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穀裏,薛淩風和舞魅不知不覺也被困在這裏兩天了,薛淩風無時無刻不想著要怎麽出去,可是四周的懸崖絕壁都快被看穿了,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出去的地方,在這樣的死穀裏,更想不出一個可以出去的方法。


    相反舞魅到是一點也不著急,一副興高采烈很愜意的樣子,以至於薛淩風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弄到這裏來的,或者以她的聰明和高深的修為,應該有辦法從這裏出去的吧,可是他自認為自己一個正道的大男人,也不好去開口求她。


    舞魅白天看那火樹銀花,摘些鮮花野果,逗弄那一對不知名的巨鳥,隻可惜那對大鳥還是不理不睬,它們一天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在懶洋洋的昏睡,甚至不吃也不喝水。


    到了晚上就在薛淩風身邊看那滿樹螢火,開始是倚靠著他的肩膀,後來就直接依偎在他的懷裏睡著了,不談正道魔道,也不提出去的事,倒是過得十分的逍遙愜意,隻可憐了薛淩風白天黑夜的受盡了她各種蠻橫欺辱,想反抗又力不從心!


    這日,新的陽光又垂直照射到了那片火樹銀花上,薛淩風正倚靠在一塊巨石上,傻傻地仰麵看著那高聳的懸崖絕壁,直看到眼睛酸痛,這才悶悶地移開目光,揉了揉眼睛轉頭看那火樹銀花。


    在陽光下,通紅的樹葉閃爍著紅光,像燃燒著的火焰,上麵細碎的銀花靜靜地懸浮著,他就順著那靜止的銀花,目光一直遊過去,然後賭氣般死死地盯著看,忽然間他跳了起來,那些銀色花瓣拚湊起來,正是一個人影形狀,恍惚間就如一個少女在在一片火海中翩翩起舞。


    薛淩風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連忙撒腿向那火樹銀花飛奔而去,見舞魅正在水潭邊想方設法的逗弄那兩隻巨大的怪鳥,便喘著粗氣衝著她急切地喂喂喂的連喊了幾聲。


    “我又不叫喂,看你這著急忙慌的傻樣!”


    舞魅回過頭來,看到薛淩風一臉興奮,心裏納悶了一下走過來繼續說道:“看你這高興勁,是發現什麽靈丹仙器了?還是見到你師妹了!”


    薛淩風大喘了幾口粗氣,又急急忙忙地說道:“不,不是,來......你過來看。”


    他嘴上說著,手上就拉起舞魅的手跑了起來,一掃這兩天以來的無聊和煩悶,遠遠地指著那一處火樹銀花說道:“你看,嗯......你仔細看那些銀白色的花瓣連起來是不是像一個人影!正在......正在跳舞一般!”


    舞魅舉目看去,目光盯住幾秒不動後,遠遠地那些銀白色細花果然連成了一個清晰的人影形狀,恍惚間居然動了起來,於火光中翩翩起舞,竟然還變換出各種動作,越看越覺得離奇,如夢如幻一般,把目光移開或者眨兩下眼後,又恢複成了靜止不動。


    舞魅收回目光後陷入一陣思索當中,臉上又是驚奇又是疑惑,竟自言自語說道:“這情景,看上去怎麽像是......這不......不可能啊,不可能的!”


    薛淩風見她突然說話也結結巴巴的,還一臉的驚異又疑惑,連忙急切地追問道:“像什麽啊?什麽不可能?你是發現什麽了嗎?有沒有出去的辦法?”


    舞魅鎮定下來後白了薛淩風一眼道:“看你那樣,想出去都想瘋了吧,想不到你傻傻的,還能發現這個,這情景到像是......像是我天魔教絕技‘天魔火舞’,隻是這天魔火舞據說已經失傳了五百年之久,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不可能的!”


    薛淩風自然沒聽過什麽天魔火舞,而且那是魔教功法,此刻更是沒什麽興趣去了解,他隻想從這裏出去,思索了一下道:“這一定不是自然生成的,肯定有人費心巧妙地栽種了它們,就是說這裏曾經有人來過!”


    舞魅聳了聳肩說道:“你也不是很笨嘛!可是這幽穀裏你仔仔細細看了不下十遍了吧,連個鬼影都沒有,也沒見到有什麽人居住過的痕跡啊。”


    “既然是人為的,那就肯定會留下什麽痕跡,我們何不仔細找找,一定能發現什麽的!”


    薛淩風說完,又拉著舞魅的手走了,一臉興致高昂,竟然說話也不結巴了,此刻主動拉著舞魅的手也不羞澀了。


    前麵薛淩風都隻顧看那高聳的懸崖絕壁,那上麵都是光溜溜的筆直的絕壁,一目了然也沒什麽好搜索的了,最後隻能放棄,現在就隻尋找底部,從一頭開始仔仔細細的搜尋。


    這一路搜索下來,居然還發現了一些大型動物的的骨架,看樣子應該是跌落下來直接摔死的,最後終於是讓他和舞魅在那火樹銀花旁邊的密林裏找到了一個洞穴,洞口不算大,奇怪的是洞口附近連一隻飛禽走獸都沒有,路過這裏的小動物都本能地繞開走。


    二人都感覺這情形有些怪異,但薛淩風還是鼓起勇氣小心地摸索著走了進去,舞魅跟在他身後,剛走了一小段就停住了,因為裏麵黑乎乎的腳下一點都看不清,在這本來就幽深的穀底又有森林覆蓋,這洞穴中麵就更黑了,直接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正當薛淩風焦灼地思索著該怎麽辦的時候,胸前閃起了一道白光,寒玉珠從他懷裏飛出來,正好可以用來照明,薛淩風看了看寒玉珠,淺笑了一下往裏邊走了進去,舞魅神情一恍惚,也跟了上去。


    有了寒玉珠耀眼的白光,洞裏一下子亮堂了起來,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這裏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天然洞穴,一點人工雕琢打磨過的痕跡都見不到,而且並不深,走了一會便到了盡頭,隻見正中央緊靠著山壁的地方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平台,上麵赫然端坐著一具骷髏,背靠著山壁,兩個黑洞似的眼眶正注視著洞外。


    薛淩風被這具骷髏嚇了一跳,晃悠了一下顯些摔倒,舞魅忙上去扶了他一下,帶著幾分嘲諷的口吻說道:“你竟然還怕這個!你這正道領袖天劍門的弟子,可也當得夠窩囊的!”


    薛淩風沒理會她,定了定神走上前去,見那骷髏身上還穿著一身完好的衣服,但已經被歲月侵蝕得十分的陳舊了。


    他站著看了好一會兒,仍然是看不出這身裝束是哪個門派特有或者是有什麽特別之處,於是轉身看舞魅,舞魅卻也是搖了搖頭,以她的閱曆見識,也是不明所以,又走近了去觀看,還是看不出什麽來。


    薛淩風仔細看了一下四周,已經沒有別的什麽通道了,心裏不禁又是一陣失落,回到那骷髏前對著還在那觀看的舞魅說:“或許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和我們一樣隻是不小心掉進了這幽穀裏吧。”


    舞魅白了他一眼,一下沒好氣地微怒道:“你怎麽一下聰明一下傻的啊,這深穀起碼有近千丈的深度,普通人掉下來早就摔得稀爛了,又怎麽會來到這洞裏!我當時帶著你落下來的時候,要不是有至寶光之舞,你我都早就見閻羅王去了。


    還有你看這個巨石平台,很明顯是被人一劍削平的,這樣平整光滑的切口,擺明了是一劍渾然天成嘛!更重要的是你看這巨石是長在洞底的,也就是說他不是豎直劈下去,而是就那麽很隨意的一劍橫掃,這樣的修為不要說我,就是我爹和你那天劍門的門主都斷然是遠遠做不到的!”


    舞魅劈裏啪啦就分析了一大通,薛淩風無言以對,是啊,自己隻顧著想找到出去的路,連這簡單的都沒想到,搖了搖頭,又側身問舞魅:“那他為什麽會來到這幽深的穀底啊,又為什麽不出去呢,以他的修為應該......”


    “這個也正是我想不通的!”舞魅說著又陷入了思索中。


    “或許他雖然修為超凡入聖,也是出不了這幽穀吧,哎!你我都是不幸之人,我就把你屍骨收了,入土為安吧!”


    薛淩風說著走上去,對著那骷髏拜了一拜,慢慢伸出手去,手剛一接觸到那上麵,嘩啦一聲那骷髏卻是散架了,一塊一塊的堆做一堆,看來這具骷髏在這裏已有相當長的時間了。


    薛淩風被嚇了一下,定了定神才俯身下去,將那一塊塊碎裂的骨頭撿起來,放在衣衫裏。


    就在骷髏嘩啦一聲散架的時候,舞魅突然全身一陣顫抖,滿臉都是恐懼的表情,隻感覺四周有無形的壓力一下子重重地壓了過來,似有萬千陰靈惡鬼在耳邊低語,帶著強烈的殺意,在那瞬間讓她有窒息的感覺,心底湧起一股讓人絕望的恐懼感。


    好在這感覺一閃而過,驚恐之餘她趕緊看了看薛淩風,卻看到他像什麽事都沒有一樣,正一塊一塊地將碎骨放在那衣衫上,心裏不禁一陣奇怪疑惑。


    薛淩風收拾完那些碎裂的骨頭後,用衣衫包好正準備轉身的時候,目光卻隱隱約約地掃見幾行字跡,他便放下手中包裹,將上麵的灰塵掃開,果然有幾行清晰地字跡露了出來,他一高興便對舞魅喊道:“快過來看,這有幾行字呢!”


    舞魅還心有餘悸,看了看那衣衫包著的骨頭,慢慢地移了過去,靠在薛淩風身邊低頭看去,見那巨石平台上清晰地寫著幾行大字:


    玄光一出天地驚


    半醒半醉斬鬼神


    叱吒九萬裏


    縱橫八百載


    豪情去


    憶過往


    一身浮名不過虛妄


    幾行大字蒼勁雄渾,仿佛還內斂著衝天的豪氣,光滑的石板被生生壓了進去,該是以無匹的氣勁用指力寫下的。


    再往下又有兩行字:


    生平無愧事


    唯負癡心人


    這兩行字完全沒有了上麵的那種氣勢,淡淡的還有些模糊,仿佛因為傷感或者是將死而勉力寫下的。


    二人又尋找了其他地方,沒再發現有其他的字跡,這幾行字裏也沒有透露出年代等更多的其他重要信息,甚至連這人的名字都沒有留下,也就不知道這堆枯骨到底是何許人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必定是修為超凡,且行為放浪不拘小節,頗有一番豪邁的英雄氣概。


    舞魅看完後感慨:“看來他當年定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哎!隻可惜也是一個負心人啊!”


    薛淩風也輕歎了一下道:“不管他生前是什麽樣的人物,死了以後就一切過往皆為空了。走吧,相見總算是緣分,我們將他屍骨埋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怒劍狂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會武的書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會武的書生並收藏怒劍狂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