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聞聽此言也是一臉的為難,“那咋整?總不能一女嫁二夫吧!你倆總歸是得選出一位來啊!”她單手托腮想了一會兒,“那要不這樣吧,你倆行場酒令,誰贏誰娶。”


    小廝不幹,“誰輸誰娶。”


    “行吧,那就誰輸誰娶。”


    這事兒聽起來就算這麽定下了,夜溫言已然拉著穆氏坐回到椅子裏,還隨手把夜飛玉給拽了起來。夜楚憐瞅瞅這場麵,默默地拉著柳氏坐到了大房這一邊。


    所有人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名小廝大聲嚷嚷著:“五魁手啊,六六六啊!”


    俞家人簡直要瘋!


    “住口!快住口!”俞大人反應過來了,“這簡直是胡鬧,你們到底在幹什麽啊?”


    夜溫言一聽這話就樂了,“俞大人是沒吃過酒,還是沒下過館子?這不是明擺著麽,行酒令呀!誰贏,不,誰輸誰娶你們家庶小姐。哦對了,這親事要是成了,那庶小姐可就是我們家小廝的正室,這對於她來說可是門好親事。”


    “我呸!你個小賤人,你放屁!”那小妾急了,奔著夜溫言就撲了過來。


    穆氏等人嚇壞了,就要上前去攔。夜溫言是一動都沒動,卻見她身後站著的計嬤嬤一步上前,抬起一腳直接就把那小妾給踹飛了。


    小妾撞倒了椅子趴在地上,一口血吐出來,人差點兒沒死過去。


    俞小蝶驚呼一聲撲到她身上,俞大人“啊啊”地大叫了幾聲,就開始喊:“殺人了!殺人了!夜家要殺人了!”


    計嬤嬤又往他那兒走了幾步,一個巴掌就甩了上去,“把你的嘴給我閉上!區區六品主事,你哪來的臉麵在我家小姐麵前大呼小叫?”


    “你,你敢打我?”俞大人簡直都要懷疑人生了。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個下人婆子抽了耳光,這說出去誰信?“我乃朝廷命官!你一個奴才竟敢打我?夜家還有沒有王法了?”


    啪!又是一巴掌拍到了他臉上,“老身在,老身就是法!”


    “你,你說什麽?”俞大人懵了,所有俞家人都懵了。


    但夜家人沒懵,因為夜家人都明白這計嬤嬤是個什麽身份。計奴啊,人家行的是帝尊的法,朝廷也好,皇權也好,再牛逼能牛逼過炎華宮那位?別說打你了,就是殺了你你也隻能吃個啞巴虧。膽敢說帝尊半個不字,計奴就能掀了你全家,皇上絕對不會為你做主的。


    夜溫言瞅著那位捂著臉的俞大人,心裏也是有氣,終於又開了口道:“行了,別管我們家嬤嬤說什麽,隻管好你們俞家自己,好好想想你們俞家都說了什麽幹了什麽。別以為我父親死了我們家就好欺負,一個個蹬鼻子上臉,作死作給誰看呢?”


    再瞅瞅那庶女和小妾,“要哭回你們自己家哭去,這裏沒有人願意看你們嬌滴滴的抹眼淚,沒人願意借你柱子撞腦袋,把後院兒爭寵的本事拿到正堂上來,夜家人不吃你們這一套!”


    她在堂上走動起來,“還有,俞大人,婚事不滿就退掉,別一邊不讓我哥哥進門,一邊又死氣白賴地把庶女塞過來,你們那點兒心思別以為誰都瞧不出。看上我們家高官厚祿了!看上我們家軍威猶在了!其實你心裏頭明鏡兒似的,知道這是門好親事,巴不得我哥哥天天往你們家跑。但是你們不願意把這好親事讓正室主母生的嫡女來得,隻想著把好事都塞給妾肚子裏爬出來的庶女。寵妾滅妻,俞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她說話鏗鏘有力,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樣在俞家人臉上來來回回地拍,偏偏還拍個沒完。


    “自己家裏折騰不夠,還跑到上官家裏來給妾室作主逞威風,這臨安城裏還沒聽說誰家能把寵妾滅妻做得如此上台麵兒的。我看你這官是快做到頭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這可該如何在京都生存?你可知隨便有人在朝上參你一本,就夠你喝一壺的?”


    俞大人臉都白了,“這,這是家事,不會鬧到朝堂上去。”


    “家事?”夜溫言冷笑,“家事還是國事,那得看參你的人怎麽說。朝廷損不起一品大員,也折不起二品三品的高官,所以這事兒要是發生在侯府相府這種地方,朝廷可能還真就不管。但是別忘了,你不過就是區區六品主事,連朝堂都上不去的,想參你可太容易了。你下去了,身後可有千千萬萬人等著頂上來,你說他們希不希望你出事?”


    夜溫言盯著那俞大人,眼睛半眯著,大半夜配著她這張絕美的大白臉,看得那俞大人連連後退。“我也看明白了,合著你們家正室主母和嫡出的大小姐過得都不怎麽如意,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把個小妾捧得這麽高,還把個庶女給教得這麽下賤!”


    “你……”


    “我什麽?本姑娘說你你就給我聽著,哪來的那麽多廢話?還有你——”她說著,突然目光一掃,直接轉向那俞小蝶,“眼珠子不要總往我五妹妹身上撇,你那點兒心思我一眼就能瞧明白。怎麽著,都到這時候了,都撕破了臉了,還在給自己找台階兒下?想巴扯我五妹妹是吧?想說她也是個庶女,她身邊兒的柳姨娘也是個妾,我在這裏說話難聽,是連自家人也給罵了,對吧?”


    她陰嗖嗖地往俞小蝶跟前走了去,這幾步走得在俞小蝶看來就跟飄的似的,嚇死人了。


    “這話一說,就能挑得我們姐妹不合,讓我家後宅不寧。俞家的小姑娘,你才多大,花花腸子長全了麽你就出來算計人?沒錯,你們都是庶女,她的娘也跟你的娘一樣,都是妾室。但你給我眼大眼睛看清楚!這裏是一品將軍府,不是你們俞家!她就算是妾,也是一品將軍府的妾!她就算是庶女,也是我一品將軍府的庶女!區區六品主事的女兒,你拿什麽跟我的庶妹比?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汙蔑我大哥哥,生生給我大哥哥潑了這麽一盆髒水?”


    夜溫言的火氣一上來,那是誰都壓不住的,她告訴俞家人:“都給我聽清楚了!我夜溫言在外被叫一聲魔女,在家裏也從來沒向誰低過頭。你們俞家關起門來怎麽折騰我不管,但誰要是欺負我哥哥,我定跟他不死不休!”


    她這一通喝罵,罵得俞家人都跟見了鬼似的,一個個哆哆嗦嗦誰都不敢吱聲。以至於小妾被踹得再慘,庶女的眼睛抹得再凶,俞大人都沒敢再多過問一句。他現在就想趕緊走人,什麽讓夜飛玉負責的話再也不想多提一句了,否則非得讓夜溫言給吃了不可。


    以前就聽說夜四小姐厲害,卻沒想到竟然這麽厲害。有這樣厲害的小姑子在家裏,他的寶貝庶女要是嫁過來,還不得被欺負死啊!不行不行,這樣的人家非得俞璿璣那丫頭來受著。


    他這頭打起了退堂鼓,心裏盤算著如何才能走出夜家的門。這時,就見門房一名下人匆匆跑進堂來,躬身行禮:“稟各信主子,江家大小姐到了。”


    眾人疑惑?江家?哪個江家?這怎麽還有大小姐三更半夜登門造訪的?找誰的?


    俞大人心裏咯噔一聲,這個江家,別人沒反應過來,他可太能反應過來了!因為他對江這個姓實在是太敏感了!


    他隻是區區六品刑部主事,連個朝堂都上不起,每日要麵對的就隻有自己的頂頭上司江逢。所以一聽到江家這兩個字,他第一反應就是刑部尚書府。


    何況在這臨安內城,能被人稱一聲江大小姐的,除了刑部尚書家的女兒,還能有誰?


    他更害怕了,冷汗呼呼往外冒,再揉揉眼往堂外看,果然看到一個有幾分眼熟的姑娘,正提著裙子快步往這邊走來,身後還呼呼啦啦跟了一群丫鬟婆子。


    俞小蝶見了這一幕隻覺好生眼熱,雖說她在自家府裏也是一呼百應,但是跟高門貴戶家的嫡小姐比起來,差的就太多了。


    來人正是江婉婷,墜兒也悄摸摸的又回到夜溫言身邊。人們看著江家大小姐走進敘明堂,先給老夫人行禮,再給穆氏行禮,最後還給夜景盛和蕭氏行禮。一套動作一來禮數周全,誰也挑不出什麽錯。


    行完禮就開口說話,人們聽到江婉婷說:“三更半夜男人登門入戶多有不便,所以我父親就不來了,隻差遣我來跟夜老夫人告個罪。是刑部沒有約束好下臣,給夜家添了麻煩,實在是過意不去。請老夫人及各位夜家長輩放心,此人刑部定會查處,父親明日就上奏朝廷,罷了他的官職,


    再將他一家趕出臨安內城去。老夫人覺得如此處置可還滿意?”


    老夫人不知道這個話該怎麽接,這門親事是她主張訂下的,所以她並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可江婉婷口口聲聲為夜家著想,俞家做的這個事兒也確實讓夜家難堪,她若再昧著良心說話,別說在江婉婷這個外人麵前不好看,夜溫言也不可能輕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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