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人已經疼死了,最後一塊皮揭下來時才死的。”平陽麵無表情地匯報。


    權青允點點頭,“掛到他李家門口去。”


    平陽領了命,拎著人皮就走了。


    李長山嚇得牙齒都在打架,平陽的話已經讓他產生畫麵感了。


    那麽殘酷的刑法,最後一下人才死,還是疼死的,那得疼成什麽樣?


    “李長山。”權青允居高臨下,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去求夜四小姐原諒吧!夜四小姐要是原諒你,本王今日就放你一馬。要是夜四小姐這口氣出不了,本王就把你的皮也剝了。”


    這話說出來沒帶有多少情緒,就是淡淡的,像是隨口那麽一說。可是誰也不敢真的以為這是三殿下隨口一說,李長山更不敢。他太了解三殿下的性子了,越是這種聽起來隨意的話,就越是代表三殿下是真的生氣了。


    於是他不敢再耽誤,立即起身,衝著夜溫言揖手道:“夜四小姐,雖然是那賤人惹的禍,但她畢竟曾是我的夫人,所以這件事情我難逃罪責。還望夜四小姐寬宏大量,不要再計較了!”


    夜溫言的眼睛眯了起來,“工部尚書,話是道歉的話,但態度卻不是個道歉的態度,特別是最後一句,不要再計較了,怎麽聽著像是在命令我呢?你這是在跟我道歉麽?”


    “夜四小姐!”李長山咬咬牙,“本尚書是在道歉,你若覺得不是,那本尚書也沒有辦法!人也處置了,皮都剝了,你還想怎樣?她到底是官眷,即使有錯那也是上公堂下大獄,夜四小姐有何權力動用私刑?這裏是北齊的臨安內城,你莫要目無法紀!”


    夜溫言都懶得跟他說話,隻是看了權青允一眼。權青允立即領會,大聲吩咐下去:“來人,把李大人的皮也給本王剝了!”


    平陽不在,立即有暗衛閃身出來,抓了李長山的肩膀就要往公主府裏走。


    公主府的侍衛們心裏那個苦啊!這是把公主府當成刑場了吧?專門剝皮用的?


    李長山當時就急了,大叫道:“我乃工部尚書,當朝正二品大員!誰也不得輕易拿我!三殿下!三殿下為何一再幫著夜溫言?我妻也休了,賤婦的命也送上了,你們還要我怎樣?夜溫言,你這是藐視北齊律法,是殘害朝廷命官,你是死罪!是死罪!”


    權青允聽得皺眉,當場就跟暗衛急了眼:“讓你剝皮聽到沒有?還等什麽呢?”


    暗衛再不多留,拎著李長山就進公主府了。


    人們聽到公府裏傳出慘絕人寰的嚎叫聲,不一會兒叫聲停止,暗衛抓著個渾身是血的怪物從裏麵走了出來。用時比平陽快了一半,可見這種事兒以前定是幹過的,熟練。


    “主子,人還有一口氣,是直接殺了還是送到哪去?”


    權青允看了看江逢,江逢立即道:“送到刑部大牢關著去。”


    夜溫言想了想,扔出一枚藥丸,“讓他吃了,別大刑還沒等用呢人就死了,多遺憾。”


    人們聽得陣陣發抖,都剝皮了還不算大刑嗎?難道非得把刑部那十幾種酷刑都走一遍?


    就聽江逢再道:“夜四小姐說得對,人還不能死,刑部十八道酷刑都還沒用上呢!”


    眾撫額,今兒可真是開眼了,這怎麽夜四小姐的號召力已經大到這種程度了嗎?


    權青允負手而立,望向圍觀眾人,“你們,可是對本王的判決有意見?”


    人們紛紛搖頭,“沒意見沒意見,三殿下做得對。”


    “嗯。”權青允表示很滿意,“沒有意見就對了,這說明你們的心還沒有爛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若是你們心裏也同李家人一樣的想法,認為夜四小姐是濫用私刑,不該給她的父親夜大將軍報仇,那麽本王不介意把你們的皮都給剝了,以此來告慰那些為北齊戰死的勇士們。你們覺得,本王如此安排,是不是很公平?”


    人們不敢接話了,隻胡亂地點著頭,心裏就一個目標:不能被剝皮。


    權青允冷哼,“行了,門口跪著的那幾個都是誰家的,站出來吧!別等著本王挨個叫。”


    人群裏,幾個人不甘不願地站了出來,一臉沮喪。其中一人率先表態:“我也休妻。”


    其它人一聽說他要休妻,便覺得自己的妻也留不住了,於是也跟著說:“對,休妻,休完之後立即趕出臨安內城,永不得入。隻是……”有人哭喪著臉跪了下來,“隻是三殿下,能不能留下我的女兒?她心腸不壞,是被她娘給教壞了,我帶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一聽有人為女兒求情,其它幾個也跪了下來,紛紛要保自己後代,更有人說:“隻要殿下答應留下我的女兒,那個妻我也不休了,直接送給三殿下剝皮,我隻保女兒!”


    跪著的那些個婦人都嚇傻了,一個個慘白著臉,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罵,更不知道是該恨夜溫言還是該恨自己的丈夫。有人想斥責丈夫隻知道保骨肉,不顧她死活,可再想想,女兒也是她生的,如果用她的命去換女兒的命,她也是願意的。


    於是她們一個個都不吱聲,就在那跪著,懷裏還抱著靈幡兒。


    那些在求情的大人們見三殿下不說話,於是機靈地轉向夜溫言。且誰都不敢像工部尚書李長山那樣托大,他們不敢起來,更不敢不誠懇,甚至就跪在地上給夜溫言磕頭,一邊磕一邊說:“求求夜四小姐手下留情,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這就到一品將軍府門口跪著去,認打認罰,隻求四小姐能消氣,留下我們的孩子。”


    夜溫言今日也是火攻了心,那些人對一位大將軍的侮辱,直接觸及了她的道德底限。她沒打算放過任何人,但也沒打算一口氣把人全殺光。有了一個工部夫人的例子在前,她相信這些官眷再沒人敢公然做出侮辱將領之事,所以這些人……


    她往公主府門口瞅了去,“你們,知道錯了嗎?”


    那些夫人小姐們紛紛回神,開始給夜溫言磕頭,“知道錯了,我們真知道錯了。我們是被蒙了心智,我們是被鬼纏身了。總之就是錯了,請夜四小姐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可以賠償!對,賠償,要多少給多少,隻要我們能拿得出的,願意全都賠償給夜四小姐。隻求夜四小姐饒我們一命,饒我們的孩子一命。”


    “我們也去跪,我們給一品將軍府磕頭,去夜家祖墳也行,直接給大將軍磕頭。”


    “以後每年兩位將軍祭日,我們都會上香燒紙,我們對兩位將軍一定比對自己家祖宗都好。隻求夜四小姐能消了今日的氣,您就把我們當個屁給放了吧!”


    生死關頭,她們也顧不上臉麵不臉麵的了。隻要命能保住,就是讓她們一輩子都聽夜溫言的話她們也幹。


    多少年了,打從記事起就沒經曆過這麽恐怖的事情,說剝皮就剝皮,夜四小姐這魔女的稱號真不是吹出來的啊!還有三殿下也向著她,工部尚書兩口子都搭進去了,這樣的人她們拿什麽跟人家硬磕?就算磕到頭破血流也磕不贏啊!


    人們嗚嗚地哭,額頭都磕出血來了。


    夜溫言捏捏額頭,“行了別哭了!都給我到一品將軍府門口跪著去!等這場壽宴辦完了,我回府了,你們再回自己家。記著,三日之內寫萬字的告罪書貼在自己家門口,到時我會派人去看,誰寫得不工整,或是找人代寫,或是字數不夠,又或是態度不夠誠懇,今日的賬我就還去找你們算,而且還得找你們全家算。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這一聲回答,比私塾裏讀書的孩子答得還整齊。


    撿回一條命的女人們紛紛起身,拉著自己家孩子和丈夫滾去一品將軍府門口跪著了。


    “行了!”夜溫言拍拍手,“也別都在外頭站著了,公主府的宴席想必已經擺好,咱們趕緊進去吧!大家都是隨了禮的,飯不能不吃。”


    說完,她拉著江婉婷和池飛飛,率先走了進去。


    權青允緊隨其後,再後麵就是江逢和池弘方。


    人們眼瞅著這些人都走了進去,便也不得不跟著。縱是他們再有想回家的心,這會兒也不敢忤逆夜溫言。夜四小姐都說讓他們進去了,他們要是再走,那不是打夜四小姐臉麽,夜四小姐能高興麽?一不高興再剝皮可怎麽辦?


    剝皮一事,自此在這些親眼目睹過的人的心裏,留下了一生都抹不掉的陰影。


    直到走進宴廳,依次落座,人們以為府門口辱罵夜大將軍的事就算揭過去了,誰成想夜溫言剛坐下,就低聲吩咐計蓉:“你出去一趟,告訴喪樂隊別停,給我吹唱三天。再把門口那個稻草人重新整理整理,穿套像樣的衣裳,再在身前身後都寫上以前那位秋胡國君的名字,然後也送到咱們家門口跪著去。”


    媽的,權千羅你羞辱我爹,我還能讓你消停了?做什麽美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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