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長風關大壩坍塌之後當年修建大壩的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微臣已經派遣的很多人還是沒有找尋到那些人的蹤跡。”蕭銘軒一邊走一邊朝著樓清風介紹到。


    樓清風麵不改色,雲若歸也不多言,蕭銘軒是個人精,說這些話也不過是做一做樣子而已,雲若歸可不覺得蕭銘軒是真的想要跟樓清風談論這些。


    樓清風沒有說話,隻是沉著一張臉,看起來像是在想什麽事情一樣。


    “青州知府呢?”樓清風過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句。


    蕭銘軒一愣,隨即道:“青州知府徐蒼玨現在還在大牢裏麵關押著,再過幾日就要押往京城交由刑部處置了。”


    樓清風點了點頭說:“也好,現在先去見一見那青州知府吧!”


    “殿下請!”蕭銘軒並沒有出言阻止,反倒是抬了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


    雲若歸跟著樓清風身後,路過蕭銘軒的時候,雲若歸突然之間看見他笑了,但是再看去的時候蕭銘軒的臉上居然什麽表情都沒有,雲若歸打了一個寒顫,隻覺得心裏怪異的很,但是兩人並沒有多餘的交談,在雲若歸看來,她和蕭銘軒之間也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當初蕭銘軒送了她一個手爐,隔日她便讓人送了其他的禮物過去,也算是還清了,真要說什麽交情,還真是算不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大牢,有些時日沒見了,徐蒼玨過的倒是沒有想象之中那麽淒慘,好吃好喝的給養著,如今看來,居然也沒看出來有多不堪。也難怪,這是朝廷的罪犯,最終的處置結果還是要看皇上的決定,可萬萬不能讓他死在了這些地方的牢中,又不能死在了路上,這也是這次上麵派遣李成豐前來助蕭銘軒一臂之力的緣由。看著這專門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如今倒是過上了安逸舒服的日子,元若歸就覺得心裏來了火氣。


    聽到了腳步聲,對方從草垛上坐了起來,看到雲若歸的瞬間,嚇的又險些給睡過去了,牢房木門被打開了,樓清風率先走了進去,徐蒼玨往他腳下撲,想要保住他的大腿哭喪,隻是樓清風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徐蒼玨的腳上套了鏈子,鏈子的另一端死死的釘在牆上,徐蒼玨走倒是沒來得及走過來,直接就撲到在了樓清風的麵前。


    “知府大人,好久不見啊!”雲若歸不等樓清風說話,緩緩的蹲了下來,正對著徐蒼玨說道。


    “大人饒命啊!大人,下官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徐蒼玨想要動手,長鬆的動作快,直接將他的雙手扣在了後背上,徐蒼玨痛的直冒冷汗。


    “殿下,我們已經審問過他了,他確實不知道什麽!”蕭銘軒上來說了一句,雖然不知道長鬆的力氣怎麽樣,但是蕭銘軒還是怕長鬆一個不注意就把人弄死了,到時候這鍋齊王府肯定是沒有他這個欽差背的鍋大。


    長鬆鬆了手,雲若歸站了起來,接著又開口說了句:“我們殿下接到密報,青州知府大人將嫌犯窩藏在府中,此乃罪加一等,聽聞知府您府上還有一百多人還未受到處罰,是不是因為這處罰來的遲了些?”雲若歸冷笑一聲說道。


    若不是因為有人求情,青州知府府上的家眷怎麽可能相安無事,但是那也是在沒人知曉他家中窩藏了罪犯罷了,要是知曉那些修建大壩的人就住在知府府中,就算朝廷能忍,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可不能忍,這事情一旦推波助瀾的鬧大,可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處理了。


    “諸位大人明察,下官的府上絕對沒有窩藏罪犯!”徐蒼玨突然站起來,跪在了地上,一臉正氣的說道。


    說不是見識過徐蒼玨說謊的本事,怕也會被他這一臉真摯的表情所打動,隻是可惜了,見過了了徐蒼玨幾次三番的胡言亂語,掩蓋事實的行為,今日這嚴肅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讓雲若歸相信。


    “到底有沒有,查一查就知曉,此次讓你這罪臣前來隻不過是做個擺設罷了。”沒有說話的樓清風突然說了一句,徐蒼玨的目光落在了樓清風的臉上,乍一看沒什麽,但是多看了兩眼,徐蒼玨隻覺得眼睛疼的厲害像是被樓清風的目光貫穿了他所有虛偽的麵貌一般,他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蕭銘軒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讓人將他拖了出來,隨著樓清風一同前往知府府中。


    讓蕭銘軒有點意外的是沒想到樓清風居然知曉知府府中有問題,他本來想要暗查的,但是如今樓清風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行動了,他覺得這樣也不錯,省的他自己再多花費些心思,不過一旁的李成豐臉色就有一些不太好了,上麵的人吩咐下來的事情他已經極力掩蓋了,但是樓清風是怎麽知道消息的?看來這齊王家的勢力比想象中還要藏的深,他定要寫信到京城將這事告訴上邊的人。


    一行人很快就站在了徐府前,因為新任知府還沒有來,原本雲若歸覺得這府中必定還是有些荒蕪的,隻是現在站在這門前才發現,她果真是想多了,有些人真是寧可要錢也不要命。


    因為洪災和瘟疫,徐蒼玨帶著家眷都逃難去了,卻也沒有忘了把寶貝都藏起來,現在洪水退了,災情也去了,知府卻早就已經修葺的煥然一新,而徐蒼玨的那些家眷盡然都還在府中。


    這不,開門來迎接的豐腴婦人一瞧便是徐蒼玨的那位正室。頭上的金簪,脖子上的金鏈子,手上的玉鐲子一個都沒有落下,看來這些人還真是不擔心徐蒼玨的安危。


    不過也正常,這徐蒼玨也不是沒有被告過,可是他上麵的人是丞相大人啊!誰敢惹丞相大人,這告著告著就不了了之了,因為長風關大壩事關重大,所以朝廷並沒有對外公開青州知府的罪情,也沒有對徐府的家眷有所懲罰,所以現在這些人必然是以為徐蒼玨還能活著回去。


    隻是那婦人開門一看外麵的仗勢,當場就給嚇暈了,老管家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當下也有些忍不住,但是還是熬著一口氣,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小夥子也算是精靈,當即趁著人不注意就朝後院跑了去,雲若歸和樓清風都看見了,樓清風打了個手勢,長鬆立刻會意,悄悄的跟了上去。


    “諸位大人請!”老管家跟著守門的侍衛一同打開了朱漆的大門,一行人走了進去,很快府中的人就陸陸續續的小跑了過來,跪在了大院內,這乍一數,人數就不少,不過是一個知府,居然這般奢侈!看著那些人一個個的打扮,從夫人到婢子,哪個身上不是好貨,在看看那些站在府外搖搖晃晃看熱鬧的人群,哪個身上不是粗布爛衫,補丁是補了又補,麵色蠟黃,再看看這府中的人個個養的細皮嫩肉,油脂頗多,真叫人覺得惡心!


    “大人,徐府一百七十口人都到了。”有人拱手來報。


    徐蒼玨臉色雖然蒼白,眼色倒沒有什麽波動,隻是樓清風接下來的話讓他心虛不已。


    “府中不是有兩百來人,還有的呢?”樓清風風輕雲淡的說道。


    但是好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回稟大人,洪災瘟疫泛濫,那些不聽話的婢子就跑了……”老管家說話的時候一顫一顫的,看樣子就是怕的不得了,一隻手還一直不停的抖,像是中風一樣,看著樣子倒不像是假話,雲若歸隻是看了一眼就已明白。


    “徐官家手抖成這樣,怕是有些隱疾吧?”樓清風本欲說話,卻不曾想到被蕭銘軒搶先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大人,小的,小的自小手上便有些毛病!”對方回應道。


    雲若歸從袖子裏抽出銀針朝著那人手腕上飛去,眨眼的瞬間,對方就不抖了,臉上倒是憋的烏青。


    “本官勸你還是老實說你把人藏在哪裏了吧!”蕭銘軒看見樓清風沒有阻止他說話,便推著輪椅走了過來在他麵前說了句。


    雲若歸也沒有看到那輪椅碾過,正好壓著手腕,那針怕是又刺進去了幾分,雲若歸皺眉,難道蕭銘軒發現了?但是蕭銘軒的視線壓根就沒有落在那老管家的手腕上,隻是說道:“還不快如實道來!”


    那老管家忍了忍,視線落在了徐蒼玨的臉上,徐蒼玨瞪著他,他原本想開口,但是看著站在徐蒼玨身後魁梧的李成豐,手腕上疼的他冷汗直冒,他咬了咬牙開口說:“小的有罪,都是小的貪財,早些日子趁著老爺出事將那些賤婢子賣出去賺了些小錢,如今早已不知那些婢子去了哪裏,小的有罪!小的有罪”都已經上了年紀,兩鬢泛白了,那頭卻磕的一個比一個響。


    管家賣婢子倒也不少見,中間獲些黑心錢的那更是不少不少,換做平日,倒也不是不可信,隻是如今這等情況,實在是沒什麽說服力啊!


    “你怎麽看?”樓清風沒有叫對方停止或者起來,隻是轉過頭來看著雲若歸說了一句。


    雲若歸一愣,嘴角一抽,樓清風知道的明明的比她多,偏偏讓她做這出頭鳥!


    安的什麽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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