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母這話可說到吳母的軟肋上了。


    再有錢的人也不會嫌棄錢多的。而且吳家也算不上大富大貴之家,找了餘家這個家底豐厚的親家之後,吳家兩老也就把閨女交給餘家了,以後餘家的一切自然也是閨女的,所以吳家也沒再繼續擴張。手底下的資產早就不如當年了。


    現在聽到餘母這麽說,也有些擔心以後到了自己閨女和外孫女手裏的東西沒多少了。


    “哼,這要不是看在詩韻的份上,我們吳家可不會伸手。”吳母趾高氣揚道。


    餘母是氣的臉紅脖子粗,這時候卻也隻能忍著了。


    想著當初還看著這吳家人大戶之家,沒想到也是這樣的德性。真是太不講道理了。等這次餘家的危機度過之後,她一定要好好的管教管教餘家的兒媳婦。對了,還有林蕙那邊的孩子也要趕緊弄過來,絕對不能讓那個狠毒的女人給帶壞了。


    吳母和吳父一番商議,也就應下了,打發走了餘母。


    吳詩韻撅著嘴道,“要我說,還是別幫他們了。他們餘家人現在都越來越過分了,餘天琪竟然還敢打我。”


    “傻孩子,我們這可不是幫著餘家人,是幫著你和馨兒呢。你那公公身體可不大好了,以後這個家還不是你們小兩口的。這些屬於你和馨兒的東西,我和你爹當然要幫你護著呢。你爹在政府好歹有些朋友,這些事情找人去說和,也不費事。經過這次之後,我看餘家人也不敢再對你不好了。”吳母說的十分有底氣。


    吳家之所以能夠壓著餘家一頭,還不就是憑著吳家在上海土生土長,在這裏數十年的人脈底氣。


    於是吳母和吳父開始上下打點起來。


    這吳父確實也有些能耐,說情的人一撥又一撥的到了杜俊生麵前。


    其中有些人是賣吳父的麵子,卻也不乏一些人擔心兔死狐悲。


    青幫如今對餘家下手,會不會下一個就是他們。


    所以這些人說情的時候,倒是也果真盡心盡力。這就讓杜俊生有些不耐煩了。杜俊生自然不是耳根子軟的人,他打定了注意對付餘家,絕對不會因為一些不長眼的人而放棄這個計劃。


    “餘家人確實沒得罪我。可這誰不知道江南的阮會長和我有交情。如今當著我杜俊生的麵就欺負到了朋友的頭上,這口氣,我若是咽下了,日後青幫還怎麽談得上一個義字。這說情的事情就不必再說了,誰再說,便是要為這餘家出頭。我自問向來做事留一分,從不得罪人,但是也絕對不是受得住別人欺負的。”


    這話可就所得重了。這些說情的人聽了之後,自然不敢再出現在杜俊生麵前了。


    有些人一想,這杜俊生對付餘家,那也是有了正當由頭的。誰讓你們餘家人先欺負人在先,現在又想求情,晚了。


    他們這些無辜人也不想沾惹上這筆亂賬,幹脆還是避開算了。


    所以被收買了來說情的人,紛紛的也沒再開口,麵對吳父的追問,也是諱莫如深。


    吳父找了政府的人,政府更是不樂意為了吳父的一個小麵子去得罪如日中天的青幫。


    倒是有人找到了杜摯麵前,畢竟現在當家的還是這位青幫老大。


    不過杜摯一聽是杜俊生的事情,便一口回絕了。“兒子要做的事情,做老子的不幫他,難道還幫外人不成。是不是我們青幫最近手段太軟了,都以為我們青幫大不如前,才敢跑到我麵前來說三道四的。”


    這下子有心思的人是徹底的沒敢吭聲了。


    若說杜俊生是黑心湯圓,這杜老大可是真正的炸藥包,一點就燃,誰點炸誰,還會殃及池魚呢。


    吳父一時間沒了門路。最然吳父和吳母鬱悶的是,不止餘家的生意被人打壓,連吳家這邊的生意也開始出問題了。出手的人也沒藏著掖著,正是青幫。而且青幫直接放話,既然吳家要和餘家一起對付青幫,那青幫就成全他們這對好親家。


    “真是作孽啊,這餘家真是害死我們了。”吳母在家裏哭道。原本以為可以多為自己女兒和外孫女弄點好處的,哪裏想到,竟然連自家也陷進去了。


    “這餘家到底是怎麽得罪了青幫了,人家就揪著不放。”


    吳父看著自家女兒,深深歎了口氣,“詩韻,你在外麵是怎麽得罪那位阮會長的?”


    吳詩韻頓時像是被點燃的炮竹一樣,炸開了,“爹,你這是什麽意思,連你也是怪我。我可什麽都沒做。”


    吳父卻是不信。


    若說之前,他並沒有插手這件事,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緣由。可如今也接觸過這件事情的許多人,知道這事情的始末,確實和自家閨女分不開幹係。


    “女兒啊,這事情你現在鬧脾氣,也解決不了問題。這次你是真的得罪了的得罪不起的人了。”吳父是恨鐵不成鋼道。


    都怪自己當初太寵這個獨生女兒了,這才讓她如此無法無天,到處胡作非為。要不然也不會惹下這麽大事情了。


    吳詩韻卻壓根沒想到自己隻不過是教訓阮會珍而已,就惹來這麽多的事情。“我又沒怎麽樣,隻是讓幾個人打壓她的生意而已,又沒什麽大的損失。”


    “你無緣無故的,幹什麽讓人打壓她的生意啊。”吳母也是著急的問道。


    疼女兒是一方麵,可是這家業也是很重要的。


    吳詩韻硬著脖子把之前和阮會珍的矛盾經過說了一通,“她又不是什麽好女人,還敢瞧不起我,我就是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我的厲害,我又沒做錯。”


    吳母卻是氣的不得了,“你怎麽和宋梅雲那個女人在一起交朋友啊,那個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報紙上就說了,她這人在男人堆裏紮堆的,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還和她結交,難怪會惹下這樣的事情。他們宋家人都不大管她了,你還和她摻合。”


    吳詩韻聽到自己最親的爹媽都這樣數落自己,頓時氣憤不已,“我看你們就是嫌棄我,既然這樣,我離開就是了。”說著就跑了出去。


    吳父吳母頓時著急了,正要去追,餘馨兒卻是聽到了動靜,在樓上房間裏哭了起來。吳母聽到了,趕緊去樓上哄孩子。等吳父追出去的時候,吳詩韻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此時阮會珍已經回到了省城。至於上海吳家和餘家的事情,她自然也沒有再關注了。


    杜俊生為她出氣所以對付餘家和吳家?


    這事情她聽聽也就罷了。


    經過了黃三爺的事情,她一點也不相信這些杜俊生是個這樣的性情中人。


    當初她都拿出救命之恩的恩情來要求了,人家答應是答應了,也隻不過是個順手推舟的事情罷了。


    至於這次的吳家和餘家,與其說是為她出氣,不如說是以她作為借口,趁機將吳家和餘家的產業拿下。


    為朋友拔刀相助,這借口多麽符合青幫的形象,多麽冠冕堂皇,誰也說不出個不好來。


    所以阮會珍對於餘家的事情,起先也不過是看看熱鬧罷了,等餘父氣病了之後,她就直接連看熱鬧的心思都沒了。


    回到省城之後,阮會珍就開始讓宋成剛大批量的安排人去上海那邊,而且也安排實驗室了。


    郝平知道要去上海之後,雖然有些不舍省城這邊,不過上海畢竟是個大城市,資料更加齊全,對於他們的科研工作也有幫助。


    所以在阮會珍提出來之後,他們也十分欣然的接受了這個安排。


    而且郝平他們這次給了阮會珍一個好消息。他們在試驗中發現了一種藥膏,這種藥膏如果用在不致命的傷口上,雖然無法促進傷口愈合,可是在傷口愈合之後,可以減輕傷口的疤痕。


    這相當於是祛疤膏了。


    阮會珍找了這類的藥物好久,一直沒找到。在這個盤尼西林都沒有的時代,這種什麽生肌膏啊,祛疤膏啊,就更別想了。


    所以得到這種藥物之後,她就趕緊找郝平弄了一些出來,開始放腳了。


    對於阮會珍來說,放腳也是一個有些痛苦的過程。她的小腳已經纏很久了,現在除了走路沒人家大腳那麽快,卻也過了疼痛的時候了。現在要放開,相當於把一個定型的彈簧給拉直,疼痛,且起初也很不方便。


    看著自己變形的腳,阮會珍心裏歎息,這舊式女人就是這樣的悲哀。世道對女人太不公平了,讓女人忍受最痛苦的生育之苦,卻還要讓女人纏腳,簡直太不人道了。


    吐槽完了這世道,她又弄了空間水泡了腳,拿起兌了空間水的藥膏。


    小心的將藥膏塗滿了腳上被壓的地方。


    不過除了這種藥膏之外,阮會珍又用了一些創傷藥塗上。希望自己的腳能夠恢複如常。


    看著已經壓扁的腳趾頭,還有上麵的痕跡,她心裏有些打鼓,也不知道這些藥效不怎麽樣的藥膏到底有沒有用。


    開始放腳之後,阮會珍就必須得讓人每天車子接送了。連鞋子也換上了寬大的鞋子,免得腳又被擠變形了。


    期間陳宏倒是讓人來找過她,阮會珍直接以放腳為由,推遲了這次會麵。


    就算不見麵她也知道,陳宏是知道了江南集團的動靜,所以準備問她這件事情的。


    不過她主意已定,自然不會再理會陳宏了。


    當初她受到黃三等人陷害的時候,陳宏裝作什麽都沒知道一樣,後來她告到陳宏麵前了,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現在陳宏無論說什麽,她都不會再被他說動而改變心意的。


    阮會珍才拒絕了陳宏的會麵,吳局長和吳夫人倒是出乎意料的來到了江南集團見阮會珍。


    吳局長一臉紅潤,早就沒了之前那病入膏肓的模樣了。


    “會珍,多虧你了。要不是你,老吳這病情也不會好轉了。”吳夫人一臉感激的看著阮會珍。


    上次阮會珍給的補品,她本來也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想讓老吳走的時候吃好點,誰能想到,這一吃下去,竟然有些好轉了。她一時高興,便堅持給老吳燉補品吃,吃著大半個月了,這病情竟然漸漸好轉了。連大夫看了,都覺得驚訝。


    吳夫人一方麵覺得自家老吳是福大命大,另外一方麵也是知道,阮會珍是功不可沒啊。所以知道阮會珍回來之後,就立馬來找阮會珍道謝了。


    吳局長麵上倒是挺淡定的,“我這條命算是被會珍給救回來了,這次來找你,可是專程有事情想和你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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