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主動補充,這表明了一種態度,看著那鎖困的空間,他心緒起伏,迫切希望破開,見到父母。


    小塔輕輕一震,一片霞光灑落,令那神靈法陣敞開一條路,它散發光暈,裹著石昊,進入陣中。


    這裏精致優美,有一個湛藍的湖泊,一片古建築,一塊竹林,靈氣濃鬱,近乎液化。


    “與武王府的一角布局一樣!”石昊看向最深處,那裏是一些房屋,是他幼時居住過的建築風格。


    “不對,那裏有古怪!”小塔輕語,這法陣深處還暗藏其他符文,尤其是最裏麵那一塊區域,很特別。


    “今日你破開封印,放出那生靈,還想來此,我不會讓你如意!”五行山的神念波動傳來,充滿怒火。


    “小氣,我隻是帶走兩個人而已,何至於此。”小塔滿不在乎的說道,它想帶走人,對方還能阻攔不成。


    小塔懸在石昊頭頂上方,混沌氣流轉,所有法陣皆開,石昊如履平地,快速向前奔去。


    “砰!”


    沉悶的聲響傳來,有人在用利器切開虛空,一次又一次的嚐試。最深處,一對夫婦無比焦急,奮力出手。


    隔著很遠,石昊就已見到,當時便雙眼模糊,那是他的父母,分別十幾年,終於再次見到。


    他們手持一柄匕首,為虛空獸骨祭成,不斷斬破虛空,想要離開此地,但是一次又一次失敗,精疲力竭,還在繼續。


    “父親,母親!”石昊大叫。


    多年的渴望,隻在夢中相見,今日終於重逢,見到了那對熟悉的身影。


    他忘不了,當年在石都一戰時,石子陵為了他大開殺戒。以黃金戰矛怒殺為虎作倀者,憤而反出家族。


    也還記得,母親帶著他遠走西疆,也不知道遠行了多少萬裏。夫妻二人一路上遭遇截殺,身受重創。


    恍惚還在昨日,父母抱著繈褓中的他,臉上寫滿了不甘,以手摩挲他虛弱的身體。想為他續命。


    他們沒有任何辦法,一路尋覓,找到石族祖地,想求救,可是卻失望無比,兩人忍不住落淚,黯然神傷。


    最後,他們不得不遠走各大太古神山,以身犯險,很可能會隨時殞落。卻義無反顧去求藥,還是無果,絕望而進入玄域。


    “昊兒!”


    夫婦兩人看到他,聲音發顫。


    幾疑在夢中,雖然分別十幾年,但是他們確信,這就是當年的孩子,是他們留在荒域的幼兒,而今長大了。


    一瞬間而已,兩人皆顫抖。張了張嘴,卻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多年來,一直有心結,不能得見。現在突然相逢,這是一種巨大的衝擊,夫婦兩人大叫,向前衝來。


    這是他們的孩兒,剛才以劍指向神明,傲視秦族。大戰四方,隻是為了來見他們!


    命運多舛的幼兒,現如今長大了,成為一個驚才絕豔、傲視群雄的少年,這讓他們心潮澎湃,臉上雖有笑,但也有淚滑落。


    這麽多年,各種事紛繁複雜,他們難以出穀,今天相見,終於得以慰藉,可是內心最深處也有負疚、遺憾、愧對等,也在爆發。


    此時,他們的心都在顫,飽含著感情,含著淚,在呼喚那個名字,喜悅與愧疚等各種情緒,複雜交織。


    兩人踉蹌,快速衝來。


    “父親,母親……”石昊落淚,這些年來,他隻身一人走出大荒,闖出赫赫名,一路嬉笑怒罵,從未有過這般傷感。


    自幼時開始,他便很少落淚,長大後更不曾有,但是現在卻忍不住,淚珠模糊了雙眼,期盼這一日已經很多年。


    “孩子,這是我的孩兒!”秦怡寧大哭。


    石昊擦淚水,衝了過去。


    小塔一震,四方法陣皆碎,成為坦途,不過最中心處還是有古怪,竟有一座祭壇,很是詭異。


    有小塔在,無論是什麽倒也不用擔心,它懸在半空中,守護這裏的一切。


    踉蹌的腳步,帶著淚痕的臉,石子陵夫婦二人衝到眼前,心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難以自抑。


    “你真是我的昊兒嗎……”雖然相信,但還是忍不住發出顫音,秦怡寧摩挲石昊的臉龐,癡癡的看著,淚水成串的滾落。


    便是石子陵也是虎目蘊淚,呼吸急促,抓住石昊的雙肩,想大笑,但是卻有淚水滑落,這一刻,他們喜悅與悲傷,各種情感共存。


    “是我!”石昊大聲道,任淚水流淌,大聲呼喊父親母親。


    秦怡寧一把抱住他,放聲大哭,再也忍不住,這麽多年的思念,在這一刻盡情的宣泄,多少年來時常從夢中驚醒,可惜枕畔都是淚。


    石子陵也摟住自己的親子,他沒有說什麽,隻是強忍著自己的情感,身為父親,本應是一座大山,守護著孩兒,他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


    此時,一家三口相見,有著太多的話語想說,可是一時間又都難以說出口,激動與喜悅占據滿了心裏。


    秦怡寧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石昊的臉,看著他,再想到小時的樣子,一陣心酸,一陣高興,一陣落淚,一陣帶笑,一陣失落。


    石子陵則不斷的拍他的肩頭,為有這樣一個孩子而感到高興,忍不住想大笑,可是不知覺間,眼中又有了淚,他急忙轉過身去,背對著石昊擦淨。


    “這些年,苦了我的孩兒,娘與你父親對不起你……”秦怡寧說著又落淚了。


    在相見的刹那,石昊心中的一點酸苦便已消失不見,他能感覺到父母的愛,這種親情不是時間與距離就能斬斷的。


    即便分隔在兩個大域,即便多年未見,在衝到一起的刹那,所有的隔膜都消失了,有的隻是一種感動。


    “娘,父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們,隻有想念……”石昊開口,幼時見到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他曾一個人黯然神傷,長大後一路橫掃諸敵,所向披靡,可他內心最深處還是有一處柔軟。今日得見,被深深觸動。


    夫婦兩人開心的落淚,傷感著微笑,想到這麽多年都沒有照看過石昊,負疚感與遺憾全麵湧出。


    “孩子。一切的錯,都在我們身上……”秦怡寧哭泣。


    當年,以他們的修為,不可能與尊者爭鋒,在太古神山自然求不到聖藥,隻能遠走大荒,進入玄域,踏進不老山。


    一路上,他們九死一生,因為石子陵帶著石昊突圍時。就早已負傷。


    而石昊的母親秦怡寧,更是早有暗傷,修為曾受損過。


    關於她的暗傷,石昊知道,在石都時已經見過雷族大小姐的母親,聽她說起過去的事。秦怡寧來自域外,出自不老山,在荒域曆練,曾遭人暗算,修為近乎廢掉。後來得遇石子陵,相敬相親,最終走到一起,成為夫妻。


    石子陵的父母來到不老山後。立刻被軟禁,隨後得悉,當年秦怡寧負傷與族內人有關。


    而石子陵也才知道,自己的妻子來曆驚人,為上界中人,那種爭鬥涉及到上界。延伸到了八域牢籠。


    秦怡寧沒有細說,他也不好細問。


    夫妻二人的孩子,竟然身具至尊骨,傳回後震驚不老山,這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不管是否曾有爭端,並涉及上界族人間的爭鬥,這件事都得重視。


    可是,至尊骨已被挖,一切都彌補不了,無論如何也難以挽回,不可能再重新接續。


    而且,這時傳來上界秦怡寧一脈的人戰敗的消息,這件事就更變得微妙了,最終的結果是無人在意那個失去了至尊骨的孩子。


    但是,石毅卻被他們盯上,下界不老山做出決定,等待成熟時,重新“采摘”回來,不得落在外界。


    石子陵夫婦不甘,百般苦求,要去石村,送去聖藥,醫治好那個可憐的孩子。


    可惜,不老山的主事者等人十分冷漠,不答應,稱那是浪費,根本不可能為一個廢兒續命,那些話讓夫妻二人感覺血淋淋,倍受打擊。


    而此後,他們被囚山穀中,不得離開。


    事情的轉機是,上界要實行至尊涅槃計劃,需要他們再生一子,隻因他們第一個孩子曾為天生至尊。


    一般情況下來說,再生一子,還想為至尊,那種幾率不大,但卻也有一定的希望,古籍中有過類似記載,而且即便不成功,最起碼第二子的血脈也會很不凡。


    當然,最主要的是,上界秦族一直在致力於這方麵的研究,有各種推演,隨後便派人送下來一塊神秘的天骨。


    此外,還有各種寶藥,以及諸多的秘方。


    此事被列為第一機密,怕上界其他大教知曉,特異放在了下界進行。


    秦族人講的很明白,若孕出第二子,很有可能可藉此孩子救第一個孩子,以相似的強大精血相度,滋養那個衰弱將死的廢兒。


    並且言明,那種情況,聖藥也無法救得了石昊,唯有那種相似而強大的精血才行。


    夫妻二人心中隻有石昊,隻要讓他活下來,便能接受一切,甚至願意用第二個孩子去救第一個孩兒。


    可是,後來秦族人食言,不讓他們離去,不理會他們的請求。


    “孩子,娘對不起你,最後以死要挾,終迫使族人同意,帶著我們去那石村尋你……”秦怡寧黯然落淚,想到當年種種,充滿遺憾與悲苦。


    當她與石子陵再回石村時,卻遭受無情打擊,隻見到一片廢墟,方圓十萬裏一片枯寂,早已被血洗,什麽都沒有留下。


    甚至,連一隻蟻蟲都沒殘存。


    那個時候,他們萬念俱灰。


    石昊落淚,他知道,一定是吞天雀、窮奇禍亂大荒,爭奪山寶後所致,因此而錯過了。


    第二章到,手殘黨努力中,接著去寫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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