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殺呀……”


    話到最後,蕭塵眼神一冷,手掌一抬,一道掌力籠罩過去,左邊那男子連悶哼也來不及發出,一瞬間化為了虛無。


    右邊的男子徹底愣住了,好片刻才回過神來,臉上已是慘無人色,驚恐的看著蕭塵,一步步往後退去:“不要……不要過來……”


    這一刻,或許他應該明白了,為什麽隻是對付一個人,卻要興師動眾來這麽多人。


    蕭塵眼神寒冷,冷冷道:“現在我問,你答。”


    “呃!”男子已是嚇得心膽俱裂,不斷點頭。


    “你們,究竟對皇甫心兒做了什麽?”


    “皇……皇甫心兒?”


    “就是你剛剛口中的冷無情。”


    男子渾身一顫,想了許久才搖頭道:“沒……沒有,是崔婆婆,不關我的事……”


    “崔婆婆是誰?”蕭塵眼神冰冷,又走近了些許。


    男子見他靠近,立時嚇得有些語無倫次了:“就是摧心婆婆,我……不,不是我……當天她快死了……我……不關我的事……”


    “算了,不用你回答了,我自己來。”蕭塵手掌一抬,五根手指按在了他頭頂,男子立時雙目一睜,仿佛魂魄要被吸走一般,然而卻動彈不了,這是蕭塵在強行以神念查探他的記憶。


    原來,這男子名叫北軒陽炎,三年前,東土之濱。


    “聽說長老今天從海邊撿回來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


    “嘿嘿,走,去看看。”


    北軒陽炎與另一人來到了一座花開似錦的庭院裏,往裏走了進去,到達後院一間屋前,隻聽見裏麵有聲音傳出。


    “噓……”北軒陽炎打了個噤聲手勢,又往屋子那邊指了指,示意過去看看。


    二人透過窗戶縫隙,瞧見了屋內情形,除了兩個長老,床榻上還躺著一個昏迷過去的紅衣女子。


    北軒陽炎立時心跳一快,沒想到世上竟有生得如此好看的女子,一時間,不禁有些心醉神迷。


    青衣老者道:“這女娃好奇特的體質,竟然連海中鯊魚也懼怕她身上的寒氣,你猜,她是從哪裏來?”


    另一個紫衣老者道:“我瞧她這身打扮,莫不正是從那紫境而來?這……她一個人,怎能跑這麽遠?”


    青衣老者道:“一般人不會跑這麽遠,這女娃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蕭……蕭塵哥哥……”床榻上,皇甫心兒忽然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聽,她在說什麽?”


    “蕭……莫不是中了情毒?我瞧她沒受傷,怎會這般虛弱?”


    “情毒?要不,去趟無情穀,讓那崔老太婆來看看?”


    “咳咳!陽炎,陽宇!你們兩個在外麵做什麽?”


    “啊!呃……剛剛,呃,要去無情穀請崔婆婆來麽?那我去吧。”


    過了一會兒,屋裏才傳來青衣老者的聲音:“那快去快回,記得跟崔前輩說清楚。”


    “好,好勒!”北軒陽炎又朝屋裏床榻上看了一眼,這才戀戀不舍離開。


    崔婆婆原名崔心蓮,人稱摧心婆婆,亦正亦邪,修為不算頂尖,但練就一身摧心神功,即便是太初道門的那幾位真人,也是頗為忌憚,北軒家這些後輩更是不敢無禮,哪怕是公子寒瑀。


    兩個時辰後,北軒陽炎請來了崔心蓮,崔心蓮本是不會來此,但聽說與情有關,便也來了,而她進到屋中後,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根本沒中什麽所謂的情毒。


    “崔前輩?如何?這女娃可還有救?”青衣老者見這麽會兒工夫過去了,崔心蓮也不說話,遂開口問道。


    崔心蓮在皇甫心兒身上摸了又摸,時而探探穴道,時而感受一下功力,越發像是打量一件寶貝般的看著皇甫心兒。


    “好極,好極,這娃娃根骨絕佳,乃是千年一見的奇女,久為情困,現在是情功反噬,用情越深,反噬越是厲害,反噬越厲害,那麽將來成就便越高,許多年前有位斬情根的絕情天女,這女娃若是也能斬了情根,說不定將來也……”


    屋中兩名老者聽後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也更加肯定了皇甫心兒來曆不小。


    青衣老者問道:“那崔前輩你看,能否醫得好?”


    崔心蓮轉過身來,冷冷哼笑道:“老婆子從來不治病,這女娃患的不是病,是命,這命,天下之大,卻也唯有老婆子改得了!”


    二人一聽,稍稍放心了一些,青衣老者道:“那前輩,你看何時可以?”


    崔心蓮道:“不用等,現在我便帶她回無情穀,短則三月,長則一年,須看她這情種得有多深,時間長一些無妨,自是越深越好,任憑世間多少癡男怨女,沒有老婆子治不好的,哼!”


    青衣老者點了點頭:“好,那這些時日,我便差兩個人過去,供前輩吩咐。”


    一聽此言,崔心蓮怫然不悅道:“怎麽?莫不是你怕我搶了你這個人?不還給你了?既然如此,也罷,二位另請高明吧,老身告辭。”


    “前輩留步!”青衣老者立即將她拉住了,有些為難的道:“前輩也應當知曉,我北軒一氏過不多久便要前往紫境,這女娃又來曆不小,怕是日後對我北軒家有大用。”


    崔心蓮冷冷一笑:“我知道,那到時候,不知能否也分老婆子一杯羹?”


    “這是自然。”二老連忙賠笑,又向北軒陽炎二人道:“陽炎、陽宇,這些時日你們便駐留無情穀,任何事都要聽崔前輩的,知道沒?”


    北軒陽炎一聽,心中大喜,立時便答應了,他自剛才看見皇甫心兒後,便如同三魂七魄都纏繞在了對方身邊,如此一來,豈非天天都能看見她了?


    接下來,北軒陽炎和北軒陽宇便去了無情穀,到達一間秘殿後,崔心蓮道:“你們兩個,守在外麵即可。”說完抱著皇甫心兒進去了。


    北軒陽炎將耳朵貼在石門上,片刻後隻聽裏麵崔心蓮一人自言自語道:“竟沒想到,還是個處子之身,好極好極,如此一來,摧心神功必然事半功倍……”


    到天黑時,崔心蓮才又從裏麵出來,冷冷道:“你們兩個守在外麵,沒我的吩咐,敢擅自進去一步,哪隻腿先踏進去,老婆子便先砍哪隻腿!”


    “是,是,崔婆婆放心,事關重大,我二人絕不敢胡來……”


    如此過了三日,這天北軒陽宇茅房走得勤,隻剩北軒陽炎一人守在殿外,正自百無聊賴,忽聞裏麵有細細的聲音傳出,北軒陽炎立時來了精神,遂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蕭……蕭塵哥哥……你在哪……心兒想你……呃……”


    “蕭塵哥哥……心兒知道,你已經不喜歡心兒了,可是……心兒忘不了,忘不了……呃……”


    ……


    回憶至此,蕭塵已是雙眼泛紅,淚水泫然欲滴,身上絕情咒又發作了,心裏有如刀割一般疼痛。


    心兒受苦之時,自己卻在離境與顏如畫那妖女糾纏,與昭月公主糾纏,想到此處,隻恨不得一劍刺死了自己,忽然覺得之前在玉卿門,皇甫心兒刺自己那一劍是對的,應該再刺深一些。


    北軒陽炎見他臉色不對,立時便想逃去。


    “你可以動一下試試看。”


    北軒陽炎渾身一顫,愣是不敢動了,蕭塵冷哼一聲,再次探入了他的記憶裏。


    ……


    秘殿外,北軒陽炎聽見聲音,立時心中一動,朝外麵看了看,左思右想,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打開了石門,這石門上有機關,但他這些日看崔心蓮進進出出,早已將開門方法默記於心中。


    進到秘殿裏後,隻覺陰寒無比,而皇甫心兒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石床上,翻來覆去,表情痛苦不已,北軒陽炎心裏不禁起了憐惜之意。


    “蕭……蕭塵哥哥,是你嗎……你不要心兒了嗎……”皇甫心兒閉著眼睛,雙眉緊蹙,猶似夢囈一般喃喃道。


    北軒陽炎心中更是一痛,慢慢走了過去,見到皇甫心兒的容顏,一時又忍不住心神蕩漾了,想要去抱抱她。


    等他靠近時,皇甫心兒迷迷糊糊察覺不是蕭塵,但又睜不開眼,不斷反抗:“不……你是誰,走開……不要碰我……”


    “是我,別怕……”北軒陽炎一顆心撲撲直跳,仍是想要去抱她,便在此時,背後響起一個怒斥聲,把他嚇了個心膽俱裂。


    “混賬東西!滾開!”


    北軒陽炎連忙起身,還未站穩,“啪”的一聲,便被崔心蓮重重扇了一耳光:“混賬!你今兒個若是玷汙了她的身子,導致摧心神功失敗,你十條小命也不保!滾出去!”


    “是……是!陽炎知錯,再也不敢了……”北軒陽炎捂著臉,連忙跑了出去,其實剛才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亂來,隻是控製不住心中的思慕之情而已。


    此事過後,他便再也不敢對皇甫心兒有任何非分之想了,每次隻有等崔心蓮進去時,他才能在外麵遠遠偷看皇甫心兒一眼,每多看一眼,便越是忍不住心中的思慕之情。


    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皇甫心兒,將會被鑄成一件最鋒利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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