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飄風為難道:“啟稟掌門,對方既已認輸停手,我們豈可再行追殺!不如聽聽對方有何話說……”


    宋玉龍蠻橫地打斷道:“敗軍之將,哪配說話!他們侮辱本掌門在先。光這一點就足夠將他們悉數消滅,我命令你立刻動手!”


    “他奶奶的!”小癡嗤謔道:“你這小鬼真是吵死人!”


    他揚手朝宋玉龍丟出一顆烏溜溜的彈丸,宋玉龍不知死活,竟然揮掌欲擋。


    “不可!”


    梅飄風駭然急呼,伸手拉著宋玉龍急急倒掠而去。


    “轟隆”連響。


    宋玉龍被雙響炮炸得灰頭土臉,總算梅長老見機夠快,而小癡也無意要他小命,這才讓他虛驚一場,並無大礙。


    隻不過,他已嚇白了一張臉,再也張狂不起來了。


    小癡好整以暇地拍拍手,哧哧笑道:“這還差不多!在本幫主和你老大人對話之時,哪有你插嘴的餘地。”


    宋玉龍大概是被嚇破了膽,這回竟然乖乖地不哼一聲。


    小癡滿意地點點頭,朝梅飄風拱手笑道:“您好,梅長老!我是皮小癡,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場架打得非常沒有意思?”


    梅飄風拱手苦笑道:“皮幫主,久仰大名!本派掌門受到侮辱,就等於崆峒派受到侮辱。這件事該如何解決,不是區區一人所能解決的。”


    這時,原來拚戰激烈的其他三處惡鬥,也因為剛才突發的爆炸而中止。


    崆峒派其他三名長老,更因為擔心掌門人有失,全都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小秋大老遠便對小癡抱怨道:“小白癡,你沒事放什麽炮嘛!我剛剛打出心得,以為這一把穩當的,卻被你搞糊了啦!”


    小癡嗬嗬笑道:“你想運動,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嘛!”


    崆峒派長老曲長青和二凡交手已快落敗,總算那陣爆炸讓他有機會虛晃一招,借機收手下台,保住了麵子和老命。此時,他雖然氣息仍喘,卻仍強自鎮定,挺身上前,道:“皮小癡,你侮辱本派掌門,崆峒派是不會和你們善了的!”


    “我侮辱了你家掌門?”小癡滿臉無辜道:“你沒搞錯?我隻不過是問他……”他指著餘悸猶存的宋玉龍,笑道:“是不是掌門人,如此而已!


    “先動手的可是你們,我幾時侮辱人啦?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如果你心裏沒鬼,幹嘛假借本幫名義,公開侮辱自家掌門人?”


    “你……”曲長青氣急敗壞道:“你這個信口雌黃的無賴,竟敢出言挑撥……”


    小癡擺擺手,打岔到:“現在急辯這些也沒啥意思,反正事實如何,大家心裏明白。我隻想問你,現在你們打算如何了解這樁梁子?”


    曲長青尚未發覺小癡已在不動聲色之中,將侮辱掌門這頂大帽子扣在他頭上。同時,更在不學無術的宋玉龍心中埋下了一顆多疑的種子。


    一旁一名未曾開口,生得細目薄唇,神色冷峻的崆峒長老,忽然冷澀地道:“皮小癡,你果然狡猾詭詐,利嘴滑舌!”


    “不過,看在癡道長與本派師祖有些交情的分上,今日這段梁子,咱們暫且揭過不表,你們可以走了。”


    小癡吹聲長長的口哨,笑謔道:“乖乖!這個麵子賣得可真遠,居然連你家祖師爺都請出來嚇唬人。不過看在你那麽費心攀交情的分上,本幫主也不好意思和你算帳,我們走吧!”


    “站住!你們別走!”宋玉龍哇哇大叫:“屈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怎麽可以就這樣放過他們?”


    小癡哧哧笑道:“掌門大少爺,你家屈長老的意思是為你們好,你也不想想,從剛才交手的情況看來,你們這些人要對付我們,真是吃拚哦!”


    “我勸你還是回山多帶些人手再來,反正這方圓百裏之內,全是你們崆峒派的管區,我們走得再快,也快不過你們調集大軍前來聲討。”


    “想和我們沒完沒了,崆峒派有的是機會,屈長老,我說的對是不對呀?”


    崆峒派長老屈無常正是如此心思,隻是他不料小癡竟然這麽直接明白地揭露了出來,當下臉色更形陰沉。


    但是,他卻能隱忍不發,隻是目光森寒地盯著小癡,不發一言。


    小癡仍滿臉不在乎地嗬嗬笑道:“屈長老,你也不必對我拋這種媚眼,我既然知道你的壞心眼,又幹脆把它公布出來,就是要告訴你,不管你有什麽要人命的主意,盡管使出來。


    我皮小癡可是很有興趣地等著瞧!不過,我衷心地希望你的陰謀能夠有程度一點,別搞些小孩子的把戲來笑掉我的大牙才好。”


    他說完後根本懶得再看崆峒派人馬一眼,徑自轉身就走,一麵還輕鬆道:“原來是中午了,難怪我已經肚子餓了。郭老大,你們剛從平涼鎮過來,知不知道那裏哪家館子比較出名?”


    風神幫其他人早就搶著擠到他前頭去,郭家三英見崆峒派並無攔阻之意,這才一麵小心戒備,一麵跟隨小癡離開。


    直到完全看不到崆峒派的人影之後,郭家三英總算相信崆峒派的確暫時不會為難自己等人。


    小癡消遣道:“拜托你們三個不要一付如臨大敵、緊張兮兮的樣子好不好?這樣是會影響我們幾個人的吃飯情緒哦!”


    郭英士笑道:“小癡,我真是服了你!你果真是料敵機先,凡事不憂不懼哪!”


    小癡得意道:“廢話!如果這點小場麵都不能搞定,我還用出來混嗎?”


    小秋一如往常地駁謔道:“得了!你少在那兒老王賣瓜啦!你如果猜得中那個陰險的屈長老會用什麽法子對付咱們,那才算你有本事。”


    “這有什麽難猜?”小癡篤定道:“如果我是他,我就會利用這個機會排除異己。不過這是最笨的法子!因為,聰明的我怎麽可能當他借刀殺人時的那把刀!”


    小悅嗬嗬笑道:“你也看出屈無常和曲長青他們掌握了崆峒派的實權?老實說,其實我和光頭以前就認識梅長老和顏長老,可是剛剛大夥兒照了麵,我們也不敢和他們打招呼,省得他們被扣上通敵之罪。”


    小秋恍然道:“剛剛和我動手之人,大概就是顏長老了吧!難怪他和我動手好像不是挺認真的,搞到後來,我和他簡直是在切磋武功,根本沒啥刺激可言。”


    二凡拍著光頭,惋惜道:“可憐哦!梅長老和顏長老他們是身不由己,和尚的師公說,就算吳掌門真的重傷快死了,也不可能糊塗到將掌門之職隨使交給一個人。


    “他鐵定是托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將令符帶回崆峒山,交給梅長老,但是,卻被屈無常先攔截了下來。


    “屈無常知道憑他自己的威信不足以服眾,這才設計讓宋玉龍當個傀儡政權,由他和曲長青在背後操縱崆峒派。”


    郭英傑接口道:“其實,江湖上大概都知道就是這麽回事,隻是,畢竟這是崆峒派的家務事,大家也就不便置評了。”


    “放屁!”小癡不以為然道:“就因為江湖人都是這種自掃門前雪的觀念,江湖中的正義與公理才會日漸淪喪。”


    小悅激將道:“偉大的白癡幫主,難道你就有辦法介入別人的家務事裏,維持這種日漸淪喪的正義與公理嗎?”


    小癡白眼道:“你如果希望本天才略施小計,挽救崆峒派的未來,你就直說好了,像你這種激將法,我三歲時就已懶得用,如今你還拿出來使,是想笑破我的肚皮是不是?”


    郭家三兄弟聽到小癡將挽救崆峒派的將來這件事看得平淡無奇,不禁認為小癡已然狂妄得離譜了。


    “就憑他一人之力,也想改變一幫一派的命運?”


    郭家三英俱作如是之想,他們當然不相信小癡有此能耐。


    小秋看出郭家三英的懷疑之情,不禁嗬嗬笑道:“小白癡,我看郭大哥他們好像不太相信你的話哦!你最好有本事證明,你真的能夠改變崆峒派的曆史,否則你的屁話就要變大話,一點也不值錢啦!”


    小癡橫瞄郭家三英一眼,嘲弄道:“嘖!你們真是對我大沒信心了。”


    郭家三英嘿嘿幹笑數聲,他們的不予置評無異默認了小癡這句話。


    小癡沒好氣地在心裏暗自嘀咕:“他奶奶的!本幫主若是不稍為表現一下,將來你們兄弟三人豈會心甘情願地替我打知名度,做免費宣傳!”


    “好吧!”小癡故作不在意道:“看在你們那麽關心本幫主是否能改變崆峒派命運的分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對他們施以援手,讓他們不至於就此覆滅吧!”


    “真的?”


    眾人雖是同聲進出這兩個字,但是每個人的表情語氣各異。


    小悅與二凡是充滿了信心和歡喜。


    郭家三英滿是懷疑和挑釁。


    小秋和奴加卻是興奮有加,準備等著看一場好戲上演!


    平涼鎮外,七裏之地。


    小癡他們和郭家三英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沿著黃土小道,朝下一個小鎮悠閑地行進。


    郭英豪滿腹疑問道:“小癡,咱們在平涼鎮等了三天,崆峒派始終未出現,你想,他們究竟有何打算,為什麽不趁咱們未走遠,來找咱們算帳?”


    小癡嘿嘿直笑:“我先問你,你知不知道咱們為什麽要在平涼鎮多待這三天?”


    郭英豪理所當然道:“自然是為了以逸待勞、以靜製動,好對付崆峒派的來襲嘛!”


    “非也!非也!”


    小癡搖頭晃腦地狡笑道:“你這種想法正是崆峒派那幫人的想法。所以,他們才會自以為聰明地按兵不動,其實,我老實告訴你,我要大夥兒在鎮上多留三天,就是為了給崆峒派足夠的時向來策劃,該如何來對付咱們!”


    “什麽?”


    郭家三英大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小癡哧哧笑道:“這有啥好大驚小怪的?我既然決定要重新整頓崆峒派,自然得先搞清楚他們的內部情況,才好設計政權轉移的方法。


    “而我若想知道崆峒派裏麵的爛帳,還有什麽比讓他們主動向我坦白還清楚的?”


    郭英士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指,你可以從崆峒派對付咱們的計策中,判斷出他們的內部衝突?”


    小癡狂謔道:“他們的衝突全江湖都知道了,還有什麽好判斷的?我要知道的是,衝突之下的那些犧牲者到底是被屈無常抓到了什麽把柄,要這麽無奈地聽命於人。


    “等我將這其中的症結弄清楚之後,轉移政權就是輕鬆容易的小事啦!”


    郭英傑懷疑道:“可是,你如何確定崆峒派會派誰來攔截咱們?萬一來的人不是犧牲者時,你又要如何打聽人家家裏的爛賬?”


    小癡笑謔道:“我當然不能肯定,來的人就是我想見的人,所以才會給他們三天的時問,有了這三天,他們一定會詳加策劃。


    “我老實告訴你,郭大哥,我就怕他們沒時間設計陰謀,亂七八糟地衝動行事,那樣我就會很難掌握他們。


    “隻要他們花了頭腦去計劃事情,那他們就死定了!因為他們的計劃隻要走了第一步,我這個聰明的腦袋立刻就會算出他們的整個步驟,他們想贏我,真是吃拚嘍!”


    “你太誇張了吧!”


    郭家三英幹笑數聲,顯然認為小癡是在吹牛。


    小癡不以為意道:“你們現在不相信,是因為你們不知道我是何許人也!這是情有可原的事。反正咱們走著瞧啦!”


    此時,他們一行人正進入一處山坳。這山坳裏麵是一片深長蔓延的蘆葦野草。


    這片高達人半的深長蘆花叢,密度深廣,山風自坳口呼嘯灌來,尚未白頭的蘆葦翻騰起層層綠浪,嘩沙沙地響在風裏,為這寧靜的山坳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奴加噓口氣,出於直覺道:“這個鳥地方氣氛倒是挺唬人的!就算有千軍萬馬藏在這片蘆葦裏麵,隻怕也不容易發覺。”


    小癡頷首嘿笑道:“就是嘛!如果崆峒派放棄這麽好的暗算之處,那他們也就太笨太笨了!”


    小秋促狹道:“依我看,你可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試試崆峒派的第一道大菜。”


    小悅接口笑道:“如此一來,小白癡就有機會證明他對崆峒派的掌握,是否能如預期般順利。”


    他斜瞟著郭家三英,顯然這些話是說給他們聽的,郭家三英含蓄一笑。不可否認的,他們確實也有些期待小癡的證明。


    他們慢慢深入這一大片蘆花蕩裏麵,比人還高的蘆葦遮斷眾人眼前的其他景物,連原本亮麗的陽光,似乎也被這一大片青紗掩去應有的耀目光彩。


    以二凡為首,小癡他們一行人魚貫羅列,拔草而行,在這條幾乎被蘆葦淹沒的小道上徐徐前進。


    風,輕輕拂過青紗帳項。


    呼啦呼啦的聲響,宛似蘆葦的泣咽……


    還有陣陣輕微的沙沙聲,伴隨著小癡他們行進的步伐。


    走著……


    走著……


    “停一下!”


    小癡忽然豎起耳朵叫停。


    他們的腳步雖止,但見四周的沙沙聲卻依舊響個不停,像是,果真有千萬雙腳正小心翼翼地踩過蘆葦深處,朝小癡他們包圍過來。


    郭英士沉聲道:“崆峒派的朋友們,你們既然來了,又何必掩掩藏藏?也不怕被道上的朋友笑話嗎?”


    四周的沙沙聲響得更集、更密、也更近!間或夾雜有騰掠縱躍的聲息,似乎來者頗為急進,而且為數不少。


    小癡嗬嗬笑道:“馬腳都跑出來,不出聲也瞞不了別人。


    你們幹嘛裝啞巴不說話?”


    回答小癡的,是一團急撲而至的黑影!


    站在小癡身邊的郭英士抖手一掌劈向撲襲的黑影。


    砰地一響,來襲的黑影竟未閃避,當場橫死掌下。


    小癡他們一看,不由得訝然驚呼:“是狼!”


    蘆葦深處傳出一陣野狼吠空的長號!


    “小心!”小悅緊張道:“這是狼群發動攻擊的訊號。”


    他的話聲未完,四周已躥出無數狼影,朝他們撲噬而至。


    小癡等人立刻揮掌相抗,一時之間,掌風與劍光齊揚,血痕與狼嗥同現!


    小癡一邊左劈右攔應付狼群,一邊嗬嗬苦笑:“他奶奶的!沒想到崆峒派的第一道大菜,竟是叫咱們嚐嚐野味。”


    郭家三英力拒野狼的同時,更是同聲驚呼:“你會武功?”


    小癡閃過身後撲來的狼,旋身揮掌,震翻自左側掩進的其他三隻野狼。


    “我不但會武!”小癡揚掌踢腿,架式大開,得意長笑道:“而且,還厲害得很哪!”


    砰砰數聲悶響,又有更多的野狼被他擊斃,以證明他所言不虛。


    在狼群的攻擊之下,郭家兄弟已無暇多做驚訝,他們各自亮出隨身兵刃,應付宛如期水般湧至的狼群。


    他們兄弟三人動手之後,很自然地聯手拒敵,不消片刻,已有近百隻野狼喪命在他們的手下。


    小癡覷空誇讚道:“郭家三英,硬是要得!”


    郭家三英正要稱謝,卻差點被眼前所見驚駭住了!


    原來,小癡雖是空手而且獨自應付狼群,但是在他周圍躺下的狼屍,幾乎比郭家三英身邊的超出一倍!


    郭英傑哺哺自語道:“乖乖!這小子沒撒謊,他的確是厲害。”


    郭英豪亦咕噥道:“這江湖傳聞,顯然也有大大失真的時候。這小子騙得我們好苦啊!”


    郭英士動容忖道:“皮小癡果非池中之物!難怪他敢狂言如斯。甚至連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巫公子和二凡師兄,也都甘願以他為馬首是瞻。我們兄弟和他一比……真是差遠了!”


    另一邊——小悅、二凡、小秋和奴加早已結成四海一家的陣式,共同對付這批殺也殺不完的凶狠惡狼。


    小悅劍光霍霍,未曾歇手地叫道:“小白癡,光是這樣宰下去也不是辦法,誰知這群野狼究竟有多少?等一下咱們若是殺得手軟了,他們還死不完,可就不好玩啦!”


    “小癡幫主!”奴加怒道:“要不要用雙響炮幹掉這些畜牲?”


    他雖然和小悅他們結陣對付狼群,卻仍免不了在狼吻下受了幾處浮傷,因此火氣特別大,恨不得給這批畜牲好看。


    “你瘋啦!”小癡和小秋聞言異口同聲叫道。


    小秋嘖笑道:“奴加,你忘了咱們是在一大片蘆葦裏麵?


    你如果用了雙響飽,炸死了它們,我們也要等著被燒死了。


    這豈不應了那句引火自焚的話兒!”


    奴加嗬嗬幹笑道:“我真的是氣昏頭了,差點忘了這片蘆葦是很容易燃燒起來的。”


    “小白癡,你快點想想辦法嘛!”


    小秋、小悅和二凡一致高呼。


    隻是,他們的語氣中沒有求援的意味,倒是充滿了等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之意,好像身陷狼群的不是他們,他們等著瞧小癡要如何解決這難題。


    “安啦!”小癡嗬笑道:“如果這點小困擾我都解決不了,那我以後也就別想再混了!”


    郭英傑嗬笑戲謔道:“是呀!一旦命喪狼吻之下,隻需要挺屍就好了,的確不必再混這般辛苦了。”


    郭英豪也好玩地接口道:“不!命喪狼吻之後,連骨頭都不見了,哪還有屍體讓你挺呢?”


    郭英士瞄了兩個弟弟一眼,納悶道:“奇怪!你們倆怎麽越變越活潑了?連說話都比以前俏皮。”


    其實,郭英傑、郭英豪的年齡和奴加差不多,也隻比小癡大了二、三歲而已,也還是年輕人的心性。


    隻因為家規嚴謹,又一直和兄長聯袂行走江湖,所以才養成了那種少年老成的拘謹個性。


    如今,他們和風神幫眾人相處數日,同是年少輕狂的半大孩子,想不受小癡他們言行的影響,恐伯難哦!


    小癡本待再出言消遣消遣郭家三兄弟,但是見他們三人在閃躲騰挪之間,已有些微喘,行動也不如初時靈活,知道他們三人恐難再支持太久。


    於是——小癡猛然揮掌,震飛近身的狼群後,暴喝一聲。一記旱地拔蔥,身形猝然筆直騰升幾近十文。


    他居高臨下,將山坳內的地勢迅速打量一番,隻見將近百丈之處,蘆葦盡處,有一脈低緩的山坡橫展於前。


    一道宛如六丁之神在開天辟地時,以神斧砍裂的峭峻山穀,是離此山坳的唯一通路。


    小癡人在空中,望著底下青密連綿的大片蘆葦起伏如浪,其中不時有狼蹤隱現,不禁嘀咕道:“奶奶的!這真叫前有虎豹,後有豺狼。不過山穀雖危,卻比眼前這些畜牲要好對付。”


    就在他身形開始緩緩落下時,他已經瞥見有數條人影掠向先前他們進入山坳的路口,放火截斷他們的後路。


    放火之人似在蘆葦間潑上油脂,因此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火舌順風卷向蘆葦深處,迅速朝與狼群激戰的眾人逼近。


    “嗬嗬……”小癡哧哧直笑:“奶奶的!你們不放火,我還沒啥法子好想。這下你們這把火反倒燒出了我的好主意。”


    他加速身形落回地麵。


    此時,狼群似乎也感受到大火蔓延,開始放棄對眾人的攻擊,倉皇地走避。


    郭英士迎上小癡,問道:“怎麽回事?狼群為何自動撤退?”


    小悅他們也圍上前來。


    “你們聽!”小秋驚疑道:“這種劈劈啪啪的聲音,是不是失火了?”


    小癡嗬笑道:“不是失火,是有人放火。”


    郭家三英臉色微變:“那咱們要往哪個方向走?”


    “安啦!”小癡伸手拍拍他們三人的胸口:“別人放火和咱們沒關係,所以咱們不走啦!”


    “不走?”郭英豪哭笑不得道:“難道咱們要留在這裏麵當烤鴨?”


    二凡習慣性地一拍光頭,嗬嗬笑道:“郭師弟,留在火裏不一定會變烤鴨,師兄我可是過來人,你們盡管放寬心,好好體會這種置身火海的刺激感!”


    二凡開口,郭家三兄弟當然不會不相信。隻是他們還是頂疑惑的,不知到底會發生什麽事。


    小癡笑謔道:“光頭,你也變成我肚子裏的蛔蟲啦!既然知道我要幹啥,就快點過來幫忙呀!”


    小秋和小悅他們心裏也有數,知道小癡鐵定又是要利用離火陣來避火了。


    小悅輕笑道:“崆峒派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他們放這把火非但燒不著咱們,反倒替咱們趕走那群畜牲,讓咱們有空安安穩穩地設計避火陣式。”


    郭家三英這才了解小癡的打算,但仍不免對陣式能否避火有些疑心。


    小癡要大家一起動手,辟出一塊丈尋方圓的空地,好作眾人容身之處。


    他一邊動手布陣,一邊嗤笑道:“崆峒派放這把火的目的,不是要燒死咱們。他們是想將咱們逼入前麵的約莫百丈開外,一道險惡的狹穀裏。


    “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這火是順風由咱們背後燒來,咱們前麵根本沒有火?如果根據一般人的反應,應該是跟著狼群之後,由狹穀那唯一的出路脫離火場才對。”


    小秋恍然道:“崆峒派就是根據這種一般人的反應,在前麵狹穀裏,先設下要命的埋伏,等咱們一進入,就給咱們好看。”


    “答對!”小癡布完陣式,笑謔道:“聰明的小孩!”


    這時大火已逼近眾人,四周的溫度逐漸升高,熱不可當。


    小癡這座以土石堆砌成的陣式,似乎又和離火陣有些不同。他帶領眾人按照方位彎彎曲曲走了幾轉,進入陣內。


    一入陣中,郭家三英立刻感到酷熱全消,他們終於相信,小癡確是有普通人沒有的特殊技藝。從此他們再也不敢小覷小癡了。


    大火很快燒到陣式附近,四周立即陷入一片劈啪的火海之內。小癡他們雖在陣中不覺酷熱,但是火海中的濃煙也叫他們吃盡了苦頭。


    小癡咳個不停道:“我怎麽忘了這一點?煙和空氣都是不受陣式控製的哪!”


    小秋被濃煙嗆得淚眼迷蒙,她一邊咳,一邊用力捶著小癡,大發嬌嗔:“都是你的錯啦!咱們就算不被燒死,也會被嗆死、熏死,這麽還不如朝狹穀衝去,和崆峒派拚個你死我活的好。”


    小悅也是咳聲不歇:“我看咱們在被嗆死、熏死之前,會先被這個小白癡氣死、嘔死!”


    小癡搔著頭,嘿嘿傻笑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老古人誠不欺我也!”


    他話還沒說完,小秋他們已經撲上去將他壓在地上扁一頓,算是他百密一疏該得的教訓。


    郭家三英全看傻了眼。


    他們發覺身為風神幫幫主,有問題得出麵解決,解決不好竟然還會挨揍,當這個幫主好像……很吃虧嘛!


    這也正是小癡的心聲,他揉著腰,抱怨道:“嘖!當個幫主不但沒有福利、沒有津貼,沒事還會被扁。真是太不劃算了!”


    小癡他們雖被濃煙嗆得很辛苦,但總算這場火勢來得快、去得也快。陣式附近的蘆葦燒光之後,因沒有其他的可燃物,便很快地煙消火滅,隻留下一片焦土。


    小癡他們暢快地呼吸兩口猶帶焦味的新鮮空氣,吐盡胸中的煙嗆感。


    小秋望著依然朝狹穀方向蔓延燃燒的熊熊烈火,猜測道:“那些守在峽穀裏的人若是沒有看見咱們朝穀裏逃命,大概會以為咱們跑得比火還慢,幹脆葬身火窟了吧!”


    小癡閑閑笑道:“不管他們怎麽想,他們終究得現身出來證實咱們到底是死是活。那時不論他們在狹穀裏設計了什麽精彩節日,也全是白搭了!”


    郭英士若有所悟道:“如此一來,咱們亦可由被動變為主動,反過來設計他們了。”


    郭英傑笑道:“崆峒派花了這麽大的心思在穀中埋伏設計,到頭來卻沒有派上用場,他們大概會懊惱死了。”


    小悅彈指笑道:“等他們被我們反客為主擺上一道時,他們就會恨不得一頭撞死了!”


    小秋興致勃勃道:“如果想叫人一頭撞死,咱們的行動就要快些才有機會。對不對?小白癡!”


    “算你聰明!”小癡嗬嗬笑道:“咱們若是真的要反客為主,當然得趁大火未熄之前行動。這樣狹穀那邊的人馬,才會來不及救援。”


    “這麽說……”郭英豪有些意外道:“咱們要反撲回去?”


    “當然!”小癡嘿嘿笑道:“崆峒山在平涼鎮那邊,又不在狹穀那邊。咱們若不回頭,如何管人家家裏的家務事?”


    直到此時,郭家三英才明白,原來,小癡壓根兒沒打算就此離去,原來,他離開平涼鎮隻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難怪他在問過平涼鎮外幾條路的路況之後,會選擇這條最容易設下埋伏,最為驚險的路來走。


    郭英士歎笑道:“原來,你是故意朝崆峒派的陷阱裏麵闖,好造成聲東擊西的效果啊!”


    小癡哧哧笑道:“郭老大,你果然也被我傳染得越來越聰明了!”


    他破除陣式,揮手叫道:“廢話少說!開始進行絕地大反攻。”他率先朝來時之路掠去。


    這時,來路的大火雖然差不多已經完全熄滅,但是火場的餘燼猶熾,小癡他們置身其中,不免跳腳連連,加速通過火場。


    火場這端,先前負責放火的崆峒派弟子怎麽也沒想到,小癡他們前麵有路不走,竟會調頭折返。


    因此,這些人放完火之後,就不再去注意火場裏麵的動靜,全鬆散地圍坐一堆,就地賭了起來。


    直到小癡他們越過火場,來到了他們的背後,這票人竟然毫無所覺。


    “咳咳!”


    小癡重咳兩聲,終於喚起這些人的注意,賭興正濃的崆峒弟子表情顯然不悅地抬起頭來:“吵什麽……哇!”看清來人的崆峒弟子怪叫道:“他媽的!有奸細,快抄家夥!”


    崆峒弟子一陣混亂地拔劍在手,朝小癡他們圍了上來。


    “不急!不急!”小癡擺著手,嗬嗬笑道:“各位大哥,我們有的是時間要和你們閑話些家常,大夥兒不必緊張,慢慢來就好了!”


    一個流裏流氣,像是帶頭之人的崆峒弟子,橫眉豎目地以劍指著小癡,氣勢淩人地喝道:“喂!你們是打哪裏來的混小子?難道不知道崆峒派在此辦事嗎?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禁區?”


    小癡故作驚異道:“喲……敢情你老兄還不知道自己放的火是要燒什麽人呀!”


    那名崆峒弟子尚未會意過來,小癡已接道:“我們就是知道你指揮手下弟兄,在咱們背後放火,所以這才特地回頭來找你算帳的嘛!”


    他的嘛字一出口,小悅他們早在他的暗示之下,猝起發難,撲向眾崆峒派弟子。


    這些崆峒弟子全是些隻懂得花拳繡腿的九流弟子,他們人數雖多,卻又怎麽抵抗得了小悅他們這般高手。


    不過二三下工夫,這些崆峒弟子已全被放倒地下。


    小癡帶著天官賜福般的笑容,在剛才那名為首的弟子麵前蹲下。


    “我說,痞子老兄!”小癡拍拍對方肩膀,輕笑道:“兄弟我有幾個小小的問題要請教你,希望你識相一點,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這名老兄臉紅脖子粗地吼道:“呸!想要大爺泄密?門都沒有!”


    “是嗎?”


    小癡懶懶一笑,揚手劈裏啪啦賞了這位老兄四記大耳光,將之打得滿口紫血與碎牙齊噴。


    小癡依舊輕笑道:“痞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不懂得合作,我想其他躺在地上的人裏麵,可能有人比較聰明、識相。”


    他一邊說著,一邊自地上拾起這老兄掉落地上的長劍,架在對方脖子上,輕輕地來回摩擦著。


    這種威脅,不必言語對方也能了解。


    於是這名痞子驚顫道:“你……你要問什麽?”


    “對了!”小癡滿意地笑笑:“這才是識時務的英雄。我想麻煩你告訴我們,貴派在蘆花蕩那頭的狹穀裏埋下了什麽樣的陷阱?是由誰負責指揮的?”


    這名崆峒弟子臉色大變道:“我……我不知道……”


    小癡依舊笑吟吟道:“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這人神色不定地覷眼四瞄,似有所恃,他咬定道:“我真的不知道。”


    “唉……”小癡惋惜道:“真可惜!”


    他不等對方明白其意,長劍一推,切斷了這名崆峒弟子的咽喉。


    “呃”地一聲,這名崆峒弟子連叫聲都沒有,就已魂歸西天。泉水般的鮮血噗噗有聲地噴濺一地。


    小癡看著軟軟倒地的屍體,故作歎息道:“真可惜你不知道,我隻有另找一個知道的人來問了!”


    在場十幾名被點了穴道的崆峒弟子全都嚇白了臉。此時,小癡那張笑臉在他們眼中,無異於是嗜血修羅準備痛飲人血的獰笑。


    小癡提著那柄猶自滴著血的長劍,走向另一名崆峒弟子。


    無需他開口,這名崆峒弟子已魂飛魄散地狂號道:“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你不要殺我!”


    小癡笑眯眯地點著頭道:“很好!你果然比剛才那位老兄聰明多了。說吧!”


    這人迫不及待地抖露道:“狹穀那邊……除了穀中埋有大量的火藥之外,就是由曲長老帶領五十名弟兄埋伏在穀頂兩端,隻等你們被大火逼入狹穀後,就引爆炸藥。


    “如果你們僥幸躲過爆炸,我們的人馬就會由穀頂用強弩射殺你們。箭陣之後,還有滾木、大石做第三波攻擊。同時我們的人還會同時從穀頂倒油放火和投下石灰來對付你們……”


    郭家三英聽得直抽冷氣。


    “乖乖!”小癡咋舌嘲笑道:“虧你們還算名門正派,居然想得出如此惡毒的連環毒計!”


    這名崆峒弟子急忙否認道:“不!這些計劃不是本派的主意,就連本派的梅長老和顏長老也十分反對如此作法,隻是……隻是……”


    小癡代他說道:“隻是你們的屈長老比較有權威,所以他們也不得不從,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屈長老是本派中真正發號施令的人?”


    這名弟子十分訝異。


    小癡故作神秘道:“因為我會看相,一看就知道誰是真正的頭子。就好像……我現在看你老兄的麵相,就知道你是真正的聰明人,隻要你繼續和我合作,你就能長命百歲!”


    這名崆峒弟子機伶伶一顫:“你還想知道什麽?”


    小癡嗬笑道:“既然狹穀那邊那種絕子絕孫的毒計不是貴派的傑作,那又是那個龜孫子獻的主意?”


    這名弟子目露恐懼道:“我雖然知道,可是……可是我不敢說……拜托你饒了我吧!”


    小癡輕笑道:“你這麽坦白,我也不好意思為難你……”


    沒等這名崆峒弟子吐完大氣,小癡已伸出手,手心向上哧哧笑道:“既然你不敢說,隻好麻煩你用寫的了!”


    這人哭笑不得地怔在那兒。


    小癡神色不變地解釋道:“當然,你若連寫也不敢寫,我也不怪你,隻是……我想,你的弟兄裏麵,可能有一二個膽子比較大的人,或許敢寫,你說是不是?”


    他故意用劍在地上劃了幾下。


    這名崆峒弟子倉皇急呼道:“好!我寫!我寫就是……


    你……你總得先解開我的穴道嘛!”


    二凡朝他腰眼上一踢,解開他的軟麻穴。


    “放老實點!”二凡哼聲道:“這樣才對你有益無害。”


    這人酸軟軟地撐坐而起,用指頭在小癡手掌心寫了幾個字。


    小癡微感意外道:“是他們?他們出現得倒是挺快的。”


    小秋聞言好奇問道:“是誰呀?小白癡,到底是誰那麽歹毒地要對付咱們?”


    小癡嗤笑反問道:“咱們有幾個最擅長以毒計暗算人的老相好?”


    小悅恍然接口:“又是血手會?他們還不死心?”


    小癡又問那名崆峒弟子:“你們那位厲害的屈長老,又是如何會和血手會接上了頭的?”


    這名弟子忐忑道:“這個我就真的是不知道了!而且,隻怕梅長老他們也不見得了解其中的詳情。”


    小癡頷首笑道:“好吧!看你一直這麽坦白,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再問你,除了狹穀那裏,崆峒派還有在哪裏布下別的陷阱?”


    這名弟子老實道:“據我所知,本派的梅長老和顏長老各率了一百名弟子等在狹穀出口那端,以防萬一被你們衝逃出去時,好攔截你們。”


    小癡笑道:“這種防患未然的布署本來就應該有。隻是光憑兩個長老和兩百名烏合之眾,根本不可能攔得住我們。”


    這名弟子有些不是味道:“兩位長老雖然比較沒有實權,可是他們調教出來的弟子,有幾個武功還是不錯的。”


    小悅插口道:“沒錯!崆峒派的梅下五劍,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


    郭英士也沉吟道:“還有顏歡長老的首徒劍鈴子申公偉,和他三個師弟的本事也不差,若真動起手來,功力約和我們兄弟三人在伯仲之間。”


    小癡擺手笑道:“這些都不是問題!我隻是覺得奇怪,難道崆峒派就不怕咱們自狹穀兩側躥上穀頂?隻有屈長老在上麵獨當大任,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他注視這名崆峒弟子。


    這名弟子幹咳一聲:“其實……各位的老相好也派了不少高手在穀頂上監督攻擊計劃。”


    “這就對!”小癡笑道:“如果沒有這樣安排,他們就不叫血手會了。”


    他拍拍這名崆峒弟子,親切笑道:“老兄,謝謝你告訴我們這麽寶貴的消息。像你這麽識時務的人,通常都會活得比別人長久。”


    這名弟子未免尷尬的陪笑數聲。


    這種人在必要時隻怕連老婆、親娘都有本事出賣,何況是泄露這些派中的秘密!他當然可以辯稱是為情勢所逼了。


    郭家三英顯然對眼前這些崆峒弟子極為不屑,他們隻有為崆峒派感到悲哀。


    小癡回頭看了看火勢轉小的蘆花蕩,沉吟道:“狹穀那邊沒見著咱們逃出,等火一熄鐵定要派人過來看。”他轉向眼前的崆峒弟子:“這裏除了你們幾人,附近還有沒有布置其他人馬?”


    “附近?”這名弟子搖頭道:“沒有!我們沒料到你們有本事越過火場反竄而回,所以這頭沒安排什麽人手,隻有屈長老和一些血手會的人留在平涼鎮等侯消息。”


    小癡又問:“你們那位掌門少爺呢?”


    “掌門人當然是留在莊內,以策安全。”這人理所當然地答道。


    小癡嗬嗬笑道:“很好!你很合作,所以我真的不為難你,隻請你留在這裏睡個大覺,等你一覺醒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你就可以高高興興地回山報到了!”


    “你……”


    這人驚惶地還想說什麽,二凡已伸手點了他的黑甜穴,讓他沉入夢鄉,而其餘崆峒弟子也在小悅和郭家兄弟侍候下,一一被點了睡穴。


    小癡找了個隱秘的處所,將崆峒弟子全部藏了起來。


    小悅這才問道:“好了!偉大的小白癡幫主,接下來咱們該如何行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才小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莫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莫野並收藏天才小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