“沒想到你竟是薑州餘家的公子呢。”白璃好奇的看著餘重。


    “你這麽盯著我看幹嘛?我臉上有什麽嗎?”餘重問道。


    “我在想,餘家夥食也不怎麽樣啊,你是從小吃不飽嗎?要不然你今天比賽的時候怎麽那麽能吃。”白璃說道。


    “嘿嘿,練武之人,自然是飯量有些大的。”餘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餘飛燕在一旁白了一眼,說道:“白姑娘,今日可是我們為你解得圍,你不說謝謝也罷了,還對我大哥這麽說話。”


    “我又沒讓他幫我咯。內個誰,明天中午天香樓我也要來哦。”這白璃姑娘不講道理起來,倒是和餘飛燕有幾分相似。


    “好的,我等著白璃姑娘大駕。”餘重說道。


    “那我們不見不散啦。”說完白璃便蹦蹦跳跳的走了,臨走之前還挑釁的瞥了一眼餘飛燕。


    “哥,你看她,你幹嘛對她這麽客氣嘛。”餘飛燕在原地氣的直跳腳。


    “好啦好啦,小妹,咱們大哥是虛懷若穀的大俠,怎麽能跟她一般計較,對不對,你也別生氣啦。”餘戎趕緊出來打圓場。


    “哼,大哥每次見了別的女人,就不管我了。”餘飛燕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去。哥倆連忙也跟著上去,說了一大堆好話的才讓他們這個難纏的小妹消了氣。


    第二天中午,餘重早早的就來到了天香樓,等待著三位掌櫃的到來,第一個來的,便是石武。不一會,楊庭和黃清秋也接踵而至。


    眾人輪流落座,餘重剛欲說話,隻聽得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一看,原來是白璃。這楊庭和黃清秋看見她,臉上便有些許慍色,礙於餘重在場,也不好發作。


    “哇,好多好菜呀,那我不客氣啦,你們聊,我吃就行了。”白璃見桌上擺滿了美食,倒也是毫不客氣。站在一旁的餘飛燕白了她一眼,她卻當做沒有看到一般。


    “三位掌櫃,昨日之事,晚輩也是多有冒犯,今日設下酒席,一是給三位掌櫃賠個不是,二來也是希望能為了大家的矛盾盡一些綿薄之力。”餘重彬彬有禮,謙虛恭讓,這三位掌櫃即使帶著氣來,此時也都消去了一半。


    三位掌櫃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這事情的緣由,這三家的故事,儼然便是景州城製瓷業的興衰史。


    原來這三家從太爺爺那輩兒起,就在這景州城做起了陶瓷的生意,三家是各有所長,休戚與共,同舟共濟,這麽多年才發展成了景州城最大最有名氣的三家老字號,如今到了他們這一代,卻突然生了嫌隙。


    這原因由來,是因為這石家的青白瓷質量甚佳,典雅素樸,一直是南漢國的貢瓷,專供禦府專用,而這楊家和黃家的釉裏紅和青花,雖然精美絕倫,新穎奇特,工藝繁瑣,卻始終無法壓過這石家的青白瓷,久而久之,其他兩家也便動了心思,想要燒製青白瓷,為此,還從石家以極高的價錢挖走了一批熟練的工人。如此一來石武豈能善罷甘休,三家也因為這事起了不止一次的衝突。


    “聽完三位掌櫃的敘述,晚輩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今日請大家來,也是希望能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一起商議商議,尋找出一個三全其美的辦法。畢竟合則三利,鬥則俱傷。三位掌櫃你們意下如何。”餘重說道。


    三位掌櫃聽了此言,心中的想法也都大同小異,見這公子哥年紀輕輕,卻也有些眼界,便覺得聽聽他的意見倒也無妨。


    “要我說啊,你們有什麽好吵的,三家幹脆合並成一家,以後就是南漢國最大的瓷業霸主,也沒了這些紛爭。”白璃頭也不抬,嘴裏的吃食還沒咽下去,便在那吐字不清的說道。


    三個掌櫃聽了此言,都愣了一愣。顯然是被這番話給震驚了,合並,這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這白姑娘說的話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確實話糙理不糙,與其大家鬥來鬥去,為什麽不幹脆合作呢?”餘重心裏暗暗佩服這白姑娘,倒是什麽話都敢說,但這確實也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


    楊庭的眼睛在不停的閃爍,已經在心底盤算起了小九九:“這小姑娘語出驚人,但三家這麽鬥下去,確實也非長久之計,畢竟做生意還是為了賺錢嘛。”想到此處他看了一眼黃清秋,見她的眼神仿佛也有所動搖。


    “我石武反正坦坦蕩蕩,有什麽說什麽,大家出來做生意是求財不是求氣,如果他們兩家不是這麽過分,我怎麽會找他們的麻煩。”石武氣憤的說道。


    餘重見三位掌櫃的言行,便知道他們心中已經都有所動搖,隻是誰也拉不下這個麵子說和解的話。


    “晚輩自知資曆尚淺,今日想給大家居中調解也是有些自不量力,但大家既然都來了,不如聽我一言,化幹戈為玉帛,繼承前人的誌願,通力合作,這樣無論是對你們的名聲,還是生意,都是大有裨益的。”餘重說完看著三位掌櫃,隻等他們表態。


    換做一般其他人來說這個話,也便沒什麽分量,但是說這話的是餘家的大公子,那就不一樣了,餘家不但有官家的背景,還有江湖的背景,不久前這位餘家大公子,把當朝太尉都給扳倒了,舉國震驚。得罪了餘家,恐怕在南漢國想做生意將會是舉步維艱,三位掌櫃也都深深的懂得這個道理。


    “餘公子都這麽說了,我們也不是不能坐下了好好談,那就得看這楊掌櫃和黃掌櫃誠意如何了。”石武斜著眼看著楊庭說道。


    “石掌櫃的,我可以將所有從你們那挖來的工人還給你,答應你以後不再製作青白瓷,你看可好?黃掌櫃,你說呢?”楊庭一邊說,一邊看著黃清秋。


    “好……好吧……”黃清秋咬著嘴唇,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


    大家正聊著,突然聽聞大街上一陣聒噪。


    “走水啦,走水啦,快來人啊!”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名楊家的工人跑了上來,氣喘籲籲的說道:“楊掌櫃的,快去看看,倉庫走水了。”


    楊庭驚的立即起身,兩步並作一步跟著幾個工人衝下樓去,差點一個趔趄滾下去。


    餘重等人也連忙跟著一起出去。隻見遠處一個院落,濃煙滾滾,火苗衝上了半邊天,火勢非常大。楊庭已經帶著夥計連忙趕去救火了。


    “快,你們快去叫上咱們家的夥計,一起去幫楊掌櫃的救火,咱們矛盾歸矛盾,可不能見死不救,這瓷器可不能著明火。”石武忙對著自己身邊的夥計說道。


    “石掌櫃……”一旁的黃清秋此時頓時動容,見石武如此不計前嫌,也覺得愧疚萬分,連忙也招呼自己的夥計,去召集人手來幫忙。


    “快,我們也去幫忙!”餘重對餘戎說道。


    在眾人的努力之下,火勢終於被撲滅了,雖然有些損失,但是在三家的共同努力下,大部分瓷器都被搶救了出來。


    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楊庭說道:“石掌櫃的,我之前如此與你為難,沒想到你還如此奮不顧身的來幫我滅火,我簡直不是個東西。”說完便要行大禮。


    石武連忙扶住楊庭,說道:“楊掌櫃的,我們做這行的,瓷器就是我們的命,將心比心,我怎麽會眼看著你的心血付之一炬呢。”


    黃清秋也走了過來,鞠身說道:“石掌櫃,之前妾身也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在這裏給您賠個不是了,這回是真心誠意的。”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發現大家都被熏的如同黑炭一般,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經過這一次事情,三家終於冰釋前嫌,重歸於好。他們還真的考慮了合並的意見,商討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方案,三家互相交換了製瓷技術,互相幫助,利益均分,名義上還是三家字號,實際上卻已經親如一家。餘重幾人,這次又是有意無意的做了件好事。


    為了感謝餘重等人的調解,三位老板又在天香樓擺了豐盛的酒席,請他們再次赴宴,酒樓外張燈結彩,喜慶的氣氛仿佛就跟過節是的。


    “白姑娘你怎麽又來了?你幹嘛老粘著我們?”飛燕一邊走著,一邊瞪著白璃問道。


    “我為什麽不能來,要不是我,你的大哥哪有機會做這老好人。”白璃針鋒相對的回了一句。


    “哈哈,二位大小姐你們能不能不要一見麵就鬧啊。”餘重笑著說道。


    “哼!”兩個女人異口同聲的哼了一聲,把頭各自扭向一邊,誰也不理誰。


    酒席之間,眾人談笑風生、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氣氛好不熱烈,白璃卻從不參與大家的話題,還是如往常一樣,低著頭隻顧著吃。餘重看著她,回想起兩人的數次見麵,總覺得白璃的眉宇之間,仿佛始終隱藏著淡淡的一絲憂愁。


    “白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餘重湊到她耳邊輕輕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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