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和光芒烙印下了他此時的身影,猶如一個傳奇,被刻入了時間的軌跡中,他的神輝,無人可及。


    “他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金瓶梅激動的難以自製,他使勁抓著我的肩膀,借以站穩,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再一次湧動出來,他興奮的像一個孩子,炫耀般的對我道:“是我哥哥。”


    與此同時,趙英俊對剩下的人進行清剿,除了兩個老毛子,在場的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尤其是蓄著胡須的人的出現,讓敵人戰栗。曉寧那幫人完全沒有鬥誌了,趙英俊大大咧咧,但是出手卻相當狠,拎著一根鐵棍子,在人群裏左右衝殺。


    “你跑不掉。”趙英俊打倒了一片人,最終把曉寧鎖定了。曉寧確實有點功夫,但是在趙英俊麵前,這點功夫不足以保命。更重要的是,曉寧有些心不在焉,麵對趙英俊狂風暴雨一般的打擊,卻還不斷的朝我們這邊看。


    就那麽短短幾分鍾時間,這裏的情況出現了巨大的反差,隨即,曉寧被趙英俊死死的纏住了,無法脫身。


    對於曉寧,我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但是我真的不願意眼睜睜看著他死在這裏。


    就在我緊張間,趙英俊手裏的鐵棍子一下子舉到曉寧的頭頂,我不懂拳腳功夫,然而卻知道曉寧好像已經被逼到絕路,躲不過這一擊了。鐵棍無比堅硬,又掌握在趙英俊這種人手裏,我不懷疑隻這麽一下,曉寧就會被打死。


    “別殺他!”我忍不住了,來不及衝過去阻攔,立即大喊了一聲。


    我的喊聲讓趙英俊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可能想收手,但是無法完全收放自如,鐵棍子偏了偏,最後還是重重砸在曉寧的頭上。


    我馬上跑了過去,當我跑到麵前時,曉寧已經倒地了,我扶起他,望著他臉龐上一道一道血跡,我的心情很複雜。曉寧仿佛還有一點意識,他努力睜開眼睛,對著我笑了笑。


    我覺得,他的笑容裏,有一種解脫般的輕鬆,好像死去之後,就不用再麵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紛爭和矛盾。


    “這個人,不能留。”趙英俊在旁邊隨手丟了鐵棍,對我道:“你心裏清楚。”


    八王嶺,注定是一個終結事件的地方,趙英俊自信滿滿,他和蓄著胡須的人到來,必定能掌控局麵,幫助我們反敗為勝。曉寧知道很多關於大事件的隱情還有人際關係,趙英俊擔心的是,如果曉寧活下來,以後再落到官方或者別的人手裏,會對其他人構成威脅。


    “不要再打他了,他快要死了。”我心裏一下子變的非常難受,不理會趙英俊,慢慢把曉寧背走,背到了洞口外,我會一些簡單的外傷急救,但是我不知道,曉寧還能不能活下去。


    這邊的情況差不多穩定了,在趙英俊解決了賴叔那幫手下之後,隻剩下蓄著胡須的人和伯塔瓦納之間的對決。事實上,在我的印象裏,這不是一種對決,因為雙方無論從那個方麵來看,都不在同一個檔次上。


    伯塔瓦納,這個曾經擊敗過全歐洲自由搏擊冠軍的俄國人,此刻全然沒有了反擊的能力,他拚命奔逃。他的速度令人歎為觀止,而且在逃命的狀態下,更激發了身體內的潛能,但是蓄著胡須的人就像一條影子,怎麽甩都甩不脫。


    兩個人前後追逐,漸漸的,我察覺出來,蓄著胡須的人如果想擊殺伯塔瓦納,其實不用這樣費力,因為他的速度還未到極限,隨時都可以猛然發力,從背後給予對方致命一擊,但是他就這樣慢慢的把伯塔瓦納逼回原來的地方,逼到我們所在的洞口。


    刹那間,我仿佛明白了,他要當著金瓶梅的麵殺掉伯塔瓦納。可能在他看來,隻有這樣,才能讓金瓶梅所流的鮮血得到撫慰和補償。


    伯塔瓦納很不情願,但所有退路都被堵死了,漸漸的,兩個人一前一後跑到了距離洞口很近的位置。


    金瓶梅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努力睜開眼睛,望著對麵。


    “我厭惡殺戮。”蓄著胡須的人舉起金屬管子,淡淡道:“卻不能饒你。”


    金屬管子快到連破空聲都仿佛被吞噬了,寒光過後,一陣血雨從伯塔瓦納的脖頸間噴薄而出。血花綻放,布滿了眼前的黑暗,沒有語言能夠形容這一擊的風采。


    一直到這時候,金瓶梅才踉蹌的一步一步走出去,走到蓄著胡須的人麵前,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我目睹著這一幕,心裏說不出的感動,他們過去的事情,我不知道,然而這份真摯的情感,卻可以戰勝一切。


    接下來,趙英俊和蓄著胡須的人出手,在蘇日的配合下,把隔斷另一端的敵人收拾掉了。蘇日應該也是認識這個人的,他從隔斷頂端一躍而下,慢慢走到對方麵前。蘇日像岩石一樣,幾乎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他望著這個默然的中年人,許久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看得出,蘇日好像有一絲說不出來的歉意。


    蓄著胡須的人沉默了片刻,嘴角綻出一絲笑意,這絲笑意同時也充斥在淡然的目光裏。他伸出一隻手,和蘇日握了握,道:“我知道,你仍然可以打下飛過賀蘭山脈的鷹。”


    “是的,我可以。”蘇日也緊緊握住他的手,道:“你比過去,更有人情味了。”


    蓄著胡須的人並不知道太多關於大事件的內情,他可能經曆了一次遠遊,和趙英俊一起回歸,所以在解決了能發現的敵人之後,趙英俊就安排,尋找賴叔。賴叔同樣知道很多很多事情,用趙英俊的話來說,這個人不能留。


    我們的隊伍裏大半人都帶著傷,不過有蓄著胡須的人在帶路,所有人很安心。我們朝著洞口的方向走,走到一半的時候,一束光線驟然出現在旁邊。


    對方隻有一個人,他的視力很好,一下子就認出了我們隊伍裏的人,接著,這個人飛快的朝我們奔來。距離一近,我發現,那是小地痞。


    小地痞渾身上下都是血,他之前和李富生一起阻擊敵人,被打散之後逃脫出來,必定也經曆了一場血戰。這個時候,小地痞平時掛在臉上的玩世不恭完全消失了,他急迫的跑到這邊,先看到了我,繼而又看到了黃婆。


    “姨姥姥!”小地痞馬上就跑到黃婆麵前,匆忙地問道:“看見我媽了嗎?”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緊了緊,不管玉姨對別人如何,她畢竟是小地痞的親生母親。小地痞完全不知道峽穀發生的時,當時在場的文哥手下的人,也基本死絕了。


    其實,我並不是害怕小地痞知道真相之後會對我產生什麽看法,或者用什麽手段來報複,我隻是覺得很難麵對他。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不是我的敵人。


    “還沒有。”黃婆搖了搖頭。


    “那我再找找,再找找……”小地痞有些失神,他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獨自離去了。


    小地痞走了之後,我望向黃婆。這個古怪的老太婆依然沒有太多的表情。


    我們繼續前進,在將要接近洞口的時候,我的心情隨著一個蟄伏很久的念頭的浮現,而愈發沉重起來。


    如果我們現在離開八王嶺,就證明所有人將從這個大事件中徹底的解脫出來,遠離它,繼而漸漸的淡忘它。這個事件被劃上了句話,但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卻依然還未出現。


    鄭立夫,或者說,我的養父,他在哪裏?


    第369章 大結局(一)


    這個問題一出現,就亂糟糟的擁堵著我的思維,不僅僅是金瓶梅之前判斷過,按照一般的常理來講,即便隱藏最深的人,也將會在一切都要劃上句號的時候出現。但是一直到現在為止,所有人都絲毫察覺不出鄭立夫將要出現的跡象。


    在我左思右想之間,我們的隊伍已經離開了地洞。外麵的情況仍然有點亂,不過經過一番調整,算是穩定了下來。鄭立夫在什麽地方,這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無能為力,但是賴叔肯定在八王嶺附近,必須找到他。


    我們幾個腿腳尚好的人開始搜索,八王嶺的地勢有些局限,出山的路隻有那麽一條,所以隻要加快速度的話,大概能把將要逃離這裏的人給堵住。在出發搜索的時候,我感覺緊張又有點興奮,因為那個蓄著胡須的人,跟我和趙英俊走在一起。


    此刻,他更像一個普通人,平淡,平凡,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但是望著他刀削斧鑿一般的麵孔,和那道已經痊愈不知道多久的傷疤,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你是我弟弟的朋友。”蓄著胡須的人在出發後不久,突然就轉頭對我道:“謝謝你照顧他。”


    我就像一個初次來到聖地的朝聖者,想說什麽,卻全都堵在了心裏。我的表情掩飾不住內心變化,盡管他看上去很普通,但我卻知道,他一定不普通。


    “他叫鄭童。”趙英俊回頭咧著嘴對蓄著胡須的人道:“跟小天同誌並肩作戰很久了。”


    蓄著胡須的人看著我,點了點頭,道:“我叫向騰霄。”


    “向騰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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