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顧太後也該前來含元殿出席宮宴的,可他許是為了回避蕭明川,就沒有出來,而是應了蘭陵大長公主的邀約,去了含光殿。


    含光殿是招待命婦女眷的地方,由於太後和皇後都是男人,這些年基本是蘭陵大長公主代為招呼。不過無論性別,太後就是太後,他要去含光殿,也是說得通的。


    蘭陵大長公主很高興顧太後過來了,卻又故意揶揄道:“有你在場,都沒人敢說話了。”


    “那我先回去,你們慢慢說?”蕭睿聞風而逃,顧安之其實是沒有心情出席宮宴的,無奈除夕大宴是年底最重要的收官環節,他總不好告病不來,含元殿不想去,隻得來了含光殿。


    盡管顧安之隻是說說,並沒有起身欲走的意思,蘭陵大長公主仍是急道:“別,你別這樣,我可擔不起氣走太後的罪名。”見到顧安之一回不容易,她怎麽能輕易就把人給氣跑了。


    含光殿就在含元殿的後麵,中間隻隔了個不大的廣場,含元殿發生了什麽事,含光殿的人很快就能知道,一點不帶耽誤的。


    蕭嶺在含元殿大顯神通的消息不多時就傳到了含光殿,各家夫人都很好奇,也顧不得太後在場,紛紛壓低聲音議論起來,討論地比前頭還要激烈。


    顧安之原本悠閑地喝著酒,偶爾和蘭陵大長公主說上幾句話,聽到這件事明顯愣住了。


    蘭陵大長公主也是一臉驚愕,半晌方呐呐道:“小嶺兒見到我能認出來麽?”蘭陵大長公主名為景和皇帝的義女,其實身上有著蕭家和鳳家的雙重血統,和皇室的關係格外親密。


    “你若好奇,改日見到嶺兒問一問不就知道了。”顧安之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是波瀾起伏。


    蕭嶺竟然有這號本事,那他以前看自己和蕭明川,又是什麽樣的感覺呢,顧安之下意識揣測起來。


    沒等顧安之找到機會問蕭嶺,顧渝就主動跑來慈寧宮了,並告訴他說:“伯父,你知道麽?嶺兒說陛下比我更像你。”


    以常人的眼光而論,顧渝的長相和顧安之不算很像,他更像顧二太太。倒是蕭明川,可能是大家都覺得他是丁太後生的,完全沒人想過他和顧太後長得像不像的問題。


    “你看出來了嗎?”顧安之冷冷淡淡一句話,澆滅了顧渝大半的熱情。


    顧渝深深吸了口氣,歎道:“本來沒看出來,可是嶺兒這麽說了,我又覺得有點像。”


    顧安之搖搖頭,輕笑道:“渝兒,你那是先入為主。”


    顧渝皺了皺眉,不服氣地爭辯道:“可是嶺兒說像哎……”蕭嶺的眼光太毒辣了,顧渝自愧不如,凡事以兒子說的為準,他都說蕭明川很像顧太後了,那就肯定沒有問題。


    像又如何,是又如何,重點是蕭睿的態度,想到越跑越遠的蕭睿,顧安之不可能不心塞。


    顧渝見顧安之的臉色有些陰沉,也不知該說什麽了,能讓一向無甚驚容的顧安之臉上出現比較明顯的表情變化,隻有蕭睿做得到。


    大年初一要祭天祭祖,蕭明川第一次帶著蕭嶺去了。


    雖然小家夥不太明白這是在做什麽,可還是乖乖照著顧渝的吩咐,雙眼死死盯著蕭明川,他做什麽,他就跟著做什麽,一步不差地照著做了一遍。


    整套儀式下來,所有人都對蕭嶺的表現很滿意,果然是個聰明伶俐的好孩子。


    祭祖是在太廟,雖然過程繁瑣了些,卻是在室內。祭天就是在室外了,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風的緣故,蕭嶺晚上回去就有些發熱,蕭明川顧不得新年第一天不許看大夫的習俗,立馬召了太醫。


    好在蕭嶺的情況不算嚴重,喝了兩天藥基本就控製住了,不至於讓人太過揪心。


    十五之前不用上朝,忙過了祭天祭祖的大事,蕭明川又紮根在坤寧宮了,每天的任務就是陪老婆兒子。顧渝要養胎,蕭嶺要養病,哪邊都不能掉以輕心,蕭明川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充實。


    按著後宮的規矩,後妃有孕是不能侍寢的,皇帝自然也不能留宿。


    可蕭明川就是賴在坤寧宮不走,敬事房能有什麽辦法,太醫院又能有什麽辦法。皇後是太後的親侄兒,他老人家都不管,誰能管得了皇帝愛在哪裏睡,還不是由他去了。


    季宜負責給皇後安胎,深感壓力巨大,每次被蕭明川召見都會拐著彎提醒他,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什麽也不能做的,陛下實在要是忍不住,就去找趙婕妤等人,千萬不能衝動行事。


    蕭明川很不爽,當場就翻了一記大大的白眼給季太醫看,他是那樣色急的人嗎,提醒他一次不夠,每次見麵都要說,說得他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真是有夠囉嗦的。


    蕭明川沒有讓季太醫知道的是,過去兩個月他冷水澡都洗過好幾回了,還纏著顧渝用手幫他解決過。


    顧渝倒是不煩蕭明川,就是有時候兩人廝混久了,他也會情動,可又不能做什麽,實在是太難受了。他還因此很認真地考慮過,要不要和蕭明川分床睡,結果被皇帝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從那以後,蕭明川老實了不少,寧可洗冷水澡也不逗顧渝了,反正就是三個月,他忍了。


    見此情形,顧渝頗有些於心不忍,上次他懷著嶺兒的時候,蕭明川可不是這樣的表現。但是不忍歸不忍,顧渝可不會主動把蕭明川往外推,每天使喚人使喚地可帶勁了。


    好容易把最危險的前三個月熬出來,皇帝夫夫都有些忍不住了。不過蕭明川不放心,又把季宜召來診了脈,得到的回答是胎兒發育良好,皇後的身體狀態也很好,可以那啥那啥了。


    季太醫說話太直白,顧渝的臉上不經意間浮起了些許紅色。季太醫裝作沒看到,認真負責地把注意事項重複了一遍,現在是特殊時候,容不得皇帝玩什麽花樣,他必須把話說清楚了。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囉裏囉嗦的季太醫終於告辭了,蕭明川長長地鬆了口氣。


    顧渝見狀撲哧一笑,季宜能不緊張嗎,皇嗣的安危可是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呀。


    “你還笑?也不想想朕過得多不容易!”美人在懷卻隻能看不能吃,還有比他更可憐的人嗎,蕭明川自怨自艾地歎氣道,表情要有多可憐就多可憐,惹得顧渝笑得更厲害了。


    “二哥剛才的語氣好像嶺兒,哈哈……”顧渝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蕭明川以吻封緘。


    “唔……”顧渝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整個人落入了一副熟悉的溫暖懷抱。


    蕭明川不給顧渝絲毫回神的機會,一隻手箍著他雖然已經懷孕三個月可看起來還是沒什麽變化的腰,另一隻手同時扣住他的後腦勺,霸道卻不失溫柔的吻襲上他水潤的唇。


    顧渝微微一驚,雙唇不自覺地張開,正好給了蕭明川入侵之機。


    大概是之前憋得太狠了,蕭明川的吻來勢洶洶,讓顧渝有些難以招架,隻能被動地配合他。


    顧渝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可又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仿佛久違的渴望都被撩起來了。他微微眯起眸子,抱住蕭明川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扣緊了,默默地感受著他的氣息。


    顧渝從來不是矯情的人,他知道自己喜歡這樣被蕭明川對待,並且迷戀其中。


    一吻終了,蕭明川抱著顧渝滾到了床上,兩人默然對視著,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渴望。


    片刻,顧渝眨了眨眼,輕聲道:“二哥,今晚能不能別讓敬事房記檔?”


    “撲哧……”蕭明川沒忍住,直接破功了,“我說阿渝,關鍵時刻你別煞風景好不好?”


    “我哪有?”顧渝不高興地皺起眉頭,“我不是擔心記下來不好看麽?”知道可以那啥是一回事,可是還要被人記下來,還會被後人看到,那種感覺太窘了。


    蕭明川一邊伸手去解顧渝的衣裳,一邊含糊地應道:“我讓他們別記了,阿渝別擔心。”看來是他不夠努力,顧渝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去想要不要讓敬事房記檔,真是太打擊人了。


    皇帝夫夫是如何顛鸞倒鳳的,我們按下不表,總之是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了。


    說話溫弦給蕭明青寫了封信,信裏詳細說了兒子搞丟和找回的過程,順便提到了蕭明川的要求。


    自從把信寄出去,溫弦就在日夜盼著回信,盡管他心裏清楚,蕭明青不大可能同意蕭明川開出的條件。畢竟他們兄弟的關係,跟景和皇帝和他的弟弟們,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當年,老晉陽王下降,原因是非常複雜的,溫弦是丹陽公主的孫子,個中緣由知道地清清楚楚。可以這麽說,不是他的存在威脅到了景和皇帝的太子之位,老晉陽王絕不會把自己嫁出去。


    蕭明青則不然,他是從頭到尾沒機會,否則他絕對是希望可以把蕭明川從寶座上拉下來的。


    元宵前夕,蕭明青的回信翩然而至。溫弦盡管早有心理準備,看了還是不免有些失望。蕭明青說了,他不嫁,他還說了,讓溫弦有空多進宮看看兒子,也算是幫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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