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半,就是鋼管舞的表演了。


    所有工作人員接到的消息是,請了一個特約舞者和韋樂一起跳。


    所以當韋樂和那女鬼從化妝室裏隨著音樂出來的時候,大家隻是驚叫,沒有人害怕。真正害怕的,估計隻有我和年老板還有韋樂。


    堂弟拍著我肩膀說道:“挺漂亮的。”在他們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室溫迅速下降。韋樂和那女鬼,一樣的妝容,一樣的衣服。可是我能肯定,韋樂隻準備了一套。那女鬼身上的隻是鏡子裏的像罷了。他們一樣的麵具,一樣的羽毛。兩人同時旋上鋼管。隻跳了幾分鍾,韋樂就下來了,把舞台讓給她。


    她確實跳得不錯,麵具摘下來的時候,我驚叫出聲。可是現場音樂很大,根本就聽不到我的聲音。


    在她的麵具下,是一張額上滴著血,映著慘白臉色的臉。客人都在尖叫,在他們看來,這個舞者隻是化妝成鬼罷了。


    血滴下,在鋼管上,地毯上都留下了痕跡。


    年老板捂著嘴,渾身哆嗦急急衝出了大廳。原來他比我還受不了。


    足足跳了十五分鍾,很多男人都在為她尖叫。她下台就直接走向了化妝室。韋樂我和堂弟一個看一個,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拖到兩點半,酒店打烊了。堂弟才說去看看。我是沒那個膽的。就在大廳等。他們打個轉就出來了。說她已經離開了。我第一時間,扯下額頭的柳葉,哪怕跟著拔下一層毛。


    第三十九章 夢魘(2)


    那天晚上,那孩子還是繼續尖叫繼續哭,然後我還是繼續抱著寶寶沒法睡。


    第三天晚上還是如此,第四天晚上還是如此。第五天,我決定帶著寶寶去我媽那邊睡去了。


    就在第六天的早上,我帶著寶寶回來,還買了豬腦湯,看著天氣好,就在那小花園喂寶寶吃豬腦湯,順便聽聽那些老頭老太太的八卦。


    那個老太太繪聲繪色地給我們講了昨天和那孩子一棟樓的小三,打上門的事情。


    注意,不是正妻打小三啊,而是小三打那個孩子媽媽,就是丁老師了。


    雖然那孩子天天晚上那麽尖叫發瘋,是讓人有些受不了,但是丁老師他們一定也不願意這樣吧。老太太還學著那小三的語氣說道:“誰叫你們家孩子像個瘋子一樣啊!要是瘋了,就住瘋人院去。我們這裏可不是瘋人院。”就小三的這句話,惹怒了丁老師。誰聽到別人說自己的孩子是瘋子能高興的啊。那小三挨打也是活該的。誰叫她嘴上不積德啊。


    可是最後的戰況是丁老師挨打了。小三就挨了一巴掌,丁老師卻是好幾處傷啊。我心裏想著,敢情那小三是不是學著空手道隨時預備著正妻打上門的啊。


    我們這正說得興頭上呢,另一個老太太馬上努努嘴道:“別說了。”


    我們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丁老師提著菜走過來了。她那臉上,好幾處紅紅紫紫的呢。


    看到大家看著她,低下頭,匆匆離開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丁老師。”


    她停下腳步朝我點點頭,就想離開。我馬上說道:“丁老師,那個朱砂衝水給孩子喝,不是什麽迷信,是中醫上的一種常用的方子。你試著給孩子用看看吧。說不定有用呢。”


    丁老師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淡淡點點頭,就離開了。也看不出她那表情是不是會用我的那朱砂。


    周圍的老太太一聽我這麽說,連忙壓低著聲音說道:“金子,她家那孩子不會是惹了那種東西吧。”


    “難怪啊,天天晚上叫得那麽慘。”


    “就是,他們家搬家的時候,還非要放炮,被罰了三百呢。”


    “唉,他們家出事,不會連累到我們吧。”


    那些老頭老太太紛紛議論著。


    我隻是陪著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沒注意看她孩子,隻是那朱砂能安神壓驚確實是中醫的一種用法。隻是量多的時候會死人的。而且這一招現在很多神婆在用,中醫院用的次數倒不多。所以很多人不信罷了。”


    我特意加重了那“會死人”三個字,我可不想因為我的話,讓大家都去和朱砂水。那農村,誰誰誰家的小寶寶,整夜哭就是不睡覺的,或者抱著睡,一放下就醒的。去找神婆看,神婆都是絮絮叨叨一大堆,然後用一點點朱砂水,說是什麽神水,讓寶寶喝下馬上就好。


    其實那根本不是什麽鬼神之說,就是中醫的一種做法。


    喂了我寶寶一碗豬腦湯,我就帶著寶寶回家了。因為離得近,我白天還是在我家的,晚上才會過我媽媽那邊睡。


    回到家,堂弟還在睡覺吧,估計他晚上也睡不好,我也就沒有叫他。吃著阿姨留在桌麵上的白粥小菜,也就到了寶寶睡午覺的時間了。


    我拿著我的筆記本在床頭碼字,不一會就聽到了敲門聲。我放下筆記本走出去的時候,聽到已經有人開門了。接著就聽到了堂弟的聲音說道:“嗬嗬,你們等等啊。”


    我還疑惑著呢。不認識的人直接關門就算了,認識的就請人家進來啊。怎麽會有讓人家等等的呢。


    我走出客廳就看到了堂弟,那叫一個衣衫不整啊。不多做解釋了,因為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正站在我堂弟房門口準備走出來的表弟。


    堂弟看到我先是一驚,然後指指門口,推了表弟一下,兩人回房了。


    還有解釋嗎?鄙視他們!去酒店開房還能花他們多少錢啊?也不注意一點。要是被人看到了傳出去,那才是真正的翻天了啊。


    我打開了房門,就看到了門外居委會那老太太,身後還跟著幾個老太太還有丁老師和丁老師的女兒。


    我連忙請人家進來了,還倒上了茶。


    堂弟這個時候,也換了衣服走了出來。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那女孩子身上,身後對我伸手道:“手鏈給我。”


    我微微愣了一下,將我手腕上的手鏈褪了下來,交給他。他問道:“幸福睡著?”


    “睡房間。”


    堂弟叫表弟拿著我的手鏈去房間,套在我寶寶的腳腕上,讓他陪著我寶寶一下,還把我房間的房門給關上了。


    其實我在請她們進來之後,我也發覺了不對勁。堂弟明明跟我說過那個女孩子很容易惹東西的。萬一她真惹上了什麽,我請她進來,那不是把髒東西帶家裏了嗎?可是人家都進來了,我不可能再叫人出去吧。那也太沒有禮貌了啊。


    等保護好我寶寶之後,堂弟才問道:“怎麽回事?”


    當然他是很小聲的質問我。那意思就是,我怎麽直接讓那個女孩子進家門了。


    我無辜眨眨眼睛,轉向那些老太太,問道有事嗎?


    那居委會的老太太嗓門大,最先說道:“你們姐弟兩,給這個孩子看看,是不是真被什麽惹上了。我們說是惹上東西了,丁老師還不信。我說現在的年輕人啊,仗著自己是當老師的,就不信這個,遲早是要吃苦頭的。”


    我微微一笑,對丁老師說道:“哪有什麽迷信的啊。剛才我教丁老師的那個方法是中醫,不是什麽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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