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丁老師家,丁老師幾乎是哭著拉我和堂弟進了家門。


    我問道:“昨晚怎麽了?沒有按我們說的做?”


    丁老師帶我去了孩子的房間,那孩子還在床上睡著,她說昨天她帶孩子回家之後,她老公看到了孩子手上的紅繩子,說她迷信,就讓孩子摘了。也沒有喝那朱砂水,到了晚上,他們早早睡了,想著一會孩子哭了能起來陪著的。可是她和老公昨晚明明聽到孩子哭了叫了,想起來卻總是起不來。


    “鬼壓床。”堂弟道,“鬼壓床的時候,就念南無阿彌陀佛。反複念,有用的。”


    丁老師繼續說道,迷迷糊糊的時候,她還聽到她那死去的孩子奶奶說,她要帶孩子走。她是以為她自己睡迷糊了,醒不過來的。後來有警察來拍門了,她才能動了。她老公去給警察開門,她去安慰孩子。


    等送走了警察,孩子睡下之後,她才跟老公說起了剛才迷迷糊糊中聽到的話。她老公竟然也說聽到了。他們才想起了今天我們說的那些話。本想著等今天孩子起來了,再帶孩子去找我們的,沒有想到,孩子竟然一直睡著,還是沒有醒。以往孩子都是早上七點就醒的。就算晚上睡得再不好,七點也一定會醒的。現在不止是孩子沒有醒,而是叫也叫不醒啊。


    堂弟馬上上前到床邊看孩子。孩子的爸爸低低哭著,說他昨天就不應該讓女兒摘了那紅線指環的。


    我湊到堂弟麵前,問道:“有辦法嗎?不會真給她奶奶帶走了吧。”


    堂弟從腰包裏拿出了那小袋子黃豆(上次的穀子用完了,這段時間,都是用黃豆了),在女孩子的手裏,一邊手放一顆,然後讓她的手拽緊黃豆,說道:“試試吧,先穩住陽氣再說。”


    兩隻手的黃豆放好了,堂弟就讓丁老師掀點被子,說是孩子的腳心也要放黃豆。隻是手可以抓著,腳怎麽抓啊。


    我們都納悶著的時候,堂弟道:“給她穿襪子,黃豆放襪子裏,不就能貼著腳心了嗎?”


    我不知道以前的風水先生是怎麽把黃豆放在人的腳心上的,不過穿襪子這一招我敢說是堂弟自創的。


    放好了黃豆,然後呢?我是一頭霧水,堂弟看著那床上的孩子也皺了眉頭。其實他也不是很懂吧。為了給他好下台,我說要看看家居風水。


    堂弟也配合得很好,拿出羅盤,走出了小女孩的房間,四處走走,離丁老師他們遠了一點,我才問道:“怎麽辦啊?”


    “說我們要回家拿東西,離開一下啊。我也不會要找外援啊。”


    找到了借口,說說他們家這不對那不好的,然後我們兩就先離開了。說一會再過來。


    下了樓,堂弟就掏出了手機,給李叔打了電話。李叔這方麵比二叔厲害。二叔的長處也就是看看墳地罷了。


    就在堂弟給李叔打電話的時間裏,我在房間裏給小鍾打了電話。無非就是問問老鍾今天在不在家?這兩天他有什麽特別的嗎?


    小鍾壓低著聲音說道:“沒啊。我爸在家啊。剛才還給一個做買賣的人看了財運呢。”


    “真的?”


    “你們不信我啊?真的!”


    “難道我眼花了?”我問著自己。那個時候,我看的隻是一個背影,隻能看到灰色的夾克。說他的老鍾也隻是那個時候的直覺罷了。而堂弟追出去的時候,也許也認為了那是老鍾,但是我們都沒有看到他的臉啊。灰夾克在我們這邊,街上一大堆男人穿呢。也不能肯定就是老鍾才穿灰夾克啊。


    我疑惑了。


    李叔和堂弟說了半個小時之後,才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和我寶寶玩著手指頭的遊戲,問他李叔怎麽說。


    堂弟道:“李叔讓我自己解決,不難,但是成不成還是要看那孩子的奶奶的。”


    “他不過來?”有這麽好的賺錢的機會,李叔回放棄?


    堂弟道:“他說他在給一個軍區的老首長看墳地,那絕對比這個賺錢。”


    現在都是葬在陵園了。那就是像小學生的教室課桌一樣的啊。一行行一列列對齊的。能看出什麽花來啊。就那麽幾個原理,我都能看墳地了。


    堂弟說要去買裝備,我就也沒過問,吃飯的時候,他才回來了。期間我還接到了丁老師打來的電話,說是問我們什麽時候過去的。


    到了晚上我也跟著過去了。畢竟現在我算是在學習這一行了,多看看,就當是見習了。


    堂弟吃晚飯的時候,就打電話通知丁老師他們家,今晚做好一鍋飯,一碗扣肉,都被吃別動,那是留著孝敬孩子奶奶的。還有好幾項吩咐呢。一切都為了晚上做準備了。


    等到九點多十點的時候,讓丁老師的老公端著一碗飯,飯上放著一塊扣肉下樓了。丁老師在家陪著孩子。


    堂弟拿著羅盤在我們小花園裏轉了轉,找個合適的方位。一些膽大的人跟著我們過來了,一些帶著孩子的,連忙抱孩子回家去。


    堂弟找到了位置,點上了三炷香,在那位置上插下。還好,那位置正好是一塊泥地。原來的草地的,草沒長好,成了泥地。


    第三十九章 夢魘(4)


    堂弟接過那孩子爸爸手中的碗,將碗筷擺到了三炷香的前麵。我們這裏貢祖宗的飯,都是有講究的。一鍋飯好了。開鍋,隻能舀一勺。這一勺多了少了都這樣,不能添,也不能減。所以那碗裏一勺飯,一塊扣肉,也顯得很空。


    堂弟讓孩子爸爸跪下,然後對一旁看熱鬧的鄰居說道:“別說話啊,一會不靈了,今晚大家就繼續聽哭都不用睡了。”


    這話一出,看熱鬧的都閉嘴了。


    我不知道是堂弟的氣場不足,還是渲染的氣憤不夠好。做法事的時候,大家不是應該害怕遠離的嗎?怎麽好幾次都有人喜歡來湊熱鬧呢?還是說這些人真心不信,就是當熱鬧看的。我們小區的人都是極品啊。


    親們,麻煩你們在留言去給我留言一下,如果是你們看到這一幕,你們是小區裏的人,你們會來看這個熱鬧嗎?


    當然看熱鬧的人幾十個,沒人會笨到站到香前麵去的。


    孩子爸爸跪下之後,堂弟用朝他伸伸手道:“孩子頭發。”


    孩子爸爸急忙從衣服口袋裏翻出了一個紙包。堂弟接過那紙包,打開了,裏麵有著孩子的一小縷頭發。他又從自己的腰包中拿出了一個紙片剪成的小人,把那頭發纏在那小人身上。


    接著用紅線綁在小人的左手腕上,紅線繞過了三炷香,將線頭交給了孩子爸爸。對孩子爸爸說道:“大哥啊,我隻能交你方法,我幫不了你。一邊是你女兒,一邊是你家奶奶,這是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的。而且那奶奶要是生氣起來,你跟她至少還多點情分呢。”


    孩子爸爸雖然有著害怕的感覺,但是眼睛中還在很堅決的。這種時候,我想所有的爸爸都會很勇敢的。他接過了那線頭問道:“那我怎麽做?”


    堂弟說道:“一會你給你家奶奶磕頭,說些狠話,讓她放了你孩子。然後用打火機,燒了紅線,點燃中間,然後繩子一燒斷,你就把你這邊的火弄滅。讓火燒了那個小人,代替你女兒去陪你家奶奶吧。小人燒完之後,就把那飯倒扣在地上,就行了。你們家奶奶放不放人,我就不知道了,我能做的就是這樣。”


    堂弟也退後了兩步,站到了我身後。


    我想這種法事不是應該風水先生做的嗎?為什麽堂弟不做呢?他也是個膽小鬼,怕被報複的。


    一時間四周安靜了。大家都看著那孩子爸爸,不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也許是這裏人多吧,我也沒有覺得多可怕。聽著那過程都是人為了,沒有什麽奇怪的啊。


    孩子爸爸磕了頭,說道:“媽,你已經走了,你已經老了,死了,你就不要把珍珍帶走了吧。珍珍還小,你不是最疼珍珍的嗎?你這樣帶她走,那她就是死路一條了啊!媽!你該走就走吧,別帶走珍珍!她還有她自己的生活。你都六十四了,珍珍才十四啊!你就忍心看著珍珍就這麽死了嗎?你怎麽當奶奶的啊?還說愛珍珍?你愛她!就要她死了去陪你嗎?你自私!你根本就不管珍珍是不的高興!你天天那麽嚇珍珍,珍珍哭著喊著,你知道她多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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