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子後,楊毅就先說道:“不是說這裏是水資源保護區嗎?就這水?”


    廖擎極邊下車,邊解釋道:“這裏沒有下雨,應該是上遊下雨了。這種天氣,經常會有突發的暴雨,暴雨的漲水速度比你們想想的快得多。從清澈的小溪,變成一片汪洋渾黃的大河,也許隻需要五分鍾的事情,而且是在當地不下雨,隻是上遊下雨的情況下。不熟悉河流情況的人。就很容易出事。”


    楊毅點點頭:“說得你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嗯,上遊,上遊昨天確實是暴雨。你還真懂呢。”


    我臉上有著驕傲,我的男人。我的老頭子,不錯呢。“當然啊,為了那河村的事情,廖啞巴應該已經研究了好幾年了吧。”


    在河邊,有著十幾條漁船。都是比較大的漁船。共同點就是漁船上都晾曬著衣服,這應該就是蛋家人的船了吧,他們就住在船上,就連曬衣服都是在**上的。還有一個共同點,這些漁船的後麵都拴著一條小一點的漁船。那種漁船也就兩三四個人的承載能力而已,那船就跟廖福海之前給我的那相片上的那種船很像了。


    楊毅掏出了字條,打著電話師姐的爸爸。因為是事先打過招呼的,一切都很順利。其中的一條船上就走出了一個黝黑的,帶著胡子的男人。他的手裏還拿著那種老人機。對著我們揮揮。從船上拿了一塊長長的木板搭在河邊,讓我們上船。不過那木板並沒有長到能伸到我們麵前沒有水的地方來。它就隻長到離岸邊還有兩米的地方。


    好在是大夏天,氣溫很高,我們直接脫了鞋子就能走過去了。上了船,船上已經做好飯菜等著我們了。那大叔會說土白話。也會說點桂柳話,跟我們交流沒什麽障礙。


    船裏不是很大,小桌子上就三個菜,他說這裏離鎮子遠,昨天還特意出去買菜了。船上還有了大嬸子,應該是那師姐的媽媽吧,一個勁問著楊毅那師姐在學校裏的情況,特別是有沒有男朋友,男朋友是什麽樣的人之類的問題。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預備唱!


    一陣寒暄之後。我們也開吃了。三道菜裏,最像樣的就是那條很大的鯧魚了,清蒸的,很鮮美。


    廖擎極開始問著這十幾家人裏,有沒有哪家有金線紅鯉魚的大鱗。


    那大叔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那種大鯉魚,他打到過一次。一輩子就打到過一條。就是師姐給我們說的那條。不過,他們那時候也沒有留下魚鱗。太激動了,忘記了。而這附近的人家,也打過這種魚的,就隻有另外一家。不過那家人現在已經不幹了。那條魚,他們家裏人自己吃掉了,還請客,弄了好幾桌。不過吃了那魚的人多,但是出事的就他們家。他兒子死了,老婆得了怪病,到處去醫,醫去了很多錢,就連船都了,都沒醫好。就一直留在家裏。他們家現在就是吃著國家的貧困補助金,一個月兩百三塊錢。


    他說的應該就是昨晚我們投宿的那家吧。老人說的情況都是真實的。那看來那魚真的是鯉魚精了。難怪廖擎極說要投宿他們家的時候,他們家情況那麽困難,那麽特殊還要收留我們。完全是因為他們家窮,一個月兩百三怎麽夠?廖擎極今早上應該給了他們家挺多錢的吧。我們能幫的也隻有這樣了。


    第八章 願意當村姑


    我們的心裏沉沉的,抓到大魚,能放就放了吧。人家長這麽大也不容易。但是在那個年代,吃不飽的時候,都已經被打上來的大魚,怎麽可能還放回去呢?他們家子,也算是用一輩子來償還了這筆債了。


    說完這個事情,桌上的魚我們也吃了一半了。楊毅也不客氣的插著筷子,準備把魚翻過來。他的筷子剛插上去,還沒翻好魚呢。廖擎極的筷子已經壓在了他的筷子上。楊毅驚訝地看著他:“幹嘛?不讓吃了?”


    廖擎極沒說話,巧敲了一下他的筷子,他就被震得手麻的趕緊鬆開了。


    大叔看著,嗬嗬笑著,趕緊用筷子把魚的脊柱骨給挑斷,夾了出來:“吃吧,這麽就吃到下麵的魚肉了。要是不夠吃,我再去蒸一條,這魚,我們這裏多著呢。。”


    大叔繼續跟我們說道,就在前幾天,也有人到他們這裏來問過,有沒有這樣的大鱗。人家還出價到兩萬塊。可是他們這十幾戶都沒有。不過那人來的時候,正好接到了一個電話。聽著那人的口氣,好像是說大鱗找到了。是一個在黃河邊的人那有。不過不是我們廣西的金線紅鯉魚,而是黃河大鯉魚。那種鯉魚也能長得很大。不過聽著電話裏的意思,就是那人不直接賣,就是弄個什麽拍賣的。說的能多賺點錢。來找魚鱗的那人就這麽走了。


    我們這頓飯吃完了,也說了一些聊天的閑話之後。就準備回程。這一趟沒有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心裏也是有準備的。不過,大叔倒是給了我們一個信息,那魚鱗能去拍賣,那就好辦了。


    上了車子,楊毅就把遞到了我們麵前,屏幕上是一個拍賣的消息。淘寶拍賣,黃河大鯉魚珍寶魚鱗,起拍價8000,但是目前已經有十幾個人出價了。最高價已經接近兩萬了。而且時間還有三天呢,到時候說不定價錢還會往上升。


    這個發布拍賣消息的人的id就是“黃河邊上的人”,應該就的大叔說的那個吧。也是這東西不好找,能出來一個信息,讓我們都關注到就不錯了,還想著會有好幾個真真假假的仿冒品嗎?


    “識貨的人挺多的嘛,已經有十幾個人開價了。”楊毅一邊說著,一邊把遞到前麵給廖擎極看看,“我要不要幫你也拍一下?”


    “能找到發布信息的人嗎?找到人再說。”廖擎極說著,感覺他還是挺謹慎的。


    楊毅收了:“行。不過你剛才吃飯的時候,什麽意思啊?還不讓我吃了?”


    “在蛋家吃飯,不能把魚翻身。那是禁忌,是代表著翻船的意思。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大事。吃魚隻能像那個大叔一樣,挑斷魚骨。”


    “嘖嘖,問題真多,不就吃個魚嘛。”楊毅這麽說著,但是也沒有多埋怨的意思。


    在回程的路上,我和蘭雪都無聊的補睡覺了,但是楊毅好像一直在忙。等我睡醒的時候,看看車子外麵,好像已經回到市區了。而且車子都已經停下來了。車窗外天都黑了。我這是睡了一個下午呢。


    “到哪了?”我迷糊著問著。


    回答我的是楊毅,他解釋道:“你們兩就知道睡,都不知道我這一路上有多辛苦嗎?我這麽趕著查,查到了那拍賣信息是從這家網吧裏發出來的,而且就在剛才還更新過一次。那個發信息的人,現在應該還在網吧裏。我容易嗎?你們兩隻知道睡!豬!”


    蘭雪用手指當梳子,梳梳她的短發,說道:“行了,那麽點功勞還跟下蛋母雞一樣吵吵嚷嚷的。你這麽厲害。去把人找出來吧。”


    楊毅下了車子,走進了馬路對麵的網吧。我這是迷迷糊糊終於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下了車子,用礦泉水漱漱口洗洗臉,看看四周。這裏應該是個城鄉結合部。而且是學校附近,能看到很多高中生正趕著去學校上夜自習呢。路上很雜亂,有小攤小販,有亂停亂放的車子。


    十幾分鍾之後,楊毅帶著一個男生從網吧裏走了出來,走向我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個半大的孩子。個子還沒有我高呢,瘦瘦的,一副發育不良的模樣。


    楊毅把人帶到我們麵前,說道:“信息就是他發出來的。”


    那男生也挺拽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你們要是真想買那魚鱗,就上網拍去。我沒空跟你們瞎扯。不買就算了。”


    廖擎極問道:“你哪來的那大魚鱗?”


    “我家裏祖傳的。說是傳了四五代人呢。”他說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習慣性動作還是怎麽的,時不時就抓抓脖子,好像脖子很癢一樣。我心裏還在吐槽著,這孩子聽口音和他的信息,都說明他不是本地人,他不會是在這網吧裏好幾天了吧。沒洗過澡?男生繼續說著,“那魚鱗,都這麽多年了,摸上去還是濕淋淋的感覺,而且一點也沒有幹掉,還是活生生的樣子,看著就是剛出水的模樣。可牛逼了!”


    “能看下那大鱗嗎?”


    男生皺皺眉,對著廖擎極轉過了:“給你看看相片吧。信就信,不信就算了。”我和蘭雪也湊了過去。在他的屏幕上有著一張相片。是一個被掛在船邊上的大鱗,這麽近的拍照,我們也能看清楚那東西了。金色的鱗片,有著拳頭這麽大個,上麵打著孔,串在紅線上。在紅線的下麵還墜著一個釣魚用的鉛片,卷成了圓錐一樣的形狀。


    他翻頁讓我們看著,上有著好幾張那大鱗的相片,還有著他拿著大鱗微笑看鏡頭的相片。


    他把收了回去:“想要就去網上拍去吧。我要回去玩遊戲了。”說著他又抓抓脖子。


    他轉身走進網吧裏,楊毅就問道:“接下來呢?我們拍不拍?現在又漲價了。”


    廖擎極從錢包裏取出了一百塊錢。遞給了楊毅:“不拍,去打盒飯,我們今晚上就在這裏守夜。”


    楊毅看著錢:“守夜?這好不容易回到市區,我們回家睡也行。”


    “那個男生,今晚上就會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在死之前會把魚鱗交出來。”


    我拍拍廖擎極的手臂:“他,上網時間太長,猝死了?”


    “窒息而死。他的脖子上,纏著一根頭發絲,女人的,死人的!這是牽魂的一種方法。一般用在讓人做事的情況。這種方法,最後死人的可能性很大。”


    我聽著他的話,想到了男生剛才時不時抓著脖子的動作,心裏還是發毛了一下。


    楊毅去打來了四個盒飯,我們四個就坐著車子上,開著空調吃著飯,四雙眼睛就盯著那邊的網吧了。今晚上,那網吧裏,肯定要出事的。


    一輛寶馬緩緩的在網吧對麵停了下來,從寶馬上下來了一個穿著紅色高跟鞋的大美女。我眼睛都直了,因為那是我和蘭雪的小學同學啊!我們還在大學裏瞎混的時候,人家已經開著寶馬穿著高跟鞋囂張的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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