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魔嘯恐怖淒厲,五大古派,今夜竟仿佛成了魔域一般,煞氣衝天,魔嘯不斷,人人倉皇失措,人人自顧不暇。


    蜀山禁地,三尊與諸位長老正在極力封印鎮妖塔,一旦鎮妖塔被破,恐怕地底的未知存在就要破山而出了。


    山丘那邊,蕭塵眉心深鎖,心想這五大派下麵,看樣子都有一個未知存在,可這究竟是什麽?連各派曆代掌門也不知曉,數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究竟是誰刻意抹去這一切的?究竟要掩蓋些什麽?


    數千年前的一切,始終都是一個謎,當年湮滅時代並沒有來臨,可這一切的一切,卻都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人徹底掩蓋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蕭塵越想越覺得背後寒意漸重,這些會不會與自己有關?會不會與師父有關?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鎮妖塔也震動得越來越厲害了,而他,竟然想要衝過去,素憐月及時將他一拉,連忙搖了搖頭,打了個噤聲手勢。


    蕭塵這才冷靜下來,即便自己再怎麽想知道當年的一切,現在衝過去也無濟於事,反而會因現在關鍵時期引起懷疑,落人口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地底的魔嘯聲雖然淒厲,但似乎那下麵的存在確實無法衝出來,可想布下封印之人究竟多厲害。


    終於,鎮妖塔慢慢停止了震動,魔嘯聲也漸漸低了下去,最後發出了一聲淒厲之語:“你舍棄肉身,也在劫難逃……”便再無聲音。


    似乎是被這禁製的力量再一次鎮壓下去了,慢慢的,四周安靜下來了,但眾蜀山弟子仍然驚魂未定,剛剛那一幕實是太可怕了,仿佛一個遠古大魔要衝出來一般,隻手便可毀滅整個蜀山派。


    其餘四派亦是同樣如此,魔嘯聲漸漸低了下去,都被各自門派的神秘力量給鎮壓下去了。


    蕭塵看著遠處的鎮妖塔,盡管這一次被鎮壓下去了,但是以目前的情勢來看,已經能足夠說明,過了數千年,五大派的禁製力量已經漸漸弱了,已經封印不住地底的存在了,而且這禁製的力量非人力能夠彌補的,就像這些年曉月走南闖北,想盡一切辦法集聚靈力,不也沒用嗎?


    再過不久,等五大派的禁製力量徹底消失之時,那時,這五個存在,必然會突破封印而出,難以想象,那將會是怎樣一個場景,人界的修者,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下來。


    驀然間,他又打了個冷顫,想起那晚夢魘當中,自己去到玄青門遺跡,似乎玄青山下,也有著什麽存在,而且那個存在,似乎更加的恐怖,口裏說了什麽來著他忘了。


    這五大派下麵的存在又究竟是被誰封印的?現在他隻能去細細推測,各派的曆代掌門都不知道自己門派下麵有著什麽,那麽便說明,應是五大派的祖師封印的。


    可如果是五大派的祖師的話,那他們又為何不告訴自己門下弟子這些事?如果封印著的是魔,那應該是功德一件,既是功德,可他們為何不告訴門下弟子?他們究竟想要隱瞞些什麽?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此刻蕭塵腦海裏思緒如麻,但這一切,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要做的,便是找出這一切的真相!


    此刻天上的血月仍然高懸,但是蜀山弟子因為剛才的恐怖魔嘯,現在反而對血月不關心了,個個臉色煞白,望著停止顫動的鎮妖塔,仍不敢動彈一分。


    玉衡子見人心忐忑,朗聲道:“這鎮妖塔裏,當年太掌門曾鎮壓一隻兩千年道行的魅妖,方才受血月為引,滋生濃重怨氣,現已被鎮壓下去,不必擔心。”


    眾弟子聽後麵麵相覷,方才地底深處傳來的恐怖魔嘯,真的是塔裏的妖物作祟嗎?


    蜀山三尊向來是心照不宣,玉衡子這樣說了,另外二尊自然也要配合,以先穩定人心,此事也須保密,暫時不可對外公開,他們要去查這下麵究竟是什麽。


    過得片刻,天上的血月也漸漸恢複成皓白明月了,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蕭塵凝視著天上圓月,若說血月與噬魂妖花有關,那跟五大派下麵封印的魔又有什麽關係?


    兩者應是並無直接聯係,月圓之夜本就聚陰,血月更是聚集怨氣,應當是這股怨氣,引得五大派下麵的魔更加不安了,所以這五大派與噬魂妖花,應是沒有什麽關係的。


    正自思忖間,鎮妖塔那邊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那邊的二位朋友,也請出來吧。”


    蕭塵心中一凜,被發現了,不過現在蜀山派已經亂成一團糟了,想來也不會追究自己,當下便走了出去,拱手道:“晚輩蕭塵,見過蜀山三位前輩。”


    三尊聽過他的名字,此刻並無多少詫異,三人也並非世間那些正道玄門中人,見了魔宗之人便要喊打喊殺,更何況此時蜀山派確實不宜再生其他事。


    素憐月也走出來了,芝巒則畏畏縮縮躲在後麵,那邊羽逸風見到是他二人,有些微微詫異,蕭塵隨即走了過去,微微點頭,隨後又向鎮妖塔看了去。


    玉衡子道:“此為我派禁地,諸位道友,不如且先去山前大殿吧。”


    一行人隨即離開了蜀山禁地,路上曉月等人眉頭緊皺,顯然是要連夜趕回自己門派的,羽逸風向蕭塵道:“我和初雪打算回趟玉卿門,你呢?”


    蕭塵想了想道:“我要回北洲,你見著落師姐,幫我問候一下,還有青風紫默二位前輩,也替我向他們問聲好。”


    “恩……”羽逸風眉宇微鎖,點了點頭。


    接下來,一行人告別蜀山三尊後,便即離開了蜀山,到得蜀山外麵,此時月湧中天,已經過了子時,眾人分別後,素憐月見蕭塵並沒有要和自己同路的意思,問道:“你不回北洲麽?”


    “姑娘先回去吧,我突然想去趟東洲無音寺。”


    “那好,蕭公子保重,再會。”素憐月微微抱了抱拳,隨即化作一道紫芒破空而去。


    待她走後,四下裏寂無人聲,芝巒才開口問道:“小子,你去無音寺做什麽?”


    蕭塵眉心微鎖,搖了搖頭:“不去無音寺,我要去個地方,你跟我一起還是自己先回去?”


    “黑漆漆的,本大仙才不要一個人趕夜路,早知道你要趕我走,剛剛還不如跟羽木頭走好了……”


    “罷了,沒趕你走,隻是那個地方,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就算是仙兒,也不能說,知道不?”


    蕭塵說著,將他往肩膀上一帶,乘著道劍光往東洲方向而去了。


    ……


    今晚,整個紫境異常的寧靜,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百姓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而修仙玄門的長老則聚在大殿議事,這一晚都很寧靜,然而等到天亮時,五大洲卻陷入了空前的恐慌。


    噬魂妖花幾乎一夜間席卷了整個紫境,果真應驗了那一句“血月當空,紅花遍地”,黑夜結束之後,不是黎明,而是地獄……


    無數個村子遭妖花卷席,村裏的村民全部罹難,無一幸免,一夜間全都變作了詭異的黑色木偶,魂魄不見了。


    而一些小的修仙門派,甚至一些魔宗門派,許多人都未能逃過劫難,這引起了萬仙盟和五洲道盟的高度重視。


    眾所周知,噬魂妖花呈紅色,花作四瓣,花蕊呈黑色,民間一時起了許多傳言,紛紛道這是冥界的彼岸花,但其實這和彼岸花的形狀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不過即便如此,許多修真國家也下達了明確指令,不得任何人再栽培紅色的花,並將任何已有的紅色花種全部以火焚摧毀,甚至還將以往栽培過紅色花種的花農全部收監,可見已是鬧得怎樣的人心惶惶了,各地幾乎是談花色變。


    ……


    這日到暮色降臨時,蕭塵才抵達東洲,又到子夜時分,才禦劍至玄青門遺址,月色籠罩下,七座下沉了許多的險峰,處處透著一股詭謐。


    再一次來到這裏,他心中依然沉重萬分,當年的玄青門何其鼎盛,萬仙之首,令四方妖魔退避,如今卻埋葬在這荒無人煙的山嶺裏……


    冷風劃過衣襟,涼涼的,當年的一幕幕,又一一掠過心間……


    “喵……喵了個咪……這裏什麽地方啊,鬼氣森森的,咱們白天來不行麽,非得趕著夜裏來……”


    芝巒躲在蕭塵背後,看著隱隱約約的山峰,仿佛張牙舞爪的妖魔一般,嚇得他兩排牙齒直打顫。


    “噓……”蕭塵打了個噤聲手勢,他之所以要再次來這裏,自然是要查查,這下麵是否當真有著一個恐怖存在,倘若真有,那與五大派下麵的未知存在又有什麽聯係?


    “小……小子,你不是還要下去吧……我,我怎麽感覺這裏比蜀山禁地還要恐怖,陰氣好重啊……”芝巒仍是嚇得口齒不清。


    蕭塵沒有理會他,繼續控製著飛劍一點點往下靠近,越往下,陰氣越重,不禁感到些許奇怪,上一次他來這裏,都沒有如此重的陰氣。


    “啊!”芝巒忽然發出一聲怪叫,蕭塵嚇了一跳,轉過頭瞪了他一眼:“做什麽?嚇死本少爺了!”


    “喵……喵了個咪!有鬼!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觀世音菩薩……保佑保佑……”


    隻見芝巒嚇得寒毛卓豎,兩隻爪子合在一起,不停發抖,蕭塵瞪了他一眼:“別給我神神叨叨的,這裏以前是修仙之地,邪魔退避……”


    “什什……什麽修仙之地!這裏分明是一座墓地,修鬼還差不多!坐南朝北,五行中也是最厲害的聚陰之地,死而不死,超脫六道輪回,萬年怨念,完了完了,本大仙掐指一算,這裏肯定有隻萬年怨念的大僵屍……”


    芝巒越發的語無倫次,到後麵完全不知在說些什麽,蕭塵卻驀然感到背後一冷,不是修仙之地,是聚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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