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有人真的長生過?”


    “有,但是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輪轉長生,會有你根本不知道的沉重代價,長生,很愉快嗎?這種代價,會斷送一切!”


    “什麽代價?”我突然就意識到,古羌人流傳的秘密,元昊所隱瞞路修篁的那個最核心的關鍵,就是輪轉長生所要付出的代價?


    “這個問題不是你現在該問的,我也不會說。”陰沉臉換了口氣,說:“衛天,你躲不過,你雖然笨,但不是三歲小孩,所以我也不說什麽事成之後給你多少好處之類的廢話,說了你不會信。你做完該做的,我可以留你一條命,讓你活下去。”


    “真他媽謝謝你的大度!”


    “不要嘴硬!”陰沉臉加重了語氣:“盤龍山死了一批人!但是剩下的人依然不會放過你,尤其是,衛八!”


    “你究竟是誰!”聽到陰沉臉說起老頭子,我馬上就聯想到了那塊主人叫衛離的虎威牌。


    “那塊虎威牌,不是假的。我是誰,這不重要。衛天,你真的躲不過,你可以考慮幾天,另外轉告雷英雄,不要讓他耍花槍,他現在就是一隻沒牙的老虎,我不收拾他,也會有人收拾他!”


    我來不及再問別的,陰沉臉就掛了電話。小胡子一直在旁邊聽,可能有沒聽清楚的地方,我跟他複述了一遍。就在複述的期間,我心裏那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盤龍山,不是終點。而且我覺得陰沉臉在這個時候拋出的信息,不應該是假的。


    輪轉石和輪眼的秘密,或許真的有我們所不了解的地方。對我們來說,一些秘密揭開了,但新的秘密又浮現出來,一些人死去了,但還有人在堅持。我們將要陷入另一個循環裏,我不知道這是個惡性循環或是良性循環。


    小胡子暫時跟我呆在一個地方,每天都會有最新的消息從雷英雄那邊傳過來。剛到這裏沒兩天,道上就風傳出了許晚亭離世的消息。這個老狐狸可能真的死在了盤龍山,他跟杜青衣一樣,都熬不住了。


    雷英雄沒有帶來很詳細的行動過程,但是他肯定已經找到了梁成化,而且安排人去許晚亭的陣營那邊動手,要把完整的輪轉石拿到手。龍頭掛了,這是個大忌,下麵的人會暫時亂成一團,當初老頭子在江北垮的那麽徹底,就是這個原因。我覺得,雷英雄成事的機會比較大。


    然而幾天之後,張猴子來了,他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我就猜測,是不是中間出現了什麽意外,因為他那種表情根本不像旗開得勝的樣子。


    “衛老板,師爺。”張猴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是笑的比哭都難看:“咱們,那個那個……許晚亭的輪轉石……”


    “失手了?”


    “本來是應該得手的,因為許晚亭的人真的亂了,而且梁成化多少還了解一些內情。但是有人搶在我們前麵,搞走了那些箱子。”


    “是誰搞走的!”


    “雷爺懷疑,是衛八。”


    打那些箱子主意的,不僅僅是雷英雄一個人,很明顯,至少陰沉臉也在行動。然而他們都落後了一步,雷英雄的懷疑不知道是什麽依據,但這時候的老頭子,就像一隻隱蔽在暗處的狼,隨時都會出其不意的伸出爪子。他以前和許晚亭合作過很長時間,對許晚亭的行事作風應該比其他人更清楚。


    如果真的是老頭子搞走了輪轉石,那麽這樣的情況該怎麽形容?輪轉石在他手裏,輪眼在陰沉臉手裏,我站在雷英雄的陣營裏,三分天下?


    而且我們都猜不透,下一步棋他們會怎麽走。老頭子一直躲著,而陰沉臉的來曆到現在都不清楚,相比之下,雷英雄和我,處在劣勢中。


    別的問題暫時可以不考慮,但是那個連路修篁終身都沒能知道的秘密,是什麽?從陰沉臉的話裏能聽得出來,這個秘密所隱藏的,其實是很不妙的事情,所以他才會說,輪轉長生,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也就是說,如果不搞清楚這個問題的話,那麽就算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能冒然的啟動輪轉石,否則後果很難預料。


    我們把能用的辦法都用了,從已知情況來看,這個秘密最初的掌握著,是羌人,所以我們盡最大的力量,把所有可以找到的關於羌人的資料搜集起來。但是這些資料基本上都是出版物,能查找到關於輪轉長生的信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線索,就這樣中斷了嗎?


    第二百一十六章 車票


    翻閱大量的資料耗費很多時間,而且沒有實質性的收獲,在先秦時代,古羌人沒有屬於自己固定的製式文字,再加上隨著曆史的變遷而不斷分裂演變,本民族的曆史幾乎都被淹沒了。寥寥一些記載,都來自周邊,對我們來說幾乎沒用。


    想要尋找到有用的資料,就要找那些最直接最根源的東西,而且必須是古羌人自己留下的。就比如說,現在發現了一個古羌人遺址,我們馬上就得守在遺址旁邊,那邊出土了什麽文物,這邊就趕緊帶走,請專業人員來分析或者是解讀。這樣的想法隻能保留在大腦裏,工程量太大,幾年甚至幾十年都不一定會有我們想要的結果。


    期間,陰沉臉又打來了電話,我全給敷衍過去了。現在形勢不同,小胡子還有和尚的傷比較重,短時間內無法恢複如初,雷英雄的好手死的差不多,小胡子就是絕對的主力,他不養好傷,一切都是空談。


    聽的出來,陰沉臉很惱怒,但是他沒辦法,我不吃他那一套。


    這些天裏,我們幾乎全都泡在了那些無用的資料中,做著枯燥的無用功。小胡子也技窮了,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憑空變出古羌人的資料。最終,我們從這些無用功裏掙脫出來,準備放棄這樣的尋找。但是一旦放棄,就等於把大部分的主動權都留到陰沉臉的手裏。


    “我現在有點懷疑。”小胡子手術之後害怕腸粘連,就時常慢慢的走動,他一邊踱步一邊說:“陰沉臉的來曆還不清楚,但是我覺得,他,或者他所代表的勢力,應該有一些關於古羌人的背景,否則,這些很絕密的東西他不可能知道。”


    “現在還能有什麽古羌人的背景?”我有點不信,羌族有一些分支,延續至今的大部分都在西南,古羌中最強大也最著名的黨項羌,也就是西夏的前身,在蒙古滅西夏的時候慘遭屠戮,幸存的為躲避戰亂,幾乎全都遷徙,南遷的最多,很短的一個時期內,這些遷徙的黨項羌就完全融合到了其他民族裏。這個民族的一切幾乎都消失了,連代表文明和文化的文字,也差點絕跡,變成死文字。


    古羌人關於輪轉長生的秘密,沿襲給了黨項羌,現在連黨項羌這個民族都不存在了,還能從什麽地方去找線索?


    但是,在和小胡子說這些話的同時,我總感覺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個勁兒的想朝外蹦。可能是因為自己就比較模糊,所以我使勁抽煙思考,卻始終想不起來,這些朝外蹦的東西是什麽。


    然而一提到文字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碾滅了煙頭,腦子和眼睛同時一亮,因為我想起了紅石坳,想起和麻爹還有雷朵一起落水,隨波逐流中意外遇到的那個崖壁上的洞。


    很多的原木箱子,很多很多像樹皮一樣的東西,記載著各種各樣的符號……在當時我就覺得這些東西很可能會承載一些信息,但是那個時候環境惡劣,而且我心理緊張,隻顧著盼救兵,找生路,等到真的獲救以後,又陷入了其它一係列的波折中,完全把這茬給忘記了。


    紅石坳就在黨項羌的聖山周圍,那些箱子裏的樹皮,會否與這個有關?


    我馬上把這些就說了出來,小胡子也有點震動,他稍稍一盤算,就決定把東西帶回來。


    能用的人都死絕了,幸好還剩下張猴子,他去過紅石坳。但是落水時他不在場,僅憑我的描述,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地方。我們謀劃了幾天,我不可能過去冒險,所以盡量詳細的把過程跟張猴子說了,由他帶人過去。


    誰都知道,雷英雄的地盤很可能已經被陰沉臉,甚至老頭子給盯死了,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來波動。所以張猴子離開地頭的時候費了很大勁兒,再加上往外調人,一直過了一個星期左右,才開始動身。從這裏一直到紅石坳的行程他們都很熟,中間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張猴子走了之後,我們就等他的消息。過了幾天,張猴子就有了回應,他已經從紅石坳離開,帶來的消息:洞是空的。


    他還傳真回了一些在裏麵拍攝的照片,我一張一張的看,沒錯,他找對了地方,甚至還拍下了露出水麵的銅龍。但是洞是空的,除了那些淩亂的木雕,所有箱子都不見了。


    我無力的丟下手裏的圖片,一屁股坐下來,腦子裏頓時浮出麻爹的影子。知道那個洞的人,隻有我們三個,除去他,我真想不出來會是誰取走了那些東西。


    這條線,真的完全斷掉了。


    接下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陰沉臉和我聯係了四次,我一直在拖,也不拒絕他,也不答應他,就是來回套他的話,這讓陰沉臉的耐性一點點的消褪,最後一次他在電話裏幾乎發飆,但是我馬上掛了電話,不跟他羅嗦。


    很奇怪,從這次之後,陰沉臉就沒有再打來電話。這種平靜的背後,有種讓人不安的因素,就像兩個國家發生了矛盾,相互罵街,越罵越凶,誰都不讓誰,罵到最後就苦大仇深,突然有一天,有一方不罵了,那不代表他退縮或者是放棄,他很可能再默不作聲的調兵,準備來場硬的。


    我就覺得,陰沉臉又要玩陰的,要在雷英雄的瘸腿上再敲一棍子。


    不過我的行蹤是很隱秘的,而且距離雷英雄的老窩非常遠,陰沉臉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整個市都抄一遍。雷英雄一邊做準備一邊在忍,他可能已經從別的地方借到了一些人,並且小胡子跟和尚的傷快要痊愈。


    這場風暴已經在預料之中,來的很快,也很猛。這樣的鬥爭不可能和城市槍戰一樣,倒是跟老頭子當初被打擊時遭遇的情況差不多,鬥爭基本是在暗地裏進行的,雷英雄地頭上的盤口被抄了,而且是很多地方一起事發的,像決堤的洪水,堵住這邊又漏了那邊。但是雷英雄提前有防備,整整一夜的激鬥之後,總算是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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