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宗教的一些記載中,圖畫是最直觀的資料,但是這些圖畫,尤其是關於神明的圖畫,都經過了人為的改動和誇大,從那幾塊金屬長條背後的圖案中,古老宗教的神明完全和衛天的長相扯不上關係。隻有真正看到這些真實的影像時,才能讓人體會到,神明和衛天,是如此的相像。


    在古老宗教信徒的概念中,大魯特是最接近神明的人,所以會被推上神壇,成為宗教的領袖。如果在今天的人看來,最為接近,並非距離神明最近,而是因為他們的血脈和神明是相同的。第一代大魯特的來源已經說不清楚了,有的史料中說是神明生前最忠誠的近侍,有的史料中說是由神血培育出的聖嬰,但他們必然帶著神明血脈,家族的根,最早的始祖,是神明。


    這種血脈很特殊,雖然後代不可能完全像神明一樣,但是每一代的純血嫡傳者,似乎都有很相同的長相。從神明,到之後的某些大魯特,再到出現在藏區的兩個神秘人,立碑的身影,師盤,衛天,貢覺……


    洞壁的畫麵仍然在繼續,但是內容很枯燥,完全就是圍繞古老宗教的神明而展開的,而他的生活本身就非常的枯燥,往往會呆坐一整天,不知疲倦。


    “哥們兒,說真的。”球哥打斷了小胡子的觀看,盯著洞壁說:“我知道你是個不容易改變自己主意的人,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遠離這些事,不要在參與了。”


    小胡子移動目光,也看看球哥,從球哥說的這些話裏就可以完全證明,球哥心裏的殺機消除了,否則他不會再費口舌來勸小胡子。


    “為什麽要我遠離這些?你說出一個理由。”


    小胡子能看出,球哥絕對不是朝聖者的成員,但是他和朝聖者一樣,不斷的阻撓小胡子參與事件,隻不過球哥的方式可能溫和一些。


    “你救了我的命,但我還是那句話,一些不能說的事,我死了都不會說。不過我也知道,你不是個碎嘴皮子,我破一點例。”球哥又換了語氣,用很莊重的口氣說:“關於這個事件,你肯定知道很多,不過我知道的,也比你想象的多,你什麽時候參與進來的?我估計我接觸這些的時間比你要長。”


    “我參與的時間不長,大半年而已。”


    “我所知道的事,一部分是在做事的時候了解的,另一部分是老板口述的,你也懂得,我們這樣做事的人,永遠不可能得到所有真相,老板隻會撿著可以說的告訴我。”球哥收回自己的目光,重重的朝洞壁上一靠,帶著回味的那種表情,閉著眼睛說:“我們可能不能活著走出去了,破個例可能也沒什麽。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老板,有一些兄弟,一起長大的,很親,雖然長大之後因為各自的事情不能常碰麵,但還是很親近。我從來雪山的時候,甚至更早的時候就無數次想過,自己什麽時候會死。”


    小胡子靜靜的聽著球哥的話,雖然這些都是閑話,和事件本身無關,但他沒有打斷球哥。


    “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值得我說話的人,我不確定咱們能不能活下去,如果一個小時之後,兩人一起掛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如果還能活著出去,那麽你就要慎重考慮考慮。”球哥此刻很幹脆,感慨了幾句就轉入了正題:“你能摸到大雪山,就說明你掌握了很多線索,一定也知道,這個被稱為末世預言的事件裏,一直有兩股古老的勢力,和一件被他們追逐的東西,聖器。”


    “接著說,我知道這些。”


    “這兩股勢力之間的爭鬥,其實就是一群複仇者和一群守護者之間的戰鬥,他們不斷的爭搶,不斷的尋找聖器,都因為一個原因。”球哥認真的說:“毀滅與反毀滅。”


    球哥背後的老板能量極大,從各個渠道了解到了關於末世預言事件的種種內情,雖然老板和他手下的那些人誰都沒有見過聖器,但是依據線索和推斷,他們最終確定了聖器是一件什麽樣的東西。


    第二百零一章 規勸


    “聖器,究竟是一件什麽樣的東西?”小胡子對這個問題很有興趣,他見過複製品的照片,也見過古老宗教製造出的贗品,還從各種渠道聽過關於聖器的種種傳聞,這個末世預言中最核心的物件,究竟是什麽?


    “我不騙你,像我這種身份的人,不可能知道所有,老板不會說的,隻告訴我一部分。”球哥道:“我知道一部分,然後就根據自己的判斷做出推測。”


    球哥的推測不能說百分之百的準確,但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有根據的,當說到這裏的時候,球哥再次鄭重的提醒小胡子,他已經破例了,希望小胡子不要讓他失望。


    小胡子沒有馬上做出反應,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此時此刻的球哥,好像是在和一個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語重心長的規勸,希望他走上正路。球哥看上去很奸詐,很油滑,然而這個人骨子裏的東西和過去很多老輩人一樣,或者說和小胡子一樣,對敵人冷酷,不過對真正交心的朋友,可以付出一切。


    終於,小胡子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他都領球哥的情。


    “我分析,聖器,是一件毀滅性的東西,因為它從來都沒有被啟動過,所以任何人都無法完全知道,啟動它之後的後果,但是,它肯定也有一道基因鎖。”


    聖器有一道基因鎖,這個理論是老板手下的人提出來的,當然,他們也不會信口開河,而是根據許多亂七八糟的線索歸納整理而得出的結論。這個結論出現的時間,球哥說不清楚,不過在之前已經有雛形了,老板手下的一些研究人員肯定隱秘的做過大量的研究工作,否則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在大雪山群事發之後的短時間內,搞出一套相關的精密設備。


    “聖器上的基因鎖,在什麽地方?”小胡子一下子就有些糊塗了,之前發現過的六棱球,是贗品,不過贗品歸贗品,從造型和外觀上肯定和真品沒有區別,六棱球是純淨透明的,隻在球體的內部,流淌著一些不知名的透明液體,這樣一個球,如果有基因鎖的話,會在那裏?


    “我的推測隻是理論,具體基因鎖會在球體的那個部位,搞不清楚,不過對現在的我還有你來說,這個問題並不重要,拿不到真正的聖器,其它一切都是空談。基因鎖是無形的,僅憑肉眼,你肯定看不到,其實,我告訴你這個問題,並不是想讓你了解什麽高精尖的科技技術還有神話傳說。”球哥衝小胡子搖動一根手指:“我隻是想讓你退出,遠離這些。”


    “你也要知道,我有苦衷。”小胡子不想和球哥說的那麽明白,但他確實有苦衷。如果沒有嘉洛絨的話,那麽小胡子對於這件事完全可以袖手不理,因為他已經找尋到了家族的根,家族的起源和大致的發展曲線,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然而嘉洛絨就在朝聖者手裏,無論小胡子願意不願意,他不可能丟下這個女人不管,必然要直追到底。


    “你看上去就像個很固執的人,我不知道說這些是不是都白費了。如果換做其他人,我至少也要把他抓起來,但是,我抓不住你,也不想抓你。”球哥很無奈的歎了口氣,語氣瞬間就變的無比沉重:“雖然沒有任何人打開過聖器,不過可以預想的到,如果聖器一旦落入了不應該掌握它的人手裏,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大到你難以想象,我們隻能祈禱災難的程度不至於毀滅整個世界,實話實說,我們能做的隻有祈禱。”


    “這可能嗎?”小胡子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個理智的人,習慣用慎密的思維去思考問題,他相信一些奇怪的事情存在,但關於六棱球被開啟後的後果,他確實難以相信。


    六棱球,有多大?這樣一個小小的球,會產生一場什麽樣的災難?


    但是六棱球的背後,有一些人固執的尋找它,另一些人則固執的進行阻撓,如果不是這個東西重要到極點,他們不會這麽做。


    “這不可能嗎?”球哥指著這個山洞,道:“聖器是神明留下的東西,對於神明,你能理解多少?如果你不能理解他,又怎麽能理解他留下的聖器?我相信,如果你和其他一些人一樣繼續尋找下去,可能最終會有結果,說不定真會找到真正的聖器,但是,當你找到它的時候,洞悉它所有的秘密之後,可能已經晚了。你是個明白人,估計也不喜歡別人太羅嗦,所以我說的就這麽說,孰是孰非,要你自己考慮。問個題外話,你有父母沒,有妻子孩子沒?”


    小胡子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有父母,沒有妻兒,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些人組成了他牽掛的家庭,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雖然沒有妻子,但嘉洛絨,無疑和妻子一樣重要,不可舍棄。


    “算了算了,我不多問了,我最後隻重申一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都有私心,他可以不顧其他人的死活,但如果連自己的父母妻兒都可以犧牲丟棄的話,那他可能就根本不算是個人。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斷言,聖器一旦被啟動的話,即便你的父母妻兒遠在千裏萬裏之外,他們也逃不過災難的吞噬,如果僅僅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英雄主義,去義無反顧的繼續尋找下去,那麽你就犯了一個致命的且很愚蠢的錯誤!”


    球哥的語氣很嚴厲,而且這也不是小胡子第一次聽到相關的話題了,朝聖者的大法師博思巴曾經說過類似的話。這讓小胡子感覺到了更深一步的危機,球哥和博思巴的話,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小胡子現在所做的,確實是一個很愚蠢的事。


    就好像一個活的好好的人,卻突然要給自己挖墳,把自己埋進去。


    “輕鬆一點,我相信你經過思考,會做出一個正確的抉擇,現在,來解決我們要麵臨的最實際的問題吧。”球哥緊繃著的臉鬆弛下來,咧嘴笑了笑,爬到洞口那邊,朝外看了看,然後從背包裏取出一瓶水,用力甩了出去。


    他們兩個人進入山洞後休息加上相互的交談持續了四十分鍾時間,按照球哥的判斷,蔓延的力場距離山洞已經不會太遠。


    這瓶飲用水從球哥手裏飛出去,一直飛出十幾米,突然在半空中象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捏爆了一樣,塑料瓶子砰的炸開了,所有炸裂出來的水珠都沒有擴散出去,全被擠壓在一片很小的空間中。這一大顆水珠就被無形的力量包裹著,來回變換著形體,如果在半空緩緩飄動一樣。


    “看見了吧。”球哥咽了口唾沫,道:“如果力場真的蔓延過來的話,我們兩個人和那隻瓶子不會有任何區別,都會被擠爆的。”


    在此刻,他們已經手足無措了,盡管兩個人都還鎮定,但麵對危險的時候,更重要的是想出解救的辦法,光鎮定是沒有用的。然而,他們能想出什麽樣的辦法?


    帶著基因鎖的無形力場,隻有精密的設備,還有神明的遺體可以破開,但設備留在了力場外,神明的遺體也麵目全非。


    如果按正常的思維思考,小胡子和球哥幾乎死定了。但球哥還是很樂觀的,他掏出了一個腕表式的對講機,說:“外麵的夥計肯定會想辦法救我們,不過他不懂該如何操作設備,我可以教他。但我們全要靠運氣了,在力場穩定的環境下,這個強度上的信號肯定無法穿過去,現在力場的力量擴大了,卻不是那麽穩定,我們可以試試,看對方能不能收到信號。”


    “如果能收到呢?”小胡子問:“僅憑對設備的操作,就能救我們?”


    “不能。”球哥搖了搖頭,道:“隻能試試,神明的遺體是指望不上了,山外那幾個人身上,帶著一點遺體的毛發還有脫水肌肉以及骨骼的標本,我們能依靠的,隻有這個。如果這點標本沒用的話,我們倆就老實的準備變成肉餅吧。”


    “時間來不及了!”小胡子感覺力場蔓延的速度雖然慢,但用不了多久就會伸展到山洞內部。而一個人就算全力趕路,從這裏到山外,來回至少四天四夜的時間。


    “所以說,隻能試試,我這個人不信邪,就算到了必死的絕境,也要拚一拚!”球哥開始調試自己的對講機。


    小胡子則在思考,神明遺體的毛發還有其它零碎的身體殘片真不確定管用不管用,如果僅依靠這些,一旦失敗,兩人就死定了。


    這個時候,小胡子就想到了貢覺,這個世界上保留著純血的兩個人之一,貢覺不像衛天一樣,已經暴露,所以小胡子一直想隱瞞他的身份,不至於讓貢覺和衛天一樣,生活的不安穩。但此時此刻,他和球哥都得依靠貢覺救命,實在無法再完全隱瞞下去。


    第二百零二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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