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看著他道:“剛才的一萬塊錢隻是相,相出問題便作數。並不包括解災,要想解災的話,還需要再加錢。”


    我這話一說出來,大家又都愣了,鄭景麓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著我說:“我活了這麽大,還真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鄭蓉蓉皺了皺眉頭,說:“還要加多少?”


    我伸出五個手指,淡淡道:“五萬。”


    “你!你……哈哈哈……”鄭景麓怒極反笑,指著我滿麵怒容地笑道:“你是不是窮瘋了啊,再加五萬!奶奶,你要是還信他,我就真沒話可說了,我打電話報警!”


    這次連鄭老太都有些狐疑不定,她看了看我,說:“大師傅,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淡淡一笑,說:“信不信由你,還是那句話,四日之內必有應驗。”


    說完這話,我已經知道鄭老太不可能再給我五萬塊錢,讓我給她解災了,我對池農說:“留一個地址,如果他們需要的話,讓他們去找我。”


    說罷,我轉身就走,成哥愣了一下,然後也跟我走了,池農把他別墅的地址遞給了鄭蓉蓉,然後也追上我們走了。


    鄭老太他們果然沒有挽留。


    我們三個默不作聲,一直到出了鄭家大院,拐了一個彎兒,我才長出了一口氣,歎道:“看來裝大師也很累啊。”


    成哥一把抓住我,說:“錚子,你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池農也說:“對呀,錚子,你的話說得太絕對了,這樣會壞事的,咱們下一次怎麽和他們接觸?”


    我盯著他們兩個,說:“我玩的一點也不大,說的話也不絕對!我怎麽會拿我的命去玩兒?這是我下的餌,真真實實的餌!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成哥和池農都愣住了,我笑了笑說:“這上好的餌都下了,如果魚不上鉤,那就隻能說明天要滅我了。”


    成哥看了看我,說:“相術這東西,我懂得不多,但是錚子,剛才你說中風,這是病吧,這是死獸醫的專業啊。死獸醫,你看出來了沒有?”


    池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實話,我看那老太太沒什麽病,我們醫道講究望、聞、問、切四法,我看她的氣色是正常老人應該有的,她身上也沒什麽異味,聲音也有力,而且耳聰目明的樣子,看起來保養的很好,我雖然沒有切她的脈搏,但是可以斷定,她現在沒有病,就是老人,上了年紀,身子孱弱一些。”


    成哥說:“你確定?”


    池農點了點頭,看了我一眼,說:“但是錚子說的是中風,中風這種事情放到現在,按照醫學上的通常叫法,是腦卒中,一般是指急性腦血管疾病,像腦梗塞、腦溢血、腦栓塞等,所謂中風,就是其病如風,病因飄忽不定,起因很多,如果沒有前科的話,很難斷定她現在有沒有發病的可能。錚子,你到底是怎麽斷定的?”


    這時候我們三人已經走到了綠化公園裏的停車場地,池農打開車門之後,我們上了車,我才說道:“醫學上的道理我不懂,但是《義山公錄》上就是這麽說的,鄭老太臉上的顏色已經表明了她陰陽偏盛,氣機逆亂,水火相衝,暗滋壅塞,這種情形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必然中風,最多四天,最快今日,便可見分曉。”


    成哥詫異道:“她臉上有什麽顏色啊?我怎麽沒看出來?不就是黃色加老年斑嗎?死獸醫,你看見了沒有?”


    池農搖了搖頭,說:“我也沒看見她臉上有什麽異常的顏色。”


    第028章 暗夜門聲驚煞人


    說罷,成哥和池農一起看向我。


    我笑道:“這就是道不同了,咱們三個的眼力都不差,但是我是相士,成哥是武癡,農哥你是醫生,我看東西都是從相術的思維去看,成哥則是從武學的角度去看,農哥自然是從醫術的思維觀察,因此,咱們三個看問題得出來的結論側重點並不同。凡是相術裏的相色之道,不能細看,而是在一瞥之間,那極其短暫的時間內,捕捉到的有警示作用的色澤,然後才能借此判斷吉凶福禍。因此那些顏色都是一閃而逝的,並非直接印到臉上,可以讓你你反複看,反複研究。否則相術怎麽算是泄露天機的行為?這也是為什麽一般的江湖算命先生沒什麽本事的原因。”


    成哥和池農都點了點頭,成哥說:“你這麽說,也在理。”


    池農沉吟道:“剛才錚子說的那幾句話也十分在理,陰陽偏盛,氣機逆亂,水火相衝,暗滋壅塞,這就是中風的內在表現。因為中風為本虛標實之證,在本即為陰陽偏盛,氣機逆亂;在標則是風火相煽,痰濁壅塞,瘀血內阻……”


    成哥打斷池農的話,說:“好了好了,死獸醫,別賣弄了!咱們商量商量下一步怎麽辦吧。”


    我說:“就等著鄭老太中風,讓她求咱們再來!”


    說完這話,我又想起來在鄭家別墅裏發生的那一幕,我不由得憂心忡忡,問成哥和池農道:“在鄭家的時候,你們看見我嘟嘟囔囔說話的時候,究竟是什麽樣子?”


    成哥說:“你是不是在裝神靈附身啊?演得很真,都嚇了我一跳。”


    池農說:“你的臉色不好看,而且冷汗直流,眼神呆呆的,盯著鄭老太不放,還一聲不吭,嘴裏嘰嘰咕咕的,看上去挺嚇人,鄭老太今天晚上恐怕是睡不著了。”


    我搖了搖頭,心有餘悸地說:“我那不是裝的。”


    “什麽意思?”池農皺眉道。


    我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把我剛才經曆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成哥和池農都驚訝地長大了嘴,半晌,成哥才喃喃道:“這居然就發生在我麵前,而我沒有看見?”


    池農也臉色異樣地說:“這真是匪夷所思,為什麽在場那麽多人,隻有錚子看見呢?”


    我苦笑一聲,道:“剛才在鄭家別墅裏,我沒時間多想,但現在,仔細考慮,我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成哥詫異道:“怎麽回事?”


    “煞暗斑痕。”我幽幽道:“隻有我有煞暗斑痕,你們都沒有,這是咱們之間唯一的區別,也是我能看到那場景,你們看不見的唯一原因。”


    成哥和池農都愣了一下,他們麵麵相覷,我繼續說道:“隻有我身上有煞暗斑痕,而且是前些日子那邪祟留下來的,如今到了鄭家,我看見了那麽一副情景,這就說明了一件事,那邪祟還在鄭家。我去鄭家後,它與煞暗斑痕產生了某種關聯性的反應。”


    “可是鄭家的人都好好的啊,就連那個鄭老太都沒事兒……”成哥說。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件事,所以,我今天才留下那麽一個餌,故意提出高價作為相金,讓他們懷疑咱們有騙錢的動機,然後不讓咱們一直相下去,進而給我製造了下一次再入鄭家的機會。”


    成哥和池農都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我心中暗道:“邪祟還在鄭家,事情好辦了,但也難辦了……還有,化芳的那雙眼睛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是黃色的,難道化芳生前也懂邪術?”


    我搖了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三個回到別墅,我把道具都卸了下來,洗了洗一身的臭汗,洗澡時,我照了照鏡子,背上的煞暗斑痕還在,而且似乎更清晰了。


    我不禁有些憂心忡忡,但不知怎麽的,我就忽然想起了鄭蓉蓉。


    這是個不一樣的女孩兒,跟邵薇、楊柳都不一樣。


    邵薇俏皮,楊柳嫵媚,鄭蓉蓉卻另有一種氣質,大家閨秀的溫婉和倔強。


    我對她有種異樣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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