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範團強忍著不出聲,但是額頭上的冷汗和黃豆那麽大,緊緊抱著自己的左腿,牙齒幾乎把嘴唇都咬破了。


    我一陣緊張,彎腰看看範團的腿,如果我判斷的沒錯,範團的左腿已經被硬生生的摔斷了。我感覺心裏無比的刺痛,看著他那張流滿汗水的臉,難受的很。


    “範團,躺下,躺好。”我連忙摘下身上的包,想給他固定一下,但是事情發生的突然,我身上沒來得及帶那麽多東西。我立即轉頭在四處尋找,尋找可以充當夾板的東西。


    “哥們......別緊張,我沒事的......”範團一頭冷汗,卻強撐著笑了笑,兩條胳膊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但是被摔斷的那條腿剛剛一觸地麵,立即就閃電般的縮了回去,一下子重新摔倒在地上。


    “範團!不要硬撐了!”我攔住他,從落在穀底的那棵小樹上折斷幾根樹枝,給範團正了正骨位,然後用力纏緊。


    我們身在穀底,想要這樣直接爬上去根本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從別的地方尋找出穀的出口。我讓範團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扶著他站起來,慢慢的朝前走。地勢完全是陌生的,我不知道出口在哪兒,就先順著一個方向走。


    走了不到一二百米,迎麵突然冒出了一團團火光,看到這種火光,我的心就是一顫,因為那是火把的光,如果是我們的人,肯定會用手電或者探照燈。


    “我們朝後走。”我馬上滅了手裏的光,扶著範團朝後退,但是根本走不快,而且在這種環境下,對方出現的同時其實已經注意到我手裏光源,躲都躲不掉。


    “哥們,你先跑。”範團想推開我的手,一本正經的對我道:“我完全撐得住,你先走,我隨後就跟上你。”


    “別扯了!”我知道範團的意思,他隻是不想拖累我,但是我絕對不會丟下他,盡管敵人越來越近,但絕對不可能。


    我強行扶著範團走,因為速度受到限製,後麵的火光已經很近了,強勁的箭在身後激射著,我一邊跑一邊全力躲避,一個不留神,一根箭穿過左肋,把衣服完全射透,幸好隻是擦破了點皮,沒有傷到肌肉和骨頭。但就這麽一下,我就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被射中要害,會有什麽後果。這是我第一次對這樣的冷兵器產生恐懼。


    “我跟他們鬥鬥。”範團一翻身,強行從我手上掙脫出去,伸手掏出一把槍,這是我們現在唯一可以依賴的有效武器,但是光線太暗,範團開了兩槍,那些拿著火把的人立即就分散開來,呈s形在跑,範團穩穩心神,一邊瞄準,一邊對我道:“其實我還是不習慣用槍的。”


    在範團的防禦下,那些敵人依然在慢慢的逼近,無法精準射擊,範團隻能連續扣動扳機,靠子彈的密集程度來勉強支撐一會兒。這樣一來,子彈消耗很大,三四個彈夾全都打空了。


    “哥們!北方!你走!”範團拿著已經沒有子彈的槍,轉頭對我道:“算我求你了!”


    “大不了,死在一起罷了!”我橫下心,範團越是這樣,越讓我堅定的想要留下來,起碼不能丟下他自己去逃命。


    沒有槍支的防禦,敵人的進攻速度頓時又快了,我看到幾個最前麵的元突人揮舞著長刀衝了過來。我把範團朝旁邊挪了挪,掏出自己那把短刀迎了過去,元突人很勇猛,但是我現在肩頭擔負的是自己還有範團兩條命,所以我全身上下的勇氣全部被激活了,毫無畏懼。


    幾個元突人把我圍了起來,剩下的那些敵人仍然在逼近,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戰勝這麽多人,但還是頑強的想要抗爭下去。被那麽多人圍著,我無法麵麵俱到,緊緊三兩分鍾時間,左臂上就挨了一刀,幸虧閃的及時,刀子隻在胳膊上留下一道不深的口子,然而卻血流不止,連止血的機會都沒有。


    一些人圍住我,另外一些逼近了範團,範團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隨手撿著身邊的石頭,用力朝對方扔,我心裏急的要死,大吼一聲,用短刀架住一個元突人砍來的刀鋒,用力把他朝後推,一直推到範團身邊,才反手捅穿了他的心髒。


    我把靠近範團的人都逼退了,但是那沒有太大用處,敵人的人數多,被逼退了一步,立即又四麵八方的圍了上來,我死戰不退,已經被逼到了絕處,又是三兩分鍾時間裏,胳膊和腿上各中了一刀,雖然不重,可是這樣流血也能把我流死。


    “北方。”範團在後麵靠著石壁,語氣突然平靜了下來,他不緊不慢的對我道:“其實我騙了你,槍裏的子彈沒有完全打光,最後一顆,留給我自己。”


    “你要幹什麽!”我心裏一涼,卻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我認定你是個好哥們,為了好哥們,我先走一步。”範團歎了口氣,道:“再也見不到小蒙了,還有妞妞,你要活著,見到她的時候,告訴她,我走的很快樂,一點也不痛......”


    砰!


    這句話剛剛說完,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槍響,我的心好像隨著這一聲槍響而碎了,我發了瘋一樣把麵前的人逼走,轉頭一看。範團依然斜斜的靠在石壁上,但是他的太陽穴上有一個彈孔,手裏還握著那支在嫋嫋冒著縷縷青煙的槍。


    鮮血灑滿了石壁,範團的眼睛沒有閉上,遙遙的望著頭頂的天穹,他的臉還沒有冷,他身上的衣服散亂了,隱隱約約露出一身的傷疤。我記不清楚和範團搭伴之後,他到底受過多少次傷。


    他總是樂觀的,喜歡笑,一直到他死去前的一瞬,笑容還掛在臉上,他好像一點都不痛苦,走的很從容,很快樂。


    我強忍著,才沒有流下眼淚,隻是範團一個人死了,但是我的世界裏,卻如同缺失了最重要的東西。我咬著牙轉過身,和後麵的元突人拚殺。元突人的氣勢衰了,他們崇尚勇士,當他們看到一個為同伴而甘心赴死的人時,他們也無法淡定了。


    我一邊殺,一邊衝,範團死了,我沒有任何顧慮,衝的很猛,也很快,我一口氣從元突人的包圍中殺了出來,拚命朝遠處跑。那些人在後麵追,但是不可能再給他們任何機會,我一直跑出去一兩華裏,把對方遠遠的甩到後頭,然後繞了幾個圈子,跑到了深穀的拐彎處。


    跑到這裏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的落下來,一下子跪倒在地。


    “範團......”我傷心到了極點,心裏所有的一切好像瞬間就空了,我什麽都不願想,也什麽都不去想。


    我隻知道,我再也見不到那個胖子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釋懷


    我很難受,無以複加。但是我不能在這裏久留,抹掉眼淚,急匆匆繼續向前,範團臨死時的樣子,我無法忘記。本來,我對元突人並沒有多大的怨恨,然而現在,我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最大的敵人。


    我不知道出口在什麽地方,朝著和剛才相反的方向跑著。一邊跑一邊匆匆把身上幾處不重的傷給裹了起來,深穀非常長,身後的元突人完全被甩脫了,我一口氣跑了差不多四十分鍾,深穀跟另一道峽穀交叉到了一起,看起來還要跑很久。我就覺得路線不對了,調頭順原路跑。


    跑著,我的心情就忍不住的沉重,不由自主的想閉上眼睛,如果這樣一直跑,就會跑到剛才範團死去的地方。我不忍看到他,卻還想再看他一眼。


    範團靜靜的躺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是睡著了。我蹲在他身邊,輕輕把他仍然睜著的眼睛合上,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在地上刨了個很大的坑,把範團抱進去,一把一把朝裏麵灑土,最後,我在埋下範團的地方做了個標記。


    我不會讓他一個人沉睡在這裏,如果我能活著離開昆侖,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他走,帶他一起回家。


    我繼續向前,深穀隻有一個入口,不在剛才那邊,肯定就在這邊。元突人完全不見了,幾十米的高度,我看不到上麵的情況。但是依稀能夠聽見零星的槍聲,就在我準備邁步朝前跑的時候,上頭突然打下來幾道很強烈的光,是我們車載的探照燈的光。隨後,腰上的對講機發出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響,試著打開,信號被屏蔽了一部分,但大概還能聽得清楚。說話的人是老安,上頭應該沒什麽事了,我跟他說了一下,不多久,上麵垂下來一根繩子,把我拉了上去。


    元突人雖然被打退了,但是隊伍已經七零八落,一半車輛受損,風差不多停了,我們摸不清楚對方的虛實,又不敢在這兒久留。紫陽他們都有點狼狽,候晉恒的額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受傷了,默默的抽了一支煙,轉身朝一輛車子走去。


    “他們要拚,我們也拚。”候晉恒上了車就不再說話,我聽出他語氣裏的狠意。他做長生觀巨子有多少年了?十年?二十年?他半輩子都在為自己的理想奮鬥,眼見到了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的地方,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即便知道前麵是一條死路,他也會走。


    我找到了青青,還有蘇小蒙,我不知道該不該把範團的死訊告訴她。但是這些事情瞞不住,蘇小蒙有些敏感,當她看見我一個人回來,而且臉上的表情帶著悲痛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一些。


    “北方......”蘇小蒙輕輕走到我麵前,聲音開始發顫:“範......範團團他......他......”


    我心裏又痛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情緒很不好的原因,我突然覺得,如果不是當時照顧蘇小蒙,避免她落下來,範團會掉下去嗎?會死嗎?我的思想可能有些偏激了,扭頭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北方!”蘇小蒙在後麵緊緊跟過來,道:“他怎麽了?他到底怎麽了?”


    我被追問的有點煩,越來越煩,當蘇小蒙跟著走了一大段路的時候,我一下子轉過身,衝著她吼道:“非要問!你明知道是怎麽回事!非要我親口對你說他死了你才甘心嗎!才甘心嗎!”


    我的吼聲驚動了所有人,蘇小蒙沒有想到我會這樣,一下子就頓在原地,眼睛裏的淚水瞬間流了下來。我有點惱怒般的望著她,大口喘著氣,盡力讓自己能夠稍稍平息一點。


    蘇小蒙呆呆的看著我,眼淚無聲無息的順著臉頰匯集到下頜,又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青青從後麵走了過來,她伸出手,想扶著蘇小蒙,但是又覺得不妥,重新把手收了回去,她在蘇小蒙身後對我打手勢,可能不想讓我再吵下去。


    我的情緒平複了一點,心裏又後悔了,這個事情能怪她?她跟範團經常一起玩,她不會希望範團出什麽事情。


    我後悔,卻不肯嘴軟。轉過頭不去看她,蘇小蒙默默的走到我跟前,一個字一個字對我道:“在你看來,我隻是一個故事,甚至是一個笑話,我說的話,你不想聽,我做的事,你不會懂,你不是我,你怎麽能知道我的心。”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轉身就想走。


    “北方!”蘇小蒙一下提高了語氣,抑製的哭聲再也忍不住了,她緊走一步,一把抓住我,伸手從身上掏出一把刀子遞到我麵前:“來,被你誤解,被你冷落,對我來說,比死了都難受,你拿刀,剖開我的心,你親眼看看,看看它,是不是和你想象的那樣黑。”


    說著,她把刀子塞到我手裏,我有些羞愧,不敢看她。她越來越激動,抓著我的手,要我剖開她的心。我一動不動,但是驟然間,她猛然自己朝刀尖上用力撞了過來,我沒想到她會這樣,措手不及,盡管全力抽手,然而刀子還是刺到了她的胸膛。


    “你幹什麽!”我一下子慌了,心裏本來就在陣陣絞痛,此時更痛的厲害,好像自己的胸口被刺中了一樣,我一把抱住她:“你要幹什麽!”


    “我隻想讓你看看,我的心,是不是和你想象的那樣。”蘇小蒙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痛苦,嘴唇顫抖著,那雙大眼睛裏,仍然滿含著淚。


    “好了,我......”我還是說不出話,看了看她的傷口,幸好衣服比較厚,刀子隻刺進皮肉不到一公分,卻著實嚇了我一跳。


    我抱了她很久,心裏所有的怨,仿佛就在這短短的擁抱中化解掉了,恨,很快,釋懷,其實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我們重新上了車,剩下的東西顧不上了,連夜趕路。現在距離目的地還遠,幾輛負責後勤的車子開到了前麵,一路打探情況,給大隊開路。我想,元突人可能會層層設防,他們畢竟是這裏的土著。但是接下來兩天時間裏,一切都很平靜。


    然而越是平靜,候晉恒的情緒越是不安,他開始第一次顯得有點不穩,有點煩躁,不停的抽煙,偶爾露營或者休息的時候,他會不定的到沒有人的角落裏走來走去。時間久了,我怕他神經過敏。


    “已經距離目的地很近了,而且情況這麽穩定,你為什麽還是不安穩?這不是你的作風和性格。”我找他談話,我們兩個站在一片深邃的群山外圍,望著高峰的雪頂。


    “越是平靜,越對我們不利。”候晉恒道:“你知道吧,元突人攻擊我們,我們損失很大,他們損失更大,現代化的武器對付弓箭,怎麽說也占有優勢的。”


    “然後呢?”


    “他們可能是覺得無法靠這種突襲和埋伏的辦法把我們一網打盡,所以,他們隻能搶先一步,到目的地去。”候晉恒道:“我猜的不會有錯,他們一定是這樣想的,無法在中途戰勝我們,就隻能用時間和距離戰勝我們。不相信的話,你等著看吧,後麵,我們不會再遇見什麽危險。”


    我不知道候晉恒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但是又接下來兩天,情況和他說的一樣,相當的順利,在快要臨近目標地點的時候,車子開不動了,路很難走,我們把必要的給養收拾了一下,又把車子隱藏起來,徒步前進。這完全就要靠兩條腿跟元突人爭速度,體力消耗特別大。可是茫茫一片大山,真正的目標地點是在哪兒?


    我們分成了兩路,紫陽跟向騰霄各帶一路,分開走一段就會碰一次頭,交換一下意見。最開始的兩天,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現,因為山地太廣袤。漸漸的我就有點失望,還有點擔心,這樣找下去,如果什麽都找不到呢?如果真讓元突人破壞了候晉恒的計劃,他會不會發瘋?一個隻剩下唯一欲望的人,當他的欲望不可能實現的時候,他很可能會因此崩潰,甚至會牽連自己人。


    “永遠不要放棄希望。”向騰霄可能看出我的顧慮,道:“在事情還沒有結果之前,哪怕就在結果之前一秒鍾,一切還都有希望。”


    我信他的話。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我們照例跟紫陽的人匯合,在一處山背後麵碰頭。剛剛碰頭不久,向騰霄最先聽到了一陣號角,那種號角的聲音和牛角不同。


    “海螺號。”紫陽聽了一下,道:“肯定是。”


    昆侖山遠離大海,一切跟海洋有關的東西拿到這裏,都是很珍貴的。兩個人鎖定了這陣號角聲,然後立即帶著我們朝那邊走。號角聲持續了很久,聽上去不止是一個號角發出的。我們貼著旁邊的一座山走了一段,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隱隱還有馬蹄踏地的聲響,等到完全繞過這座山的時候,山腳下的一大片平地上,出現了很多人的身影。


    那一瞬間,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昆侖山,無數西王母屬下的部族,聚集在一起,他們吹動號角,有幾十個人騎著駿馬,在人群周圍一圈一圈的跑動。隱約中,我看到了那個老元突人,他站在人群的最前列,手裏舉著一杆幾乎已經爛的隻剩下旗杆的旗幟。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戰


    看樣子,元突人是在進行一次隆重的活動,或許是祭祀,或許是其它。他們的人很多,我們就隱伏在暗處,暫時沒有亂動。等到騎著駿馬的元突人繞了很多圈之後,號角聲停止了,老元突人舉著那杆將要爛光了的旗幟,走到人群前一塊高大的石頭上,他用元突語跟下麵的人說話,雖然語氣激昂慷慨,但我們一句都聽不懂。


    他可能在動員這些元突人,隨著他的話,下麵那群人時而就振臂高呼,嘯聲震天。大約有十多分鍾,老元突人大喊一聲,從石頭上一躍而下,把手裏的旗幟交給旁人,人群頓時散開了,大約有三四十個人隨著老元突人走到那塊空地的盡頭,接著,其他人從一旁搬動十多根巨大的原木,這些原木被放到空地盡頭的一麵峭壁前,接著,它們被架成了一個很大的巨型絞盤。


    完全都是純人力在扭動這個絞盤,很多赤膊的元突人驅趕著高頭大馬,拚命的拉著絞盤上的繩子。絞盤一點點的轉動,峭壁上仿佛被硬生生的拉開了一道門,那道門越來越大,當絞盤停止轉動的時候,峭壁上已經出現了一個長寬都在五米左右的門。


    老元突人帶著三四十個高大強壯的屬下默默的目睹這一切,當那道門被打開的時候,其餘的人紛紛呼嘯著朝後退。老元突人單膝跪在這道門前,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卻能察覺到,他有一種敬畏。


    之後,老元突人站起身,帶著三四十個人從五米見方的門走了進去,剩下的元突人分散在四周,隱隱的把這道大門護了起來。


    “就是這兒了!就是這裏!”候晉恒一直在看,看到老元突人帶人走進那道門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一下抓住我的手,抓的非常緊:“看到了嗎!他們已經打開了西王母祖地!”


    “你的意思,最終極的秘密,是在這裏了。”我看著下麵的一幕,心裏反而不那麽激動了,我的眼前一直都晃動著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的影子,他們的死,跟今天的一切,有脫不開的關係。


    “就在這裏!”候晉恒激動的有點難以控製,抓的我的手有些生疼,他轉頭對旁邊的紫陽道:“把外麵這些人都擋住,我要進去!”


    “難!”紫陽頭也不回,看著下麵,道:“他們人太多。”


    “我不管那麽多!”候晉恒平時控製情緒一直控製的很好,仿佛對一切都淡淡的,然而當心底的欲望將要變成現實的時候,他也像一個普通人一般:“不管難不難!我要進去!”


    紫陽看看向騰霄,向騰霄是真正的淡定,他不表示什麽看法,但是我從他的眼睛裏,也看到了一絲憂慮。他不是怕自己死去,而且怕身旁的師天有什麽閃失。向騰霄費了無數的精力和時間,才讓師天一直活到現在。


    “紫陽!”候晉恒衝著紫陽發脾氣,額頭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鼓起來:“我是長生觀巨子!現在命令你,下去!攔住那些人!”


    紫陽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可能從來都沒有見過候晉恒這樣無法控製情緒,他的嘴唇動了動,但是最後還是一句話沒說,貓腰站起身,對著後麵那些人小聲的吩咐著。隨即,人員都被部署了一下,大部分人會跟著紫陽下去,青青她們要留在這裏等。


    “不要!”候晉恒又一次衝著紫陽道:“所有的人,都進去!”


    “你在說什麽!”我道:“那些人都進去幹什麽!她們沒有太多力量!進去送死?”


    “你會懂的。”候晉恒緩和了一下語氣,道:“有種東西,叫做命運,你相信嗎?她們的命運都是注定的,生,或者死,誰也改變不了,除非,除非我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們,才有可能逃脫命運的安排。”


    “你不是隻追求長生!長生跟她們的生死有什麽關係!”


    “北方,我的夥伴。”候晉恒突然笑了笑,道:“如果你想痛苦,那麽就把她們留下,最後,你會看到是什麽結果的。到時候,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我猶豫著,候晉恒雖然在笑著和我說話,但是他的語氣裏,總有一種我說不出的東西。


    紫陽把人分派好之後,就準備一湧而下了。我左思右想,還是不敢帶著青青她們冒險,我讓她們留在原地。到了這個時候,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我知道,蘇小蒙和青青都不希望我出現什麽意外,但是,已經到了這個關口,我,絕對是躲避不了的。就像候晉恒所說的一樣,隻有我和他,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不能丟下我,不能......”在我轉身將要離開的時候,蘇小蒙和青青一起跑到麵前,蘇小蒙變的那麽多愁善感,盡管我還好端端的,她卻已經哭的不像樣子,伸出手緊緊抱著我,頭埋在懷裏:“別丟下我們。”


    青青沒有蘇小蒙那麽主動,但是她的眼睛裏,也閃著淚光,就站在離我很近的地方。我朝她伸出手,把她也抱在懷裏,兩個女人都在哭。


    “等著,我會回來的。”我不想讓這種很悲傷的情緒影響自己,過了一會兒就輕輕推開她們:“我保證,一定會回來。”


    我不敢再看她們的淚眼和愁容,勉強笑了笑,扭頭就走,但是腳步剛剛邁動,輕語又站到了我麵前。


    “北方,我知道,因為一些事情,你對我的看法發生了轉變,我不想解釋,也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改變想法。”


    “沒什麽,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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