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馬車,樓清風喝雲若歸之間都沒怎麽說話,但是長生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的變化。


    一直等到快到的時候,雲若歸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從懷裏將那玉佩給摸了出來,遞到樓清風的麵前道:“還給你。”


    樓清風看了她一眼,有看了看玉佩,並沒有接過去的意思,雲若歸就這麽伸著手也有一點尷尬了。


    “還是放在你那兒,安全。”樓清風淡淡的說道。


    雲若歸的嘴角抽了抽,她心知則個東西的重要性,樓清風就這麽放在她這裏,難道是來示好的?難道說樓清風已經不再懷疑她了?雲若歸狐疑的看了一眼樓清風,樓清風並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雲若歸還是緩緩的收回了手,將東西放在了貼身的衣兜裏。


    青州知府的奏折寫了上去,皇帝大怒,特地的派了欽差大臣前來查證這件事情,並召喚了樓清風速速回京領賞,剩下的事情交給欽差大臣就可以了。


    雲若歸就算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也不得不回去了,聽說皇帝又在催長生不老藥的事情,楚欣然看完信,心中怒火難平,此次青州長風關大壩倒塌事件,皇帝的處置實在是太低了一些。


    兩人剛剛歸京,樓清風便被皇帝召了去,雲若歸也不稀罕,皇帝一直都這樣高興了拿你當寶,不高興了所有的人跟著完蛋。


    “聽說你這番賑災帶了神醫前去?”皇帝問他,麵上沒有表示,但是心底卻已經是波濤洶湧。


    “回皇上,臣帶領的是神醫的師弟,並不是神醫。”樓清風麵不改色的撒謊道。


    經過這麽這麽一說皇帝立刻喜笑顏開,咧嘴道:“此人救災有功,朕給他封個一官半職如何?”


    “臣覺得此提議甚好!”樓清風恭敬的說道。皇帝也不過時爾圖個新鮮,什麽官職,樓清風是一點都不想皇帝這麽做!


    出了宮,樓清風便隻奔著雲若歸的住所去了,剛剛進屋便瞧見了雲若歸。


    “雲姑娘,天隱可在?”樓清風站在院子裏看著曬藥的若歸問道。


    “他出去了,世子可有什麽事?”若歸轉身看著他到。


    樓清風瞧著她,微微愣神,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對著若歸說道:“並無要事,打擾了。”


    樓清風說完便要走,若歸抬眸看著他,看樓清風這個樣子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她忍了忍,最終還是開口道:“世子留步,天隱怕是快要回來了,世子若無急事,坐下來等等應該就到了。”


    天隱本來就是應了她的話,去青樓辦事去了,這一去一回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現下怕是快要回來了。


    “多謝。”樓清風聞言,止住了腳步,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若歸給他泡了一杯清茶,站到了他的身邊候著。


    “雲姑娘不必多禮,也坐下來歇歇吧!”樓清風淡笑著說道。


    “多謝世子。”若歸也沒有站著伺候人的習慣,當即也沒有推辭,反倒是坐到了樓清風左邊的石凳上。


    樓清風等了一小會兒,天隱還沒有回來,若歸皺眉,心想天隱今天辦事效率怎麽低了一些,一邊想著樓清風等了這麽一會兒,她又有些過意不去,便開口詢問道:“世子有什麽事情找師弟,或許我能幫幫世子?”


    樓清風看著她抿了一口茶道:“此時倒確實與你有些關係。”


    “什麽關係?”雲若歸問道。


    “此次你隨我同去賑災是抗了聖旨,我便告訴皇上我帶去的人是你師弟。如今咱們無路可退,你說是不是?”樓清風又問,再看茶杯已經見底。


    若歸聞言便也不再多問,她是收到了宮裏的消息,皇帝似乎是想給天隱封個一官半職,到底是個什麽職位可就不好說了,或許樓清風也是在詢問他們的意思。天隱若是應了,他自然是盡力幫著求個高官。若是天隱不應,他也要全力護得他們周全。


    樓清風又等了一小會兒,可是還是未曾瞧見天隱歸來,外頭的侍衛來報告怕是有要事,樓清風也不好多在院子裏停留,便向若歸道別後離去。


    若歸站在院子裏,看著漸漸遠去的人,心底倒是說不出的滋味。


    “天隱,還不出來。”若歸頓了頓,對著空蕩蕩的院子道了一句。


    果真,這還沒到眨眼的時間,天隱就已經飛身出現在了院子中,笑吟吟的看著若歸。


    “剛才就在,怎麽不出來,反倒是讓世子好等。”若歸冷著臉看著他,這小子,早就已經回來了,一直藏在一邊,有樓清風在,她也不好對著他大喊,隻是沒想到這小子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出來。


    “師姐別生氣,我這不是在給你和樓世子創造機會嘛!從入府到現在他基本上都沒和你對上一句話,你不急我都替你著急了。”天隱癟了癟嘴說道。


    他這個做師弟的也不容易啊,一會兒要替師姐跑腿,一會兒要推動師姐的感情發展,他可算得上是絕對的良心師弟了!


    “得了,就你會貧嘴。”若歸聞言,原本冷著的臉也漸漸鬆了下來,況且她本身也就生氣不起來,她接著道:“消息傳出去了嗎?”


    從南邊造好的藥鼎很快便送來了,不比得她的藥爐子好用多少,但是因為是皇帝賜的,所以天隱也就代替若歸接了下來,若歸知道這皇帝是在催他們早日練成長生不老藥,若歸看著那藥鼎冷笑一聲,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那老頭子還妄想長生不老!


    “師姐,皇帝賜的那座屋子已經處置好了,咱們什麽時候搬過去?”天隱從外麵走進來說道。


    “就這幾天吧,齊王如今已然康複,咱們也是時候走了。”若歸一邊用藥鼎煮藥去味一邊說道。


    天隱看著她好久都沒有說話,若歸覺得平日裏天隱話就不少,今日怎麽突然變得安靜了許多,回頭看的時候就瞧見天隱皺著眉頭在想些什麽。


    “師姐,你真的要搬走啊,你都沒有告訴世子他,你……”天隱小聲道。


    話說道一半,雲若歸突然打斷了他說道:“遲早是要搬的,不搬咱們等的人可不會來。”


    天隱看著若歸的眼睛,他眨巴了兩下,總算是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天隱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有再說話。


    辭行的那天,若歸沒有見到樓清風,他最近可忙了,雲若歸實際上也是故意選了這一天離開齊王府,她知道他一定會去找她的。


    雲若歸近日來每日都被皇帝叫進宮裏,倒也沒有什麽別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催得緊,每天都問那長生不老藥治的怎麽樣了,若歸聞言,看了一眼還沒開火的藥鼎,心想那老皇帝估計有夠等的。


    過了幾天,若歸看著那藥鼎,想要將它搬到隔壁房裏,可是試了試,搬不動,別說是搬走,就連搬離地麵都沒辦法,這藥鼎像是長在了土裏一般。


    “我來幫你。”熟悉的聲音傳來,若歸雙臂抱著藥鼎,眨著眼睛看了一眼門口的人,她頓時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她此時的樣子有些狼狽,頭發也隨著額上的汗貼在了一起,她起了身,不著痕跡的理了理自己的儀態,退開一步就瞧見樓清風已經將那藥鼎抱了起來,離了地麵好幾尺。


    “搬到哪裏去?”樓清風又問,若歸這才回神,趕緊給樓清風開路。


    “就隔壁屋裏。”若歸應道。


    “這宅子這般大,姑娘怎麽不請幾個家丁。”樓清風一邊將藥鼎放下一邊問道。


    這話一出,若歸頓時覺得心底咯噔一下,最近她也是忙忘了,忘了叫千秋閣派幾個人過來。


    “這宅子一個護衛也沒有?”樓清風的視線掃了掃,有詢問道。


    若歸忍著沒有說話,她與天隱在一塊兒住慣了,再多的護衛也比不上天隱一人,她還真沒仔細想過這件事情。


    “天隱實在太大意了,居然留你一人在家。”樓清風又補了一句。


    若歸的嘴角揚了揚,緩緩道:“就我和他兩人住,不用請那麽多人。”


    樓清風一愣,卻不知道怎麽將話接下去,他這才發覺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這般關心別人,他還是頭一回,突然被人打斷,他更是有些心虛的厲害。


    “聽說齊王府的護衛各個都武功高強,不如世子借我們幾位?”若歸淡笑道。


    “當然,回頭給你挑幾個。”樓清風臉上的笑意倒未曾散去。


    雲若歸也淺笑著回應,若歸其實從來未曾想過她與樓清風次相處的會這般自然,最開始的陌生讓她以為兩人的交集也就那樣了,但是最近才越發覺得大概是兩個人的氣場合了,故而才會這般熟的模樣,明明他與她都不曾多說話,但是交談起來倒相識多年的好友。


    下朝歸來的樓清風恰逢天隱采集完回去,便停下了馬車捎上天隱一程。


    “小師弟請。”樓清風掀開馬車的簾子對著天隱說道。


    “世子這是又要去找我師姐?”天隱在街上閑逛正好搭上了樓清風的順路車,他笑問道。


    樓清風麵色一紅卻沒有回答,天隱看到樓清風此番模樣,之前在宮裏的不悅都消散得差不多了。一想到能消遣消遣未來姐夫,他心底也是莫名的歡喜。若歸要是知曉天隱這個想法,估計會把他裝在箱子裏讓鏢局送回南山,天隱就是個精怪,一刻都安分不得!


    樓清風自然是對這些事兒全然不知,更不會想到天隱心底的想法!


    “天隱。”樓清風突然開口,天隱睜著眼睛看著他。


    “你可知你師姐是什麽時候入門的?”柳清風突然問了一句。


    天隱心中一驚,難不成樓清風已經知道了什麽?天隱心中想著但是麵上沒有任何的表現,他淡淡的應了一聲說道:“不知道,師姐入門比我早我隻知道這些。”


    樓清風聞言沒有作答,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大滿意,天隱有點緊張了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可不知道,我是師姐撿回千秋閣的。”


    “哦?怎麽個撿法?”樓清風又問。


    “我跟你說啊,那是幾年前的冬天,師伯帶著師姐北上救治什麽將軍,回來的途中碰見了失憶的我就把我帶回去了!”天鷹一句話說完,直接而又簡單的就介紹了自己的身世,麵對這個介紹,樓清風也不得不佩服了,簡單粗暴!


    不過天隱這麽一說,樓清風總覺得有什麽在腦子中閃過,但是又說不出來是什麽。


    很快,馬車就到了目的地,天隱好動,很快就跳了下去,樓清風原本想再問些別的什麽的,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提步跨過了門檻,也就是一瞬間的時間,樓清風的腦海之中閃過一張張畫麵。


    他還記得第一次跟父王上戰場的時候,他太害怕了,那是一種來自身體最原始的害怕,看著千軍萬馬在寬闊的平地上開戰。


    平日裏他的武術都練的很好,在京城裏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可是那也隻是在京城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了,在戰場上就算你是天之驕子也沒有什麽用。


    因為過分的害怕,他的第一戰就被敵人險些切中了腹部,但是還是留下了傷口。


    最主要的是他害怕,他的心理壓力太大,他不敢上戰場。


    堂堂七尺男兒,年少時總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一位大將那可就威風了,結果現實這麽的殘酷。他這一病就起不來了,直到有一天一位老者牽著一個小女孩走到他的麵前。


    老者告訴父王怎麽救治他,還開了藥方,樓清風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個女孩兒那雙閃亮的眼睛。


    她看著他,和他說了很多話。


    “世子,你怎麽樣?沒被絆倒吧?”看著樓清風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動作,雲若歸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這宅子的門檻格外的高一些,雲若歸頭兩回也沒有適應。


    樓清風抬頭,一瞬間就對上了雲若歸的眼睛,雲若歸有些錯愕,但是她快就斂起了神色,微笑著看著樓清風。


    就是她,就是這個眼神,在他過去的歲月中給了他多少鼓勵和支持。


    “無礙。”樓清風沉聲應道。


    雲若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言,這人是不是出問題了,怎麽突然覺得他變不正常了呢?


    “世子,你是不是上回掉下懸崖磕壞了腦子?”雲若歸實在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我不是掉下去的,我是自己跳下去的。”樓清風立刻認真的糾正道。


    雲若歸愣在了原地,不是吧!樓清風真的不像是正常的啊!


    “樓世子快進來坐啊,老站在門口幹什麽?”天隱叫了一句,樓清風這才回神,發現自己一腿在門檻內一腿在門檻外,雲若歸看到樓清風呆愣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樓清風見她笑了,自己也笑了。


    天隱看著這兩個人,搖了搖頭,果然,自從青州回來,這兩個人都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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