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我多問,我爸已經在無形中承認了一些東西,可能爛臉幹屍所說的話裏,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小童,你要記住,你隻是個普通人,你應該像其他普通人那樣活著,可能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這樣有些困難,但你要爭取,靠自己去爭取。”


    聽著我爸的口氣,好像馬上就要結束這次談話,我趕緊插嘴道:“爸,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你。”


    “爸爸要處理很多事,而你,也要去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等到我們的目的都達到了,會見麵的,一定會。”


    我突然覺得,不管別人說了什麽,可能當時我會覺得,父親的形象在我心裏漸漸模糊了,但隻有真正和他交談的時候,才會發現,其實,什麽都沒有變,他還是我爸,我還是鄭童。


    “另外,小童,爸爸交代你件事,有一個東西,非常非常的重要,但你現在不能去拿,等你覺得自己的處境絕對的安全了,或者說,你覺得該結束的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你把它取出來,燒掉。”


    “爸,是什麽東西?”


    “小童,你切記!如果你覺得你周圍的事情還沒有結束,絕對不要去拿這個東西,你要發誓,發毒誓!”


    我從他的語氣裏,能聽得出這絕對是一件無比重要的東西,這讓我好奇,我忍不住追問父親。


    “小童,我相信,你現在應該不是一無所知了。”他在電話那邊很罕見的笑了一下,說:“這個東西,會影響那些尋找最終極秘密的人的計劃和軌道,目前來說,它很重要。記住,控製好你的好奇心,在不恰當的時候,絕對不要碰它。”


    “嗯。”我答應下來,這是父親對我的一種信任,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把這個東西的存在告訴第三個人。


    “東西所在地,我告訴你,你牢記。”


    “好,爸,你等下,我找紙筆記下來。”


    “不!”他在電話那邊斷然拒絕:“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就記在你的腦子裏!”


    他的語氣一嚴厲,我馬上習慣性的打了個哆嗦,然後順從的把他說出的那個地址默記下來,我反複的背著,直到覺得自己不會再忘記的時候,才跟他說我記住了。


    “小童,不要怪爸爸羅嗦,這個東西太過重要,如果它提前暴露了,那麽一些人的處境和命運都會發生改變,你知道嗎?你記住這個地址,等於很多人的命就捏在你手裏。”


    “我一定照你的話去做。”我下定了決心,交代我事情的,畢竟是父親。


    “好了,小童,好好的,照顧好自己,你會成長的,也會成熟,爸爸堅信,好好的。這段日子,是胖了還是瘦了?可惜時間太緊,爸爸很想看看你,兒子,一定照顧好自己。”


    “爸,其實我們找機會見一見,也不算要緊……”


    “小童,不多說了,爸爸這邊有電話打進來,記住爸爸的話。”


    他在那邊匆忙的掛掉了電話,嘟嘟的占線音一直響了很久,我才悵然的放下話筒。我在回味我爸今天說的話,猛然間覺得心酸,長這麽大,估計這是和我爸交流時間最長,話說的最多的一次。


    我心裏默念著他留給我的地址,地址在甘肅蘭州,應該不是城區。他所說的那個可以影響很多人,甚至影響他們命運的東西,就在那個地方。來回想了很長時間,我就產生了去看看那是什麽東西的衝動,但轉念一想,不行,我現在的處境不允許我這麽做,何況,我答應了我爸,這可能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認認真真答應他,我不能食言。


    正想著,文哥就在外麵敲門,提著一瓶白酒和兩個小菜,想跟我喝兩杯。我沒有酒癮,這東西對我來說純粹是可有可無的,不過文哥對我一直很客氣,我也不想直接把他推走,就讓進來麵對麵的坐著,開始喝酒。


    他一進來,屋子裏就煙霧繚繞,一手拿酒杯,一手捏煙卷。我們喝了兩杯,文哥的醜臉就開始泛紅光,咂咂嘴巴,貓腰坐在椅子上問我:“剛才在打電話?”


    “嗯。”我漫不經心的答了一聲,但心裏頓時警惕起來,而且對文哥的好感急劇下降,他看似給了我相當的自由,事實上一直都在暗中盯著我,甚至連我悄悄躲在房間裏打個電話都知道。


    “特派員,跟誰打電話呢?”文哥嘿嘿的笑笑。


    “朋友,怎麽了?”我反問道:“當時陳雨拉我過來的時候說的很清楚,我有自己的自由,包括跟他人聯絡的自由,怎麽,你們反悔了?”


    “不是那個意思,這個自由,你絕對是有的。”文哥擺擺手,收斂起臉上的笑,對我說:“但是,有的事情事關重大,我也不得不過問一下。”


    “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力嗎?”


    “剛才,你在和你父親,也就是鄭立夫通話,對嗎?”


    我罵了一聲,心裏想著果然是這樣,他們絕對在我手機裏做了什麽手腳,我隻用手機跟我爸說了一句話,就被文哥發覺了。憤怒的同時我也覺得慶幸,幸虧當時多了個心眼,很果斷的英明了一回,改用賓館的座機打電話,否則的話,所有的通話內容一定會被文哥掌握。


    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看著文哥那張欠抽的臉,我就知道他沒能偷聽到具體的談話內容,否則這時候那還會有功夫跟我喝酒,早帶人直奔我爸留下的那個地址去了。


    “兄弟。”文哥突然就對我換了稱呼,而且他也深沉了起來,盡管還是那副醜樣子,不過總體看上去倒順眼了一些:“你很年輕,你看不透的東西有很多。”


    “是,比如說你。”


    “玩笑了。”文哥抿了口酒:“我隻是給人打工的馬仔而已,兄弟,你和鄭立夫之間談了什麽,我不多問。我隻想問問你,他對你好嗎?”


    “他是我爸,會對我不好嗎?”


    “那你了解他嗎?”


    “你什麽意思?”我越看文哥就越想發火,腦子裏那個被強行壓下去的念頭不可抑製的冒出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陳雨和文哥所在的團夥當時對我提出的一個要求,就是讓我殺了我爸。


    “我說了,你年輕,看不透的東西有很多,你不了解鄭立夫,對不對?你不知道他的過去,不知道他的現在,你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你也不知道他的為人。兄弟,說句良心話,我替你感到不值,你跟鄭立夫一起生活了多少年……”


    “出去!”我真的被文哥搞急了,一伸手把桌上的酒菜全給掀了:“我要睡覺了!”


    “鄭立夫,一直披著一張皮,你看到的隻是那張皮,至於真正的他,你從來沒有看見過,我保證,哪怕一眼,你都沒有看見過。”


    “滾你媽的!”我本來就火大,文哥還在不停的嘮叨,我腦子一熱,伸手拽著他,一拳就搗在他臉上。暴怒之下,出手沒有輕重,這一下就把文哥的嘴巴給打流血了。


    “好,有血性。”文哥被搗了個仰麵朝天,翻身爬起來,伸手擦擦嘴巴上的血:“我喜歡你這個性格。”


    我揍他,他還誇我,遇見這樣的人,確實很沒脾氣,我就沒再接著動手,重重坐在沙發上:“我不想聽你扯淡,你走吧。”


    “你打死我,我也會把話說完。”文哥也重新坐下來,嘴角都是血,他絲毫都不在乎,道:“你想被蒙蔽到什麽時候?”


    “你除了會滿嘴放屁,還會什麽?”我冷笑道:“你一口一個我不了解我的父親,貌似你很了解的樣子?你別告訴我,關於我父親的事,你都是聽別人說的。”


    “如果我不了解,今天就不會跟你說這些話。”文哥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件東西,丟在我麵前:“你好好看看。”


    第102章 戰友的指證


    “你在玩什麽花樣?”我瞥瞥文哥甩過來的東西,那是個綠塑料皮的小本子,很薄。當文哥把這個東西丟給我之後,他就露出了一副很有信心的樣子,好像我看了東西就會相信他的話。


    “事實勝於雄辯,你自己打開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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