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從昏迷中醒過來,感覺全身冰冷像被凍住了一般,周圍一片昏暗,空氣陰冷得刺骨,隻聽見有滴滴答答的滴水聲清脆悅耳,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她忽然想起昏迷前自己和薛淩風還有千雪被一起陷進了地裏,心裏咯噔了一下,迅速坐起身來,這一動頓時全身劇痛如散了架一般,直疼得齜牙咧嘴。


    舞魅試著叫了幾聲薛淩風,見沒有任何回應,便迅速查看了一下身上傷勢,還好沒什麽大礙,於是忍著疼痛掙紮著站起身來,摸索著走了一段,見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便慢慢地走過去。


    這個白影正是千雪,仍在昏迷中,手中還緊緊握著皓月神劍,散發著柔弱的白光。舞魅將其叫醒,千雪睜開眼,模糊中見到眼前一個身影,頓時下意識地舉起手中長劍。


    舞魅見狀連忙按住她的手道:“喂,你幹什麽,現在可不是鬥嘴打架的時候!”


    千雪一恍惚,慢慢放下手中皓月神劍,突然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迅速站起身來,可是剛一起身就又坐了回去,全身疼痛得齜牙咧嘴不住地吸著涼氣。


    她強行施展天劍門奇術天地玄心,幾乎耗盡了全部真元力,又跌跌撞撞地墜落到了這裏,沒死去已經是萬幸了,不過看她的樣子,此時到似已經恢複了一些體力。


    千雪緩和了一會才開口問道:“他呢?”


    舞魅遲疑了一下才反問道:“哪個他?”


    “薛淩風!”


    舞魅哦了一聲道:“不知道,我也是剛醒過來,哎,他不是你師兄嗎,你怎麽稱呼他為‘他’!”


    千雪沒有理會舞魅,忍著痛起身尋找薛淩風,舞魅也沒再說什麽,聳了一下肩膀起身和她一起尋找,薛淩風沒什麽修為,卻硬生生用身體為千雪當了致命一擊,當時便已經昏迷,緊接著就一起掉落到了這裏,現在生死未卜!


    這是一個地下洞穴,劇烈的震動將頂上全部塌陷了,正好將薛淩風等人一起陷了下來,因為光線太昏暗,也看不清楚周圍是個什麽樣,裏麵極其陰冷,處處冒著寒氣,有水不斷從地麵滲透下來,滴滴答答響成一片。


    千雪和舞魅照著皓月神劍發出的微光到處尋找薛淩風,一路上隻見洞穴四周都是濕漉漉的,長著細密的類似水藻苔蘚之類不知名的陰性植物,上麵裹著一層厚厚的粘液,滑溜溜的,踩上去一不小心就會滑倒。


    二人艱難地找遍了每個能找的地方都沒找到薛淩風,又反複找了幾遍還是沒有,這個洞穴空間並不大,大致成一不規則的梨形,此時頂端出口已經被坍塌的土石牢牢堵死,四周也沒有別的任何通道,最後隻剩下底部一個不大的水潭,水麵冒著絲絲寒氣,千雪伸手試了試,這潭水竟然冰冷透骨。


    舞魅也走過來伸手往水裏探了一下,起身看著千雪問道:“這水異常冰冷,要下去嗎?你......”


    千雪沒有回答她,還沒等她說完,轉身尋了一塊大石頭扔進水裏,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過了一會才傳來石頭觸底發出的碰撞聲,看來這水潭不大卻有一定的深度!


    千雪看了一眼舞魅,真元力催動皓月神劍,劍體上的白芒便一下子明亮了許多,然後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跳了進去,舞魅稍加猶豫,皺了皺眉頭也跟了下去。


    潭水果然很深卻並不寬闊,照著皓月神劍的光芒一路仔細搜尋,見這個水潭觸底後又往另一個方向通去了,二人一路搜索仍然不見薛淩風的身影,最後卻來到了另一個地下空間。


    剛一浮出水麵,就看見薛淩風一動不動地躺在水潭邊上,原來他掉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入水潭中,這個水潭就是一個通道,兩邊是相通的,巨大的衝擊力硬將他卷入水底,又從另一端推出水麵。


    千雪和舞魅都是一陣欣喜,連忙爬出水潭將他扶起,隻見薛淩風仍舊昏迷不醒,呼吸急促似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總算他還活著!奇怪的是在這樣冰冷陰暗的地下,他居然全身流汗嘴唇幹裂,原來的血跡已經不在了,換上了一層灰白色的印記,胸前巨大的黑色手掌印也已經退去,顏色變得紅潤起來。


    對此二人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是找到了薛淩風並且他還活著,這對她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現在重要的是想辦法將他救醒,問一問他或許就知道了,可是任憑二女怎麽叫怎麽喊,薛淩風還是一直在昏迷當中,舞魅急了甚至擰他腿上的肉,捏他的鼻子,掰他的手指扯他的頭發,都還是無濟於事,怎麽弄都弄不醒。


    最後千雪往他體內灌輸真元力試探,可真元力剛一入體就被一股雄渾無匹的力量反彈了回來,著實讓她吃驚不小,一臉疑惑地扭頭去看舞魅,二人合力灌輸真元,還是一樣被反彈回來,連試了很多次都是同樣的結果,不得已隻得放棄。


    她們哪裏知道,薛淩風體內有上古魔鳥‘火鸞’的元丹,連他師父朝陽子和整個天劍門都毫無辦法!


    薛淩風拚死為千雪擋下致命一擊的幽冥鬼手,幸好有體內的魔鳥真元護體,不然他早小命嗚呼了,隻是這樣一來也徹底激發了他體內的魔鳥真元,不停地在體內瘋狂流竄衝撞,要占據他整個身軀。


    如果是在淩雲峰上,還可到忘憂寒潭裏麵去浸泡,吃那些吸收了寒水精華的不知名的花瓣。不過好在現在所處的環境異常陰冷,雖比不上忘憂寒潭,但還是能緩解一些他體內的烈熱,這要是在其他尋常地方,他恐怕已經爆體而亡了。


    千雪和舞魅想盡辦法仍叫不醒薛淩風,隻得坐著苦苦地守著他,期間舞魅和千雪都多次查看了四周環境,希望能找到一條出去的路,或者是發現一些其他的東西,可是這裏什麽也沒有,也沒有能夠通到外麵的通道。


    這裏比剛掉下來的那個洞穴要大一點,也更明亮得多,但也更寒冷得多,四周依舊長滿了不知名的奇形怪狀的植物,但是比上一個洞穴中的好看多了,表麵皆是銀白色的,有的還晶瑩剔透,亮光似乎就是從這些植物上散發出來的,一絲一縷丁丁點點的,相交輝映就渲染成了一片。


    從三人掉下來到現在,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了,此時二人都感覺饑寒交迫,身體不住地微微發抖,舞魅摸了摸身上,臉上一喜,拿出了那個古樸的錦盒,也不知道這個不小的錦盒她是怎麽藏在身上的。


    打開來,一股撲鼻的清香,裏麵還好好地裝著六塊精致的甜餅,她小心地取出四塊,然後把錦盒關上了,自己吃兩塊,遞給千雪兩塊,千雪看了看她,接過去吃了。


    這甜餅極甜富含糖分,兩塊甜餅下肚後,不一會兒就感覺恢複了一些力氣,舞魅瞟了一眼千雪依舊冰冷的麵孔率先打破沉默道:“姑娘,我們雖道不同,可也算是相識一場共患難了,眼下情形,不知道能不能從這裏出去,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千雪!”


    “好名字啊,名如其人,孤高純潔,卻也......冷冰冰的!不過,你對你這個傻乎乎的師兄倒是內心裏熱心的緊哦!”


    千雪心裏湧起一陣酸楚,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薛淩風道:“我和他是同門師兄妹,理當相互照應,更何況他沒什麽修為卻為我受了一掌,現在更是昏迷不醒......”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頓了一下卻看著舞魅說道:“倒是姑娘你對他異常關心啊,你們認識不久,而且你該是天魔教的人吧!”


    千雪的表情依然是冰冷的,但語氣平和了許多,在這陰冷的地下絕境,除魔衛道也不急在這一時,眼前的這個魔道妖人似也沒有平日裏認為的那樣可恨,況且她們現在還正共患難呢。


    “哦,這個嘛......他......他沒什麽修為卻敢替你抵擋危險,不像其他人那樣惺惺作態,虛情假意的偽君子,我......我很佩服他。”


    隻見舞魅眼神閃爍,臉上竟然突然有了幾分紅暈,有些莫名的感覺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千雪輕輕哦了一聲,之後二人便再次陷入沉默,長久的沉默,這兩個正魔兩派中的新生代翹楚,此時卻坐在一起要相互依賴,但也沒多少話可說,唯有坐下來運功抵禦寒冷。


    二人都緊靠著薛淩風,一來他身上散發著熱氣,二來靠他近一點,心裏就似乎舒暢了一點,也感覺沒那麽孤單啦,就這樣一直靜靜地坐著,坐著!


    “師姐,師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淩風突然全身抽動,嘴裏不停地喊著師姐,他此時昏昏沉沉的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感覺全身劇痛燥熱無比,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難道我這是要死了嗎?就這樣死了嗎!不行,我還不能死,我還要尋找我的父母,我還有師姐,還有三師叔......”


    薛淩風在意識裏這樣不斷想著,又這樣不斷掙紮著,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十歲的那個時候,自己和秦香蘭師姐偷跑到淩雲峰後山玩,自由的空氣,燦爛的陽光,還有美麗的冰花,然後他們進了一個黑黑的洞穴,出來以後就全身發熱站都站不穩,師姐背著自己艱難地去找水喝,自己癱軟在師姐的背上不停地喊著:師姐,師姐!


    二人被他迷迷糊糊地驚醒,聽到薛淩風的聲音,臉上一陣欣喜連忙將他扶了坐起身來,隻見他滿頭大汗渾身燥熱滾燙,居然能夠燙手!


    隻是薛淩風雖然嘴上不斷叫著師姐,卻仍然是昏迷不醒,舞魅大聲叫他,使勁搖晃他都還是依然不醒過來,最後師姐也不叫了,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舞魅氣呼呼地蹬了一下腳,一臉疑惑地盯著千雪問道:“喂,他不是你師兄嗎,怎麽這會又叫你師姐啊?”


    千雪遲疑了一下回答道:“他不是叫我,應該是叫蘭師姐吧。”


    “哪個蘭師姐啊?”


    “淩雲峰上那個!”


    舞魅一聽又蹬了一下腳微怒道:“哼,看他老實巴交的,緊要關頭嘴裏卻隻喊著師姐,那他怎麽不叫師傅或者師兄啊,就是叫師弟也可以啊,偏偏隻會叫師姐!”


    千雪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卻轉過頭一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


    正在這個時候,整個洞穴突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從一處洞壁裏麵傳來了幾聲低吼,二人心中驚奇連忙起身去查看,見原來在那裏洞壁上比人稍高點的地方,一個洞口被密密麻麻的植物掩蓋著,因為植物發光的作用,居然誰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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