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正好打完二十九大板,被人奄奄一息拖進來,剛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了那小廝的話,當即差點暈了過去,侍衛將他拎著丟到了那小廝的身邊,他趴在地上痛呼了一聲,臉色泛白,幾乎是能夠感受到氣息微弱的仿佛馬上就要斷氣了一般。


    “大人,小的冤枉啊!”那老管家扯著破鑼嗓子說了句。


    “你有何冤枉,他都已經供認是受了你的命令去報信的!”蕭銘軒冷著臉,陰沉的說道。


    “把剛剛抓住的幾個人帶上來。”見著那管家奄奄一息的模樣,蕭銘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反倒是讓人把剛剛捉住的幾個人帶上來。


    很快就有侍衛押著那幾個人上來了,乍一看倒也沒有什麽特殊的,看樣子都像是工地上的工人,身材魁梧,但是看的出來是農家的人,雲若歸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些人都不是他們想找的人,他們想找的是工地的負責人,而不是這些修築大壩的工人,一般工人都是找的當地人,問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來。


    果真,蕭銘軒連問幾個問題之後,這些人都答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隻是說上麵的人叫他們怎麽修他們就怎麽修,在雲若歸聽到那些人說每年隻是將大壩表層修葺一番的時候,雲若歸就已經氣的隻咬牙了,修葺大壩豈是隻將表麵修的光鮮亮麗就足夠了?真是愚蠢!


    “你們的管事在哪裏?”蕭銘軒又問。


    “此次大壩坍塌,管事早已逃命去了!”那人連忙回應道。


    “那你們又為何出現在這知府府中?”蕭銘軒又問。


    “如今大水褪去,各個府中都需要修葺,聽聞知府府中的管家要招收工人修葺,我們便來了,大壩坍塌,我等隻能另謀出路,求大人饒命啊!”開口的那位倒說的利索,一點都不含糊。


    雲若歸聞言皺了皺眉頭,她可不相信,平常人這時候早就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了,這人居然說的這麽幹淨利落,很明顯是有人已經告訴他們措辭了。


    隻是這理由倒也是說得通,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他們也不能將這幾個人定罪,就算是定罪了,也是無關痛癢的理由,關上幾天便放出來了。


    雲若歸眯著眼睛,原本還想要問什麽,但是樓清風朝她遞了一個眼神,讓她不要輕舉妄動,雲若歸一愣,隨即便明白了,老老實實的坐在了位置中。


    蕭銘軒的臉色又一些難看,李成豐原本漆黑的臉色因為他這一番話語也變得好看多了。


    蕭銘軒還是不妥協,又問了那幾個人為何鬼鬼祟祟的站在後門處,那幾個人一致回答,管家是叫那小廝來通報他們來前堂接駕,隻是因為耽擱了些時段,來遲了怕砍頭,又怕衝撞了欽差大人所以才想要逃走,待到事後再回來。


    這想法,倒也像是老實的農家人,不會投機取巧,蕭銘軒見著其他人都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隻是擺了擺手,讓人將他們幾個押了下去,下次再審問,雲若歸不動聲色的與樓清風對了個眼神。


    樓清風站了起來,將事情都交由蕭銘軒與李成豐兩人,他們還有別的事,先行回去了,蕭銘軒自然是不敢攔,李成豐更是巴不得他們兩個人快點走,自然也不會多言。


    樓清風走了,雲若歸也跟在他的身後離開了此地,兩人剛剛走了出去,李成豐便黑著臉轉過來看著蕭銘軒,蕭銘軒看著李成豐,嘴角帶著陰冷的笑容,李成豐的臉黑的更厲害了,蕭銘軒也不理他,直接讓人推著他出去了。


    雲若歸跟著樓清風走了幾段路,人煙稀少的時候,雲若歸才淡淡的開口說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雲若歸想想剛剛大堂上的情況,她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是和太子有關,但是蕭銘軒的行為實在是太詭異了,似乎一直帶著她們往另一邊在走,雖然結果再預料之中,但是雲若歸還是覺得全身不舒服。


    “蕭銘軒既然有本事做三皇子的謀士,在心機方麵必定不會弱,真相或者假象,全憑你的雙眼來感知。”樓清風突然應了她一句。


    雲若歸錯愕,再回神時隻覺得四周一熱,樓清風已經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她整個人都在他的臂彎之下。


    雲若歸臉一黑,想想自己現在這小鳥依人的姿勢就覺得難以接受,但是樓清風沒有給她反悔的餘地,直接半抱著她就動身超前飛奔,風吹起她的頭發,雲若歸被糊了一臉,她黑了臉,嘴裏嘀咕了兩句,但是也沒有再掙紮,隻是抓緊了樓清風。


    沒過多長時間,樓清風就將雲若歸放了下來,雲若歸站穩一看,他們已經回到了別院,隻是剛剛到雲若歸就已經發現了與之前不同的是,四周的守衛似乎又加強了。


    雲若歸跟著樓清風進入了別院之後,很快就有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壓著兩三個人走進了大堂裏麵,雲若歸定睛一看,這些人的服裝與今日在徐蒼玨府中看到的那幾個人的衣著是一模一樣的。


    雲若歸心中已經有了算計,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樓清風早就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但是雲若歸的心中有隱隱的升起了一點點的擔憂,蕭銘軒不像是那麽容易擊垮的人,他那麽聰明有算計,相比也知道是樓清風從中做了手腳,就是不知道蕭銘軒會不會到別院來要人,真的到了撕破臉皮的地步,對於齊王府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齊王府最近一直都表現的很安分,就算皇帝幾次三番的將樓清風外派,不讓他回到京城,樓清風也並沒有拒絕,皇帝也沒有落下什麽把柄,但是要是這件事情真的是和三皇子府中鬧翻了,皇帝肯定會幫自家人不會幫外人,樓清風走的這一步險棋讓雲若歸有一點看不通透。


    當時最好的辦法是讓長鬆劫了人直接帶回來,樓清風為什麽又送幾個人情給蕭銘軒,雖說沒有完全破案,但是總是給了蕭銘軒一些眉目,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雲若歸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上位上的樓清風,樓清風像是發現了她的視線一樣,轉過頭來朝著雲若歸看了一眼,雲若歸與他的視線相對,頓時有些許尷尬,像是被人抓包了一般的感覺,她麵不改色的將視線挪開了。


    樓清風見雲若歸將視線挪開。嘴角隻是輕輕掛著一絲笑容,他新知雲若歸的以弱,但是他並不多說,雲若歸要是真的想要知道,必定會親自來問他的,他對她已經有一些了解了。


    “殿下,審問結果已經出來了,年年到達青州的銀子根本不到預計的一層。”長鬆讓那侍衛將那些被折騰的半死不活的人丟在了大廳內,雲若歸皺了皺眉頭,她雖說不知道樓清風的手下到底用了什麽方法讓這些人交代的,但是看樣子手段就不輕。


    “怎麽?不習慣?”樓清風看雲若歸皺了皺眉頭,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隻是那話語之中似乎帶著一點戲謔,他可不相信一個能一刀斬斷黑衣人頭顱的女子能夠害怕這點血腥。


    “習慣不習慣,現在都沒得選,殿下說是嗎?”雲若歸斂起臉上的神色,反倒是帶著一點無所謂的笑意朝著樓清風說了一句。


    這個男人似乎看著她吃癟,心情還不錯!雲若歸偏偏不讓他如意了!


    其實抓到這些人也沒有什麽用處,他們心情已經有所想法,下麵的人肯定不會做這麽大的動作,要說真的出了問題的還是上麵,剩下的九層銀子到底是落入了誰的眼中呢?


    就是不知道這個罪名到底是哪個皇子擔下了,說到底,雲若歸覺得太子的嫌疑更大一些,依照現在李家漸漸的衰敗,未必皇帝就不想廢掉太子,畢竟相比較起來,三皇子似乎更得他歡心一些。


    銀子是問出來了一些,但是再問上麵的人是誰的時候,這些人也說不大清楚,雲若歸和樓清風兩個人也不著急,這件事情他們隻是幫著皇上來瞧瞧,真正負責案子的還是蕭銘軒,包括李成豐都沒有那麽大的權利,隻是雲若歸怎麽都沒有想到居然這麽快就會見到蕭銘軒。


    他們在別院還沒有過上兩個時辰,蕭銘軒就派人來了,樓清風送給蕭銘軒的那五六個人,在大牢裏沒有過上一個時辰就全部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樓清風聞言皺了皺眉頭,雲若歸也陰沉了臉,對方下手真快,難道就不怕露了馬腳?李成豐再怎麽看起來像個草莽也不可能莽撞成這樣,今日大堂上已經給了他一個警惕了,難道是蕭銘軒,那他更沒有理由這麽做了,斷了線索,要是沒有再皇帝規定的時間內破案,那可是要殺頭的。


    還有什麽別的人能夠穿透層層大牢的層層護衛將那幾個人弄死?等到雲若歸往牢房裏一站,自己都有一些忍不住,那五個牢房之中都躺著一具屍體,而且屍體的模樣及其難看,還有濃濃的難聞的氣味。


    雲若歸隻皺眉頭,突然,她覺得鼻息之間有一股異香,她的口鼻被人捂住了,心裏頓時一慌,正準備掙紮的時候卻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樓清風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毒氣,別嗅。”


    被他捂住的雲若歸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她一個神醫,難道聞不出來是毒氣!要他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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