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終了,顧渝的氣息有些紊亂,可他想起自己以前偷看到蕭明青和他家不知道是誰的小情人私會,不由緊張道:“陛下,嶺兒會不會看到我們?”


    蕭明川無所謂地笑了笑,他低下頭,趁著顧渝失神的瞬間,又在他唇角輕啄了下,不甚在意地道:“看到就看到,你以為他以前就沒見過嗎?”他小人家還會在旁邊鼓掌的。


    蕭明川猜錯了,假山洞裏,蕭嶺和朱顏玩得不亦樂乎,全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可能是覺得身上的披風束縛著,讓他的舉動很不方便,蕭嶺在毯子上滾了兩圈就抬手去扯帶子。不過他衣服穿得厚,又人小手短,扯了兩下竟然沒有扯開,就嘟嘴道:“顏顏,快來幫我。”


    朱顏回頭一看,蕭嶺已經把自己的披風扯下來一半了,還剩一半斜斜地掛在身上,忙蹦了過去,幫他把披風披好,又重新把帶子係了一遍,最後還伸手拍了拍,把披風理順了。


    給蕭嶺穿戴整齊以後,朱顏成就感十足地點了點頭,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可蕭嶺的小嘴卻是翹得更高了,簡直可以掛個油瓶:“顏顏,我是要你幫我把披風脫下來。”他卻給他穿好了。


    朱顏聞言瞪圓了眼睛,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向喜氣洋洋的小肉臉上難得寫滿了嚴肅。


    半晌,他板著小臉,認真道:“小殿下,這又不是在暖閣裏,你怎麽能脫披風呢,要是又生病了怎麽辦?”


    朱顏本身不愛生病,他也沒有見過別的小朋友,所以蕭嶺上次生病的經曆讓他印象特別深刻。從此,朱顏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蕭嶺比他想象的還要脆弱,他一定要把他保護好了才行。


    蕭嶺不高興地嘟了嘟嘴,不說話。朱顏卻不罷休,繼續道:“病了就要喝藥,藥多苦啊,你不喝嬤嬤還要灌你喝,我看著都難受,不生病不好麽?”總之他不喜歡看到蕭嶺生病的樣子。


    見朱顏開了口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暫時還沒有停下的趨勢,蕭嶺認輸了,低聲道:“顏顏,你別說了,我不脫就是了。”他以前都不知道,顏顏囉嗦起來話好多,也好煩人。


    到底是深秋了,太陽照著的時候挺暖和的,可陽光一旦被雲層遮住了,氣溫馬上就往下降。


    蕭明川抬眼望了望天,見時辰差不多了,朝著假山的方向吼了一嗓子:“嶺兒,朱顏,快出來,我們要回去了。”讓嶺兒玩得開心是好事,可要是不小心搞生病了,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蕭嶺有些舍不得出來,是被朱顏拖出來的,蕭明川抱他走的時候,他還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好幾眼。


    蕭明川見狀忙安慰兒子道:“嶺兒不要傷心,這個地方以後就歸你了,隻要天氣好,父皇和爹爹還讓你和朱顏過來玩。”


    “我能把行行帶過來嗎?”蕭嶺是個稱職的好哥哥,有好事也不忘記想著弟弟。


    蕭明川頷首道:“當然可以,不過要等行行學會走路以後。”以蕭明川的經驗,隻要蕭懿行會走了,就是蕭嶺不帶著他,他隻怕也要像根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後麵。


    蕭嶺歡喜地拍拍手,笑得眉眼彎彎:“父皇真好。”


    蕭明川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顧渝,小聲和他商量道:“假山洞我們進不去了,朕在禦花園修個樹屋怎麽樣?”秘密基地就這麽讓給了兒子,蕭明川不至於舍不得,就是有點遺憾。


    “陛下高興就好。”顧渝雖然覺得蕭明川的想法有點幼稚,可想到兩個人沒事可以在樹屋裏躺一躺,周圍也沒人打攪,又隱隱有些期待,就笑著點頭了。


    雖然蕭明川承諾了顧渝單獨陪他出宮,可皇後的千秋節還是不能省略的,該走的程序必須要走,該見的人也必須要見。


    顧渝其實挺不耐煩自己的生辰變成朝廷正式的節日,原本一家人可以好好說話的機會,現在卻要接受那麽多人的朝賀,便是父母兄嫂可以進宮,也說不上幾句話。


    蕭明川明白顧渝的心思,特地在他生辰前夕放他回家小住了兩日,還自告奮勇地承擔起了照顧兒子的責任。


    蕭嶺對又要和爹爹分開的事實有些小小的不滿,還吵著要跟顧渝一起回去。蕭明川想了想,顧家就在內城,離著皇宮不遠,蕭嶺跟著去倒是問題不大,可是那樣的話,顧渝隻怕就要揪著心了。


    為了讓顧渝安心在家住上兩日,蕭明川狠狠心,拒絕了蕭嶺的要求。不過考慮到過幾天他和顧渝還要拋棄兒子出宮去玩,蕭明川又心軟了,以兩串糖葫蘆為代價,對兒子進行了賄賂。


    父子兩人的談判是背著顧渝進行的,具體過程旁人不得而知,但從顧渝出宮時蕭嶺一沒哭二沒鬧還主動朝他揮揮手的表現來看,談判的結果是令雙方都感到滿意的。


    顧渝不在宮裏,蕭明川帶著兒子同吃同睡,一邊交流父子感情,一邊教蕭嶺怎麽說賀詞。


    前兩年的千秋節,蕭嶺年紀小,都是乳母抱著給顧渝道賀的,賀詞也是乳母說,蕭嶺跟著念。今年蕭明川打算讓蕭嶺自己說,因為來年開了春,他要正式給他封王,冊封儀式總得自己來。


    蕭嶺記性不錯,蕭明川教過的話,他跟著念兩遍就能背下來,可小家夥還是有自己的疑問:“父皇,不是我給爹爹道賀嗎?為什麽我不能說自己想說的話?而是要幫父皇說呢?”


    蕭明川被兒子問得傻眼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就在他思考的瞬間,蕭嶺又道:“父皇想對爹爹說什麽,應該自己去說,為什麽要我幫忙,父皇真是好奇怪哦!”


    蕭明川回過神,先是無奈地籲了口氣,然後問道:“嶺兒想對爹爹說什麽?”


    “我想要爹爹天天都開心啊!”父皇真是太囉嗦了,他教他的話,他都不懂是什麽意思。


    蕭明川怔住了,隨即笑了起來,他真是想得太多了,還不如嶺兒直接,於是笑道:“好好好,父皇不教你了,父皇有話自己跟爹爹說。嶺兒想怎麽說,你就怎麽說好了。”


    他真是本末倒置了,對顧渝來說,嶺兒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一個還沒上學的孩子,要那麽華麗的辭藻做什麽,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父皇這樣才對嘛,祖母跟我說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蕭嶺小大人似的讚揚道。


    蕭明川伸手揉揉兒子的腦袋,笑得直不起腰,他家小嶺兒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由於太後是自己親伯父,顧渝進宮後還是比較自由的,不至於從來沒有回過家。隻是生下蕭嶺後,小東西體弱多病,讓人放心不下,顧渝偶爾有空回去,都是當天來回,好些年沒在家住過了。


    這回,蕭嶺有蕭明川帶著,顧渝總算能在家裏住兩夜,心情還是非常愜意的。為了給父母兄嫂一個驚喜,他沒有提前讓人通知顧家,一個人帶著侍衛就出宮了。


    外表毫不起眼的黑漆平頭馬車停在顧家門前,顧渝讓人前去叫門,說是四公子回來了。


    顧二太太最近忙得很,忙的就是皇後的千秋節,樣樣賀禮都要親自看過了才安心。陡然聽說有兒子回家了,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叫他進來就好,根本沒有在意。


    倒是顧大奶奶反應快,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婆婆,他們是說皇後回來了。”


    “啊?!”顧二太太一驚,手裏抱著的匣子摔到了地上,所幸質量不錯,沒有摔壞。


    顧渝高高興興回到家,帶給顧家人的隻有驚沒有喜,上到顧老爺子,下到五歲的小侄子顧夏,每個人挨著問他一遍,怎麽不聲不響就回家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用晚膳的時候家裏人多,顧二太太有些話不好說,飯後還特意到了顧渝的屋子,問他是不是和皇帝吵架了,還說有些事不是吵架就能解決的,要他冷靜點。


    顧渝聽了哭笑不得,無奈道:“母親,我和陛下很好,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


    顧二太太不信,堅持道:“沒有吵架你這個時候回來?宮裏不是很忙麽?”馬上就是千秋節了,雖說是顧渝的生辰,可這事兒還得他自己操辦,不可能這麽悠閑的。


    顧渝歎口氣,輕笑道:“就是我的生辰要到了,陛下才放我回來的。”蕭明川說了,千秋節的事他不用管,隻管回家玩,到時候回宮接受朝賀就好。


    顧二太太還是有些不信,懷疑道:“陛下會讓你這個點兒出宮?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顧渝往常回家都是上午回來,傍晚回去。這回倒好,回家就趕上了晚膳了,的確是晚了點。


    “陛下說我初十晚膳之前回宮就好。”滿打滿算他能在家待上兩天兩夜,顧渝很滿意了。


    聽兒子一口一個陛下,語氣還透著點小甜蜜,顧二太太不禁問道:“渝兒,你和陛下……這是真的和好了?”身為人母,蕭明川對顧渝好,顧二太太是最樂於見到的,隻是……


    顧渝之前和蕭明川鬧成什麽樣,顧家上下都是知道的,兩人突然間就好得蜜裏調油了,難免讓人有些不適應。顧二太太是既欣喜又擔憂,心情糾結地堪比麻花。


    顧渝略加思索,微微點了點頭。蕭明川說得沒錯,既然他還做不到徹底對他死心,而他又有心彌補曾經的歉疚,他為什麽不能給自己,也給蕭明川一次機會。


    再糟糕的結果,也就是一切回到之前的樣子,他又不是沒有經曆過。


    顧二太太猶豫了下,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隻說了句:“渝兒,娘隻希望你過得好。”


    “母親放心,我不會跟自己過不去的。”顧渝說完轉身吩咐道:“侍書侍劍,幫我把帶回來的東西分下去。”侍書侍劍的家人都在顧家,顧渝隻要回家,每次都會帶上她們。


    顧二太太對宮裏的東西興趣不大,可她有話要問侍書侍劍,就帶著她們下去了。


    顧二太太剛走不久,顧湘就過來了,他一進門就笑得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道:“渝兒,你要我打聽的事有消息了,你準備怎麽感謝二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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