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連時和雲臣對視了一眼,不是來找大房麻煩的?是要抽二房?


    二人默契地閃身,把路給權青隱讓開了。


    江婉婷也起身,拉了夜飛玉一把,小聲說:“飛玉哥哥,讓讓,別耽誤六殿下揍你二叔。”


    所有人都讓了路,直接把夜景盛給讓了出來。


    權青隱順利地走上一品將軍府門口的台階,直對著還坐在椅子裏發愣的夜景盛,二話不說,一鞭子直接就抽了過去。


    隻聽“啪”地一聲,夜二老爺的胳膊上就多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常雪喬和夜無雙都要嚇瘋了,兩人嗷嗷怪叫,直接撲到夜景盛的身上,死命地保護著他。


    池飛飛看了這一幕就跟夜溫言說:“嘖嘖,還真是情深義重啊!這都敢往上衝。再看看你們家二夫人和那兩個小妾,嘖嘖,到底是不如人家會來事兒。”


    夜楚憐聽了這話趕緊就替柳氏辯駁:“我姨娘不是不敢往上衝,她是不想往上衝。不信換了我挨打試試,她肯定衝在最前麵的。”


    池飛飛點點頭,“那倒是,母女連心嘛,畢竟你是她親生的。但也不全都是那樣,至少現在夜老夫人就沒什麽表示,反而還往後退了幾步。母愛會消失啊!”


    權青隱的鞭子一揮起來就沒有停的道理,什麽常雪喬什麽夜無雙,他統統不考慮,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心愛的姑娘被人搶走了,滿腦子都是夜景盛夫妻二人換了他的新娘。


    他必須得報仇,抽完將軍府的人他還要進宮,他要當麵問問她那位母後,當初為何要跟夜家合謀幹了這麽一出買賣,那夜紅妝到底哪裏比夜溫言好!


    鞭子一下接一下地抽在夜景盛身上,常雪喬跟夜無雙挨了兩下之後被夜景盛直接給推開了,這會兒隻管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求饒。


    可惜在權青隱這裏無饒可求,他都恨不能滅了夜家二房滿門。


    一個夜景盛還不夠,他還得抽蕭書白,甚至還得抽夜老夫人。


    聽說當初換新娘的主意是夜老夫人出的,因為那老太太不喜歡大兒子一家,所以才想盡辦法,把二兒子的女兒嫁給一個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


    老太太,二房,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啪!啪!啪!


    一聲聲鞭響,聽得人們一個激靈接著一個激靈地打起。眼瞅著六殿下的鞭子抽了一會兒夜景盛又去抽蕭書白,抽完了蕭書白居然又去抽老夫人,人們都看傻了。


    這,這是要幹什麽啊?滅門嗎?六殿下跟夜家什麽仇什麽怨?


    沒人知道有什麽仇,權青隱也不可能說出是什麽仇。他就是泄憤,抽死夜家二房和老太太,他就高興。所以這一鞭接著一鞭的落下去,每一下都下了死手,蕭書白挨了四五鞭之後直接就暈死過去了,連想揭發這個六殿下是假的都沒有機會。


    老夫人甚至連三鞭都沒抗住,嚇得身邊侍候的婆子嗷地一聲也跟著暈了過去。


    就隻有夜景盛挺的時間長一些,甚至還問了幾句:“六殿下你到底要幹什麽?”


    權青隱咬咬牙,答得幹脆:“殺人!”


    一句殺人,嚇得夜景盛滾到地上就要往府裏爬。可惜爬不進去,滿地都是聘禮箱子,他氣得大罵:“把這些該死的玩意都給老子搬走!”


    連時就不幹了——“你再給我說一遍?”


    啪!一拂塵甩上去,比權青隱的鞭子抽得還狠。


    夜景盛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瞅著出氣多進氣少,夜溫言歎了一聲,站起來,輕輕擋了一下六殿下又揮過去的鞭子,“別打了,他的命得留著,我們還有些家事沒有說明白。他縱是該死,也不該這時候死,更不能被你打死。”


    權青隱看著她,雙眼通紅,為了控製住鞭子不再往下揮,他的整條手臂都在顫抖。


    “夠了。”夜溫言聲音放低,盡可能地勸著,“別打了。你是六殿下,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你不能無緣無故地打人。”


    “不是無緣無故!”


    “可你的原因不能說。”她也看向他,“放下吧!放下鞭子,也放下你心裏的那個人。”


    “為何?”他的眼裏幾乎要流出血來,“言兒,為何?”


    她搖頭,“沒有為何,過去就是過去了,你再執著,她也回不來。”


    “可你就在這,談何要回?”


    “我是我,我不是她。”


    他沉默了,半晌再道:“對啊,你不是她。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另擇他人。或許在你心裏,從前的人生已經走完了,接下來要走的,是一段全新的路。接下來要陪在你身邊的,也是全新的人。言兒,好好走,祝福你。”


    他放下鞭子,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夜景盛,“今日之事未完,夜景盛,隻要本王活著,就不會放過你們一家。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要為本王曾經失去的人陪葬。直到你們死的那一天,本王也要把你們鞭屍三日,以告慰她在天之靈。你給本王等著!”


    他走了,再沒回頭多看一眼。夜溫言還在原地站著,過了一會兒才默默轉回身去看已經走出人群的那個人,心裏也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其實權青隱說得沒錯,真正的夜四小姐,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另擇他人。當初那麽傷心她也隻是劃傷了夜紅妝的臉,動都沒動六殿下一下。


    所以最近她也一直都在想,如果原主知道了自己的心上人另有其人,又會怎麽做?


    “言兒。”穆氏見她在原地愣著,立即走上前,緊緊抓住她的手,把聲音壓到最低。“可千萬不要犯糊塗。從前的事都過去了,不管他現在變成什麽樣,那都不關你的事。所以你千萬不要再多想他,千萬不要回到從前那個樣子。言兒,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夜溫言回過神來,一下就明白了穆氏的意思,也看出穆氏眼裏的慌張。


    她立即把手反握回去,給了穆氏一個放心的笑,“娘親,過去就是過去了,回不去的。但凡能回去,他今日也不會過來抽這一頓鞭子。”


    六殿下的到來就像一段插曲,人們議論過後也就算了,畢竟六殿下跟夜家多少還是有些關係的,兩頭打來打去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沒有多新鮮。比起談論六殿下,他們還是願意看帝尊大人下的這些聘禮,那麽多珍奇之物,縱然他們是京中貴族,多半也是沒見過的。


    常雪喬和熙春已經開始張羅人,把受傷的夜景盛和老夫人抬回府裏,但卻沒人管蕭書白。


    蕭書白就還在地上暈著,錦繡叫了好幾次下人過來幫忙,下人都跟沒聽見似的,理都不理。錦繡急了,想要自己把蕭書白給背起來,可惜沒背動,最後就隻能跪在邊上哭。


    夜清眉不高興地看過去,無奈地開口:“快來幾個人把二夫人抬進去吧,今日是帝尊大人給四小姐下聘的好日子,這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大小姐開口吩咐了,下人們立即上前去抬人。恍惚間,錦繡就覺得日子好像又過回了從前,又回到了大房當家做主的日子。府裏下人全聽大房的話,二房活得就像寄人籬下一般,就連每月領的例銀都感覺像是雇主家給的施舍。


    終於二房一家都回到府裏了,老夫人也不在這兒了,人們都覺得耳根子清靜了不少,看聘禮的心情也跟著又好了幾分。期間還有許多跟夜家大門走得近的官眷前來祝賀,熱絡地跟穆氏說你們家言兒是真的有出息,將來成親可一定要叫上我們,我們一定給言兒厚厚的添妝。


    可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傳來,有些人她妒忌夜溫言,不自己回家上吊,就站在這兒說風涼話——“夜四小姐就算長得好看些,可哪裏配得上帝尊大人?帝尊大人是仙人,仙人跟凡人能通婚嗎?會不會遭天譴啊?”


    還有人說:“夜四小姐以前是長得美,可現在也不怎麽的,總覺得她的膚色有些過於白了,就跟死人似的。頂著這麽一張大白臉,再好看的五官也失了色彩啊!”


    “夜溫言到底給帝尊大人下了什麽藥?那藥在哪兒買的?”


    “我就想知道幾十年後夜溫言死了,帝尊大人會不會再娶。”


    這些話讓江婉婷和池飛飛她倆聽著了,就有點兒不樂意。江婉婷想要理論,卻被夜溫言一把給按了回來——“別去,人家說得多好啊!”


    江婉婷皺眉,“哪好?說你給帝尊下藥呢,這叫好?”


    “不好嗎?”夜溫言笑得賊兮兮的,“無所謂啦,不要太計較。畢竟帝尊大人他是神仙,他在凡人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這冷不丁的被我拉下凡了,還不讓人議論議論了?再說,我相中的男人要是沒幾個仰慕者,那豈不是顯得我眼光很差?”


    她拍拍身邊兩個姐妹,再看看夜清眉和夜楚憐,把幾人都叫到自己身邊,這才用心良苦地跟她們講:“記住,門當戶對也不是最好的讚美。真正爽的,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那個人為啥會相中你,所有人看到你們在一起時,都由衷地說一句——這個女的,不簡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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