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十分遺憾,“那就隻能一個一個的救了,怪不得我之前試過完全用靈力同時治療三個人,卻最多隻有兩個人能好起來,還要耗費我大量的花和靈力。那種耗費比一個一個治要多出至少三倍,冬日裏少花,這樣的耗費是我是承受不起的。”


    她吃下最後一口飯,擱下了筷子,心裏卻覺十分鬱悶,“什麽不能幹涉凡人生活的規矩,純屬扯蛋。修靈者又不是真正的仙人,都是從凡人修行而來,從根本上來講也是凡人,怎麽就不能幹涉了?想必製定這規矩的人最初的本意並非這般,而是想說不可以用靈力給凡人造成傷害,不能參與凡人戰爭。可若是對凡人行有益之事,我覺得應該還是可以做的。”


    說完些又立即搖頭,否認了自己的說法,“也不是,不是人為規定的,應該是天道的規定。可那就更扯蛋了,天道都把凡人欺負成這樣,隻能活區區一甲子歲月,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這樣的天道不逆了它難不成還要順著它?我反正做不到。”


    師離淵看著小姑娘一臉的憤恨,突然就笑了起來,他說:“阿言,自天地靈力消散以來,幾百年了,我每一天都思考如何破了這個死局。曆代欽天監占星都說會有希望,可又誰都占不出希望所在。但如今我卻覺得希望就在眼前了,或許你的出現就是個轉機。”


    “那我就得再努努力,爭取早一天把這天道給逆了。畢竟我可不想隻活六十載,也不想我的親人友人也隻能活六十載。到不指望長生不死,隻願人類壽元有它該有的樣子,讓人能經曆七老八十,能邁過古來稀,能有希望長命百歲。這才是人間該有的模樣,天道也不能一直這樣為所欲為。這幾百年它欠了人類的,早晚有一天是要還回來的。”


    她開始收拾桌子,“你就隻帶了這些來嗎?我是吃飽了,可還有許多人沒吃。朝廷派了人搭棚起火,熬粥做飯,可是我帶來的那些人還一直在忙活著,光喝粥肯定是不行的。”


    他聽了這話廣袖一揮,立即又有一堆食盒出現在桌上。


    “本尊自然有考慮,飯菜就多帶了些,你去叫他們輪換著進來吃吧!”


    夜溫言看著這些食盒就琢磨了起來,“你是不是有儲物空間一類的法器?我從前也有,是一隻手鐲,可惜沒有跟著我一起過來。你若是有多餘的能不能給我一個?如此等到了春日裏我就可以盡可能多的搜集花朵,都在法器裏放著,就不會再出現找不到花的情況了。”


    師離淵有些犯難,“儲物的鐲子我沒有,到是有一枚扳指,是數百年前使用過的。隻是那扳指有些大,你一個姑娘家是戴不了的。待回頭我親自打製一件法器給你吧,平時用來存放東西也確實方便些。”


    “行。”她點點頭,“那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我去叫他們進來吃飯。”


    夜溫言出了門去,師離淵二話不說就在後頭跟著。


    人們都在各自忙碌,到是江逢和墜兒剛處理好一個傷患,正準備進屋洗手。


    夜溫言便招呼二人趕緊先吃口飯,吃完了再去輪換其它人。


    二人也不客氣,進屋洗了手就坐下開始。墜兒到是不覺怎麽樣,江逢卻十分納悶:“這些食盒都是從哪來的?方才我見那位公子提了兩隻食盒,應該是給言兒吃的。可眼下這桌上有十隻食盒,總不會都是他一人帶來的吧?”


    墜兒聽了就笑,別人不知,她可是太知道那位紅衣公子是誰了。


    雖然帝尊大人換了容貌,但這天下男子除了帝尊,還有誰如此執著地穿紅衣啊?又有誰能讓她家小姐旁若無人地挽起他的手臂?所以那位自然就是帝尊大人呀!帝尊大人想帶點食盒還不簡單。還有這個飯菜的味道,恩,她在炎華宮時聞過,也有幸吃過,就是帝尊大人的手藝。


    於是她開導江逢:“大人就別管是誰送來的了,眼下有得吃就不錯,咱們隻管吃飽,再去跟其它人換班。這會兒都過了子時了,怕是這一夜都沒得睡,可得吃飽飽的。”


    江逢便也不再多問,隻管吃飯,吃完了就去把夜楚憐夜飛舟他們換進來。


    重新投入救援中的江逢發現自己這邊多了個人,竟是那炎華宮的老太監連時。


    這真是讓他倍感驚訝!


    於是趕緊走過去同連時打招呼:“連公公怎麽來了?”說完之後主動施禮,絲毫不敢在炎華宮人的麵前端他刑部尚書的架子。畢竟刑部誰都管得著,就是管不著炎華宮,人家是真不怕他啊!


    連時這會兒正幫一個小夥子塗藥呢,藥是從裝過花的藥瓶裏取出來的,兌了溫水,再用白棉布沾著往傷處擦,非但不疼,且很快就會開始結痂。所有人都說這是神醫的神藥,連時也在不住地感歎:“夜四小姐的醫術真是相當高明,夜四小姐做出來的藥也是舉世無雙啊!”


    看到江逢來了,連時也不客氣,隻讓他稍等一會兒,等這個傷患處理完了再同他說話。


    江逢就在邊上一邊兌水攪和藥丸一邊等著他,終於等人忙完之後立即就小聲發問:“連公公為何到這裏來了?”


    連時說:“自然是跟著主子來的,主子上哪兒奴才自然就跟到哪兒啊!”


    “主子?”江逢一愣,下意識地就往夜溫言那處瞅,目光就落在那位紅衣公子身上。可他還是不敢相信,便又問了句,“也沒見帝尊大人來啊?”


    連時嗬嗬地笑,也不說話,這時,池弘方又送傷患過來了。才一到這兒,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夜溫言後的那位紅衣公子,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當時就要上前去請安。


    夜溫言趕緊衝他擠眼睛還直搖頭,池弘方就反應過來了,也不跪了,隻衝著那位公子點了點頭,然後也跟在夜溫言身後等著幫忙。


    江逢瞬間就懂了,怪不得宮宴當晚池方聽說夜溫言要在火裏跳舞,一點兒都不著急。


    也怪不得向來中立的臨安府尹突然選擇了站隊,還站到了一個小姑娘這邊。


    更怪不得那歸月使臣一說出要夜四小姐去歸月和親的話,宴殿突然就狂風暴起,最後還塌了,更是一塊玉磚飛起來直接把那歸月使臣給拍死。


    原來竟是有這麽個事!原來池弘方早就知道有這麽個事!


    那這樣一看,歸月使臣死得不冤啊!


    居然把主意打到帝尊大人相中的姑娘身上,死都是便宜他的,帝尊大人沒直接把他大卸八塊再掀了整個歸月,估計還是夜溫言在中間攔了一把。


    池弘言真是不講義氣啊!這麽大的事居然不給他透露個消息,讓他傻了巴嘰的還在這兒猜,還在擔心夜溫言跳火鳳舞。現在想想,有帝尊大人罩著的女子,別說在火裏跳舞,她就是到天上去跳舞,那也不奇怪啊!


    再瞅瞅自己正用溫水稀釋著的藥丸,還有這一下午一晚上夜溫言治好的那些傷患,再聽著眼下依然有不少人不停地在說著夜四小姐醫術神奇。


    他便明白這是神奇醫術是打哪來的了,隻怕十有八九是帝尊在借夜溫言的手施救百姓。


    江逢在心中一個勁兒地感慨,景歸兄生的這個女兒可真是個奇跡!一刀廢了六殿下,轉身就投奔了炎華宮,這用一步登天來形容也不為過吧!


    就是他有點兒想不明白,帝尊大人既然對阿言有意思,那為何還能眼睜睜看著阿言喜歡六殿下那麽多年?還能縱容夜溫言嫁到肅王府?他倆的感情到底是從何時發展起來的?


    心頭疑問太多,江逢覺得有點兒亂,想重新捋一捋,又發現怎麽捊都亂。於是幹脆不捊了,隻整理整理衣袍,打算也去拜見一下帝尊大人。


    結果不等去呢就被連時一把又給拽了回來:“江大人幹什麽去?”


    江逢說:“先前不知道也就罷了,這知道了就得去拜見一下。方才我還吃了帝尊大人帶來的飯,這會兒就覺得整個人都要升華了。”


    連時給他講道理:“江大人您看啊,是不是這個理——帝尊大人來呢,肯定不是為了給你送飯的,他是為了給四小姐送飯的。至於你們,那就是捎帶著給帶了一口。然後呢,他現在正跟四小姐在一起,兩人甜甜蜜蜜樂樂嗬嗬的,連池大人剛剛的請安都給攔住了。你說你要是再過去,是不是就有點兒太沒眼力見兒了?聽老奴一句勸,帝尊大人跟四小姐在一起的時候,不去打擾,就是對帝尊大人最大的尊重。帝尊大人會因此而感激您的。”


    “是,是嗎?”江逢琢磨了半天,發現也的確是這個理兒,於是穩了穩心緒,不再想著去打擾那對碧人了。但是這顆八卦的心但凡被撩了起來,就很難再壓下去。


    他瞅著連時不像要跟他多說話的樣子,便蹭啊蹭的蹭到了墜兒身邊,開口小聲問道:“墜兒,你跟江叔叔交個底,你們家小姐跟帝尊大人這個關係,是從何時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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