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拿著一堆東西,好奇地問他幹嘛呢?他說道:“做準備啊。陰婚呢,其實我也沒做過啊。這不的提前排練一遍,要不到時候漏了東西嘛。”


    “那你昨晚怎麽說你會啊?”


    “不說怎麽有業務啊。不會我會學啊,現在我不就會了嗎?”靠!零子的話是最不可信的!他就是個江湖騙子!


    吃過午飯,我就跟他一起學習。我捧著爺爺的書,讀著那拗口的陰婚的辦法。什麽“紅燭,紅紙衣,紅酒杯各一,置於紅色錦盒中。”


    一些東西是現成的,一些東西我們要自己動手做。弄了一個下午,最後還要讓我寶寶要壞了一隻紅酒杯,隻能第二天再去買一對回來了。


    我們這邊做好了準備,堂弟也會老家一天的時間,去跟二叔好好學學合葬的流程。二叔知道我們接下(那時候還沒接下呢)陰婚的業務,感歎了一下。說他跟著爺爺做了這麽多年,也就很還小的時候,看爺爺主持過一次呢。之後就再也沒有接到這樣的生意了。


    而這次也著實麻煩啊,因為男方是烈士,隻能做個衣冠塚了。


    就在堂弟回老家的那天,他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開門幫他招呼一下生意。我正疑惑著呢,掛了電話,樓下保安就打電話上來了,說有一對老夫妻說要來找零子的,問讓不讓上去啊。


    我趕緊讓人上去了,開門等著了。見到那對老夫妻的時候,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那是一對很老的老夫妻,甚至兩人中其中那丈夫都還是坐在輪椅上,由一個年輕人推進來的。老太太身體還行吧,隻是身體也總是哆哆嗦嗦地顫抖著。這兩老,金婚了吧。而且陪同跟來的,不止那推車的年輕人,還有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應該是陪同著他妻子吧。


    看那模樣,是一家子錯不了。


    把人迎進屋子,讓阿姨上了茶。之後阿姨帶著寶寶在她的小陽台玩,讓我能好好跟老人家說事情。


    老人家哆哆嗦嗦地將一張照片遞到我麵前,張張嘴,說得很吃力:“這個,是,我兄弟。一起,打仗的,兄弟。”


    那軍裝男人幫忙解釋道:“是這樣的小姐,我父親曾經的一名軍人,他有一個過命的兄弟,就是這個。”他指著那黑白已經褪色得差不多的照片上一個小小的人影說道,“他叫周童,在一場戰役中,他保護了我父親,自己卻犧牲了。”


    聽著他們說還真吃力,那麽就由我來扮演神算師太好了。我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周童給你家老爺子托夢了吧。說是自己在下麵每個伴,最近認識和合適的,可是卻沒人給說個媒,扮個喜酒什麽的。想托老戰友,來找我們幫忙的吧。”


    一旁一直站在輪椅後麵的年輕人那眼睛馬上就瞪著大大地說道:“你真知道啊。我爺爺都還是昨天跟我們斷斷續續說了一天,我們是連猜帶蒙才知道他想說什麽的啊。後來我們竟然在爺爺枕頭下,翻出了這張名片。爺爺說,夢裏他那兄弟說這個人能幫忙的。”


    他從口袋中拿出了零子的黑色的名片。


    我當然不會曾任,這件事我們幾天前就準備好了。而是故作神秘地問道:“那女方是什麽身份啊?說說我們也好給他說媒去啊。”


    中年軍官的老婆也是個直率的人,給我報了地址,還說道:“名字是叫小燕吧。老人說話斷斷續續的,咬字也不清楚了,也就那麽音。”


    我應下了這件事,假裝著掐指一算,然後報出了好日子,說四天後就去問問,要是那邊同意的話,當天我們就代表男方下聘。七天之後,就辦合葬。但是男方那邊因為是在烈士陵園裏的,必須做衣冠塚了。問他們有沒有合適的東西給下葬的。


    我慶幸著早上堂弟打來的電話,已經吧衣冠塚的事情先跟我說了,要不我也難應付啊。


    老人顫顫巍巍地用衣服的裏層拿出了一頂已經很舊,很變形,外麵因為年代久遠,那布料貌似多搓兩下就會完全散開的軍帽,還是很久之前的軍帽。


    我原來隻是想叫他們準備的啊,沒有想到他們一下就把軍帽拿出來了。這我就為難了啊。我接過吧,萬一那周童心急結婚呢,就附在軍帽上天天催我,那會嚇著我的小朋友的啊。所以我當機立斷:“這個你們先拿著吧,等他們結婚那天,你們來不來?來的話,你們自己放就行了。”


    老人又吃力地說道:“我,來不了了。身體,不行了。讓,讓我,我兒子,孫子去吧。沒有周童,我也沒兒子,沒孫子。”


    老太太倒還利索,不聽抖著的手還能幫著老頭順順氣。


    送走他們的時候,中年軍官給我一個紅包,讓我看著安排吧,盡量快點。說他們家老人看著也沒幾天了,就讓他了了這樁心事走吧。


    我心中走在狂呼啊,一定會盡量快的。那日子都是堂弟早就看好告訴我的,我們東西都準備好了。


    堂弟回來,我把紅包直接原封不動地給了他。我打開一看,兩萬啊兩萬,人家家真有錢啊!他那叫一個樂啊。


    陰婚就要牽扯到合葬。喪葬一條龍服務一般都有地域性的。雖然不明確,但是也都是默認啊。現在那周童烈士隻是說是嫁給小燕老師,跟著小燕老師走了。所以小燕老師所在的地方,也不好讓二叔帶著自己老家的隊伍接生意吧。所以合葬當天的各項事宜,還是要拜托那天那支不怎麽樣的喪葬隊伍的。


    堂弟一想到這個就頭疼啊。飯桌上說了一大堆的困難。什麽人家年齡大,都是老資格,他怕到時候叫不動人做事,陰婚給弄砸了。什麽錢不好分,人家人多啊。


    我哥不虧的人際交往上的好手啊,馬上給堂弟出了注意,就說先請人家吃飯,中國人啊,有什麽飯桌上都能好好談的。


    承諾給人家比市場價高的價錢,並暗暗透露,如果不按他說的做,也許會招來的災難。不是說他們業務不是很精通嗎?不知道能不能忽悠過去呢?


    然後就是必要的時候,顯擺一下,讓他們知道,你是付錢的那個。你還是懂行的那個,讓他們心服,那是害怕找報應的。手服,那是拿了你的錢的。


    堂弟花了兩天的時間前後打點,讓那支隊伍,基本服從了他的指揮。


    四天之後,我們過去下聘了。


    我們再次敲開小燕家門,我媽媽已經比之前見到那次瘦了很多。家裏還有一個應該是姐妹的人在照顧著。畢竟,小燕才走了也沒多久啊。


    我們的到來,小燕媽媽似乎並不吃驚,她甚至已經早早倒好茶了。


    我笑道:“阿姨知道我們要來啊?”


    那阿姨苦苦一笑道:“小燕跟我說了。她說今天會有人來家裏下聘的,讓我答應這門親事,讓她在那邊也有個家。”


    原來小燕這邊也托夢了。那就好辦了啊。


    在沙發上坐下,我說道:“阿姨,對方的條件挺好的。就是那對麵烈士塔裏的烈士,名叫周童。我看過他相片了,挺帥的一個小夥子。看著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吧。不老的。”


    說媒,那個女人不愛這個啊。


    第九十五章 說媒(4)


    小燕媽媽默默紅了眼睛,也說不出話來。


    我緩緩吐了口氣,才說道:“阿姨,小燕已經這樣了,就讓她在那邊好好過吧。那周童其實就是小燕之前的男朋友。他一直和小燕談戀愛呢,天天送小燕回家呢。他們感情挺好的。隻是周童畢竟是烈士啊。現在就這麽陰差陽錯的,兩人又了在一起的機會,你說你要是不答應的話,那小燕要多傷心啊。是吧。”


    “難道小燕這麽死,就真的是天意了嗎?她怎麽就丟下媽媽不管了呢?”小燕媽媽哭了起來。


    一旁的那阿姨趕緊說道:“哭什麽啊,都這麽多天了。早上不是都說好的嗎?就讓順著孩子的心,讓她結婚去。你們兩說說,要我們怎麽準備。放心吧。她媽媽答應了。”


    堂弟這地上了那紅色的盒子。那是用紅色的臨紙好好包裝好的一個盒子。裏麵放著一套紅的紙衣服,紅燭,紅酒杯。


    堂弟道:“這是聘禮,你們收下,就當是答應下來了。我們三天後晚上過來迎親。到時候是要合葬的。其他的事情,你們放寬心,我會安排好的。”


    小燕媽媽伸手接過那盒子,摸著盒子,說不出話來。


    堂弟繼續問道:“小燕的身高三圍能說下嗎?我們看著給她買套衣服,到時候合葬開棺提前給她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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