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兒也勸:“小姐,咱們好好說話行嗎?”


    “是誰先不好好說話的?”她扯下夜飛舟的手,衝著權青允呶呶下巴,“是他!他先說我跟我二哥的壞話,這事兒我二哥能忍我可忍不了。我一遇到忍不了的事,思維就會發散,一發散就想起來很多事情,比如從小我二哥就對我好,所以你們誰也不能欺負他!”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權青允,“尤其是你!”


    權青允雙手掩麵,過了好一會兒才拿下來,然後一臉認命地問夜溫言:“四小姐您這是有備而來啊!專程來訓斥我的?要真是這樣您就直說,咱們也別費這個勁往山上爬了,您就在這兒開審吧!過去那些荒唐事是我做得不對,但我也是有苦衷的。當然,這些苦衷都不成能為讓飛舟生氣的理由,我也不會用它來狡辯,四小姐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沒什麽可說的。”夜溫言翻了他一眼,“就是看你來氣,隻知道說我二哥,我二哥稍微有一點兒逾越你就比比,反過來自己卻不潔身自好,雙標狗!”


    權青允哭的心都有了,這丫頭到底在說什麽啊?他喊那一嗓子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好吧?他什麽時候在意過他們堂兄妹之間怎麽往來了?


    可這怎麽解釋呢?權青允想來想去,幹脆指向墜兒:“你說,你告訴他們我是什麽意思。”


    墜兒想說你是什麽意思我哪知道,不過再想想之前他們之間說的那幾句話,就多多少少也能猜個大概了。於是她替權青允解釋:“奴婢分析著,三殿下喊的那一嗓子,八成不是因為他自己吃醋,而是怕……怕小姐您家那位吃醋。所以小姐您冷靜一下,別罵他了。”


    “呃……怕,怕他吃醋啊?”夜溫言多多少少有點兒尷尬,“那什麽,都是誤會,誤會哈!”她掙開夜飛舟拉著她的手,走到了權青允跟前,看樣子是想往他身上拍一拍,示意言歸於好的意思。結果就是這一個動作,又把權青允給嚇得一下跳出去老遠。


    “四小姐咱們好好說話,君子動口不動手行嗎?你要實在想動手,你往你二哥身上劃拉,千萬別衝著我來,那樣性質可就變了。我求你讓我多活幾年,就當留個人護著你二哥。”


    夜溫言嗬嗬地笑了兩聲,“他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至於緊張成這樣嗎?何況我也沒把你怎麽著,就是表示一下友好。真是的,古人實在迂腐。”


    她放棄跟權青允說話,又轉回頭去拽她二哥,“二哥咱們走,繼續上山。冬天夜裏爬山最好了,蛇都冬眠了,蟲子也少,還沒蚊子。你往上看,上半段兒有積雪,路滑,最適合殺人越貨,拋屍埋人。一會兒誰要是惹我不痛快,我就把他從山上推下去。”


    夜飛舟聽得直激靈,“上山的一共就四個人,你想推誰?”


    “誰讓我不高興我就推誰。”說完又剜了權青允一眼。


    權青允算是明白了,合著這丫頭今兒約他爬山,就是給她二哥出氣來的。早說呀,早說他就好好配合,也犯不著解釋什麽了,反正怎麽解釋都是他錯。


    嗯,明明也是他錯,過去那些年……罷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墜兒又退了回來,跟權青允說:“三殿下,奴婢剛才配合得不錯吧?”


    權青允點頭,“多謝。”


    “三殿下別生我家小姐的氣,她其實沒什麽惡意,應該就是逗你玩兒呢!畢竟山這麽高比炎華宮還高,還沒有修好的石階,爬起來挺費勁也挺累的,要是再不找個話題活躍一下氣氛,那咱們得多無聊啊!您說是不是?所以剛才就是活躍氣氛,您別當真。”


    權青允真是無奈,合著他嚇出一腦袋汗,人家就是為了活躍個氣氛?怎麽活躍不成,非得拿他開涮,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這也就想想,說他是不敢說的。如今夜溫言的形象在他心中愈發的高大起來,也神聖起來。未來帝後那就是神明的象征,他再膽大妄為,也不敢跟神仙打架。何況還有夜飛舟這層關係在,上次見麵夜溫言對他也不錯,那就說明這個關係是可以好好處的。


    與其成仇,為何不成友?權青允自然能分得出這其中得失,所以拿他活躍個氣氛這種事,他也就心裏哀嚎一番,忍還是得忍的。


    就是夜飛舟有點兒不好意思,一邊走一邊跟夜溫言問:“你怎麽突然想起這些事了?再說這些事你是何時知道的?也沒有人跟你講過啊!”


    夜溫言憋著笑說:“二哥是不是忘了?我不是拆過他的屋子麽,自然知道他府裏都有什麽。而且那天晚上我去找他時,也親眼看著了,還有個女的以為我是新來的,把我好一頓罵。哎呀,反正咱們爬山也是無聊,正好想起這個事兒了,就跟他討個說法。其實也算不得說法,畢竟他也沒給我多正式的回應。但必須得讓他知道我心裏惦記著這個事兒,往後不管做什麽他都得掂量掂量,否則他總以為咱們家沒人,總以為你什麽事兒都得靠著他,沒他不行。然後他就為所欲為,毫無顧及。怎麽樣二哥,現在我也管些用了吧?”


    夜飛舟都氣笑了,伸手揉揉她的頭,“嗯,我們家小四一直都很有用,小時候就知道給二哥帶糖吃,長大了還能保護二哥,真厲害。”


    夜溫言很驕傲地仰起小下巴,還回頭瞪了一眼權青允,瞪得權青允非常鬱悶。


    墜兒嗬嗬地幹笑兩聲,直接點破他的心情:“三殿下是不是挺鬱悶的?別怪奴婢多嘴,鬱悶歸鬱悶,但最主要的是您得有危機感。咱們家二少爺現在有四小姐護著了,而且明顯由四小姐護著比您護著更有力度、更加及時、也更加穩妥。所以這樣一看,您就顯得有些多餘,也有點兒可有可無。奴婢以為,您要是再不采取些策略,怕是二少爺以後真不愛找您。”


    權青允想了想,發現似乎這個分析是對的,於是危機感驟然來襲。


    於是他不再理會墜兒,加快了腳步走上前去,雖然擠不到夜飛舟身邊,但跟在後頭倒是跟得近了些,惹得夜溫言笑著問他:“三殿下跟得這麽近幹啥?”


    權青允說:“怕你二哥滑下來。”


    “哦,這樣啊!”她又說:“可我認為我二哥的武功比你好多了,到底誰保護誰?”


    權青允換了種說法:“至少能墊個背。”


    夜飛舟扯了她一下,“差不多得了,我好歹是你哥,你就當給我留些顏麵,咱們把這個話茬兒就此打住行嗎?”說完又看了權青允一眼,“三殿下不必跟在後麵,我走得穩。”


    權青允愈發的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他退回墜兒身邊,一連歎了好幾次氣。夜溫言小聲跟夜飛舟說:“就是要這樣,硬氣起來,不管是在三殿下跟前還是在一品將軍府裏,你都得拿出你武林高手的氣勢,要不然武功不是白學了嗎?二哥我問你,仁王府裏當真再沒有女人了吧?”


    夜飛舟愁眉苦臉地看著她:“這個事兒過不去了是吧?那不如咱們來探討一下,你跟炎華宮那位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就說嘛,這怎麽一轉眼就心狠手辣地把六殿下給廢了,原來是心裏有別人了。我記得你以前一門心思隻惦記著六殿下,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全城皆知,誰要是說六殿下一句不好,你都能找上門去打一場。小四你這變心變得也太快了!”


    夜溫言翻了個白眼,“以前我瞎,現在我複明了,所以就看出誰好誰壞了,不行啊?”


    “行啊!但我就是想知道,你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誰追的誰?”


    這話一問,身後跟著的墜兒和權青允也把耳朵豎了起來,腳底下也提了速往前追了幾步。


    沒辦法,這實在是一個很吸引人的話題,甚至權青允還覺得,如果能借此機會把夜溫言跟帝尊之間的故事給套出來,那他被擠兌這一場也是值得的。


    可惜夜溫言不上這個當,說什麽都不接這個話茬兒。但好在也沒有再追著夜飛舟扯他跟三殿下的事,這倒是讓夜飛舟鬆了口氣。但是後麵等著聽的兩個人就好生失望,權青允這會兒是真希望夜溫言再損他幾句,然後夜飛舟就再追問幾句,這樣沒準就能把嘴撬開了。


    但是夜飛舟沒再問,夜溫言也沒再說,場麵瞬間安靜下來,就剩下墜兒累得呼哧呼哧。


    這座山很高,小一個時辰才爬了一半,再往上去就有些陡,權青允就說:“以後如果開山種花,還是要修一條山路出來,那樣上來下去的也更方便些。”說完就回頭瞅墜兒,“那丫頭,你要是再慢一點兒,咱們可就要看不著你了。”


    墜兒氣得在下麵扯著嗓子大聲喊:“二少爺護著我家小姐,那剩下的三殿下您自然是得幫著奴婢一把啊!結果您一雙眼睛直勾勾吊在二少爺身上,瞅都沒瞅奴婢一眼,這才導致奴婢掉了隊。三殿下,這事兒您也是有責任的,不能光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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