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彬道:“我自有師父教我,哪個勞你多嘴了?鹹吃蘿卜淡操心!”


    羅金盤忍不住喝道:“你嘴巴放幹淨點!”


    鄭國彬道:“姓羅的,別以為找了個惡人做師父就有靠山了,你下半身不遂的毛病,你這位師父治得好嗎?”


    羅金盤勃然大怒,這正是他的痛處,幾年來,尋醫問藥,始終沒有好,偶然看見了馬藏原聲稱是氣功大師,四處表演本事,就連忙投奔,想著能不能用氣功治好自己那毛病,馬藏原也看重了羅金盤有些本事,倆人一拍即合,後來一聊,竟提起了曹步廊,馬藏原喜出望外,便帶著羅金盤四處打探曹步廊的下落,而今終於找到。


    眼瞧著羅金盤要跟鄭國彬開罵,馬藏原一笑,道:“金盤,讓著師弟點。年紀小,不懂事嘛。”


    羅金盤恨恨的瞪了鄭國彬一眼。


    曹步廊道:“你到底來找我是幹什麽的?說的明白點吧。”


    馬藏原說:“那我就明說了。剛才提到師弟有個女兒,為兄要是記得沒錯,侄女叫晚春,對吧?今年也有十六歲了吧?還沒嫁人吧?”


    鄭國彬一聽這話,急了,嚷嚷道:“你打聽我師妹幹什麽!?”


    馬藏原沒有理會鄭國彬,而是繼續說道:“師弟,你有個女兒,卻沒有兒子,我恰好有個兒子,沒有女兒,我那兒子今年也十六歲了,正好跟你女兒年紀相仿。而且我那個兒子,長得也不算賴,本事他也從我這裏學了七八成,咱們倆是師兄弟,不如親上加親,結個親家,怎麽樣?”


    “放屁!”鄭國彬已經是勃然大怒,罵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也不看看你兒子的德性,我師妹能看上這東西?撒泡尿照照再來胡咧咧!”


    鄭國彬從前走南闖北,見識過罵人的多了,平素裏是不張口,張了口也罵的厲害,馬藏原雖然惱怒,但又不能跟小輩一般見識,和他對罵,隻能是挨了不還口,假裝沒有聽見罷了。


    曹步廊暗暗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


    馬藏原從口袋裏掏出來一遝子錢,伸到曹步廊麵前,說:“師弟,這是彩禮錢。”


    曹步廊沒有接。


    馬藏原說:“師弟現在不喜歡錢了?或是嫌少?”


    曹步廊說:“這世上沒有不愛錢的人,不過,你這騙來的髒錢,我可不敢收。”


    馬藏原臉色一變。


    曹步廊又說道:“我女兒還小,也配不上你兒子,師兄還是不要惦記了。我知道你的來意,無非是衝著《厭勝經》來的,你直接開口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拐彎抹角,要跟我結成親家?”


    馬藏原把手縮了回去,幹笑了兩聲,說:“那依師弟的意思,是不願意把《厭勝經》拿出來了?”


    曹步廊說:“不是不願意拿,是《厭勝經》已經沒了。”


    馬藏原臉色一白,驚道:“怎麽會沒的?!”


    曹步廊說:“那是不祥之書,我給燒了。”


    馬藏原喝道:“我不信!你怎麽可能舍得燒了那書?!那可是本門至寶!”


    曹步廊說:“厭勝門都沒有了,哪裏還有什麽本門至寶?師兄還是打道回府吧。”


    馬藏原愣了半晌,忽然賠笑道:“師弟,就算是書燒了也沒事,你就是活著的書!你再寫出來不就成了?”


    曹步廊搖了搖頭,說:“這幾年,我的記性大不如從前,許多事情都忘了,尤其是厭勝術,已經忘得幹幹淨淨了。”


    馬藏原說:“師弟,你如果能寫出來,我給你一萬!”


    鄭國彬吃了一驚,這時節,政策剛剛放開,人人都想發家致富,可是一個鎮子也難出一個萬元戶,馬藏原從哪兒弄的那麽多的錢?


    曹步廊卻絲毫不為所動,仍舊是淡淡的說道:“師兄就不要為難我了吧,我真是忘了。”轉身又對鄭國彬說道:“咱們回去睡覺吧。”


    第十七章 走為上計


    兩人開了遠門,往院子裏進,馬藏原咬著牙,惡狠狠的低聲說道:“曹步廊,你別想糊弄我!你是鬥不過我的,馬吃草馬吃草,我是馬你是草,你不聽我的話,遲早要被我吃掉!”


    曹步廊說:“隨便你。你愛在門口守著,就在門口守著吧。”


    說罷,曹步廊和鄭國彬進了院子,把院門給上了閂。


    兩人走到屋裏,武怡和曹晚春都沒有睡,武怡問道:“是不是那個馬藏原找上門來了?”


    曹步廊說:“不要多問了,快收拾東西!隻那要緊的,必需的,收拾好了,咱們從暗道裏走!”


    鄭國彬吃驚道:“師父,咱,咱們要逃嗎?”


    曹步廊說:“馬藏原這個人極其陰險歹毒,做事從來不擇手段,他不會放過我的。他現在收的徒弟多,手上又有錢,如果單單是我一個人,我也不懼他,但是現在一家老小,咱們不去和他硬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鄭國彬心中老大的不服氣,但是曹步廊已經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反駁,便去幫助師娘、師妹收拾東西。


    很快收拾完,曹步廊已經打開了暗道的口子,說:“我原來特意留了這麽個機關,就是怕有朝一日會遇到麻煩,不易脫身,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四人一個個進去,悄悄的出了鎮子。


    夜色昏沉,漆黑如墨,曹步廊帶著徒弟、妻子、女兒直奔小路。


    幾乎是同時,馬藏原和羅金盤翻進了曹步廊家的院子裏,隻看了一眼,馬藏原就說:“這個師弟,真是屬兔子的,又跑了。”


    羅金盤道:“跑了?咱們一直在門口守著的啊。”


    馬藏原道:“有地道。”


    羅金盤道:“那咱們快追吧?”


    “不用。”馬藏原笑了笑,道:“有一幫老朋友也在找他呢。”


    羅金盤“哦”了一聲,隨即又說道:“師父,可千萬別讓別人先從曹步廊那裏搶了《厭勝經》啊。”


    “這倒是不會的。”馬藏原篤定的說道:“除了我,沒人能算計過他曹步廊,要是曹步廊連那幫小癟三們都對付不了,說明《厭勝經》上的本事也不過如此,咱們還搶書幹什麽。”


    “師父真是老謀深算,算無遺策啊!”羅金盤不失時機的讚歎道:“徒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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