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木震和蔣波淩各自叫來家中的親友,相聚一堂,盤桓講述禦靈術的要旨,不料,在此過程中,兩人出現了分歧,先是討論,互辨高低,結果爭執不下,便開始分是非對錯,兩家人吵成一團,誰也不服誰,於是,木震便提出下場驗證,而蔣波淩也欣然同意。


    結果,在兩人下場互較高下之時,木震出手過於孟浪,放出貓頭鷹,誤傷了大意的蔣波淩,木家人一片叫好,蔣家眾人麵子上便掛不住了。


    尤其是蔣波淩,慍怒之下,說道:“剛才是我沒有提防,並非是木兄你的貓頭鷹厲害!不說別的,就是我隨隨便便拿出一條蛇來,你的貓頭鷹都敵不過,更不用說傷我了。”


    貓頭鷹原本是蛇的天敵,蔣波淩居然說出拿蛇來對付木家的貓頭鷹,明顯是有恃無恐,但木震贏了一陣,便托大起來,笑話蔣波淩道:“蔣兄,不是我看輕你,實在是你的理論有問題。這樣,我站著不動,讓你放蛇咬我!我敢保證,你的蛇到不了我跟前,就被我的貓頭鷹給吃進肚子裏啦!”


    木家眾人洋洋得意,蔣家眾人紛紛唏噓。


    蔣波淩氣道:“當真?!”


    木震擺個架勢,道:“蔣兄盡管放蛇過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待會兒要是蔣兄的寶貝死了,可怪不得我啊。”


    “好!”


    蔣波淩被木震再三挖苦激將,怒不可遏,當即喚出靈蛇,去咬木震。


    那靈蛇是蔣波淩自小養大的,馴養多年,遠非一般的靈蛇可比,眾人隻瞧見一道光閃過,木震的脖子便被咬了一口——而他那貓頭鷹還沒反應過來!


    眾人大驚,蔣波淩也從盛怒中清醒過來,連忙招呼木震躺下,要給他上藥解毒。


    但木震剛剛誇下海口,就被打臉,自覺受了奇恥大辱,絕不肯要蔣波淩的解藥,隻讓木家的人抬著自己回家,說自家的藥就能解。


    但中毒之事,豈可兒戲耽擱?更何況那靈蛇的毒性非同一般!


    木震未出禹都,便即身死!


    木家的人悲痛萬分,帶著木震的屍體返回木家,將其安葬。


    隨後,木家族人在木震長子木菲空和長女木菲明的帶領下,舉族前往蔣家尋仇,卻又被蔣波淩、蔣赫地父子打的大敗,木家族人和靈物均死傷慘重,木菲空也身受重傷,未活過天命之年。而蔣波淩的庶子蔣赫天也在那一戰之中喪生,甚至還未留下子嗣。蔣波淩受了暗傷,為此也不得長壽。


    在那以後,兩家時有爭執,相互消耗,致使兩家都大傷元氣,尤其是木家,在木菲空死後,其子嗣未及長成,其姊妹中,木菲清出家,木菲明獨力難支,便致式微,一蹶不振,本來是術界江湖中的一流世家,而今已淪為名不見經傳的二、三流之家了。


    我手中控製住的這人,既然被那翠衫女子喚作是“阿賜”,那必定就是木菲空的長子木賜了。


    可是眼下,這木賜受內傷所噬,那翠衫女子看起來又溫婉善良,雖說是明瑤的仇家,可有打的必要麽?


    明瑤正冷冷的盯著那翠衫女子。


    那翠衫女子也呆呆的看著明瑤,片刻之後,她忽然一笑,道:“原來蔣家的人也生的這般好看。”


    我不禁愣住,這是什麽話?


    明瑤也怔了怔,反問道:“蔣家的人,難道不許生的好看麽?”


    那翠衫女子嫣然道:“木家的長輩經常諄諄教導我和阿賜,說蔣家的人,各個凶狠惡毒,均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我聽得多了,便以為蔣家的人各個都生的豺狼樣貌,而今見了姑娘這般人物,卻是天仙一般的模樣,我竟不敢相信是蔣家的人了。”


    明瑤“撲哧”一笑,臉頰稍稍紅了,道:“大姐倒是會誇人。您長得可比我好看多了。”


    “我姓丁,小名喚作阿嬌。”那翠衫女子道:“姑娘怎麽稱呼?”


    “丁阿嬌,可真是人如其名,嬌滴滴的。”明瑤道:“我叫蔣明瑤。”又指著我,道:“他是麻衣陳家神斷先生的長子,喚作弘道。”


    “麻衣陳家的人啊。”阿嬌瞥了我一眼,道:“怪不得如此俊朗,一表人才,和明瑤妹子相配,真是珠聯璧合,天生的一對。”


    第268章 五行異端(二十五)


    被阿嬌這麽一誇,我雖覺不好意思,但對其卻更增好感。


    明瑤也是歡喜嬌羞,道:“沒想到木家的人裏,也有丁姐姐這麽好的人。”


    阿嬌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聽前輩們說起蔣、木兩家的往事,經常歎息,那本來就是一場誤會,沒來由讓兩家生生世世做仇人,何苦呢?”


    “誰說不是呢?”明瑤道:“我就不願意與人結仇。大家高高興興的,不好麽?”


    阿嬌道:“所以,我今天想求妹子一件事情。”


    明瑤點頭道:“我答應丁姐姐了。”


    阿嬌訝然道:“我還沒有說,妹子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就敢答應麽?”


    明瑤笑道:“丁姐姐要求我的事情,無非是讓我不要對尊夫吐露我的真實身份。”


    “妹子可真是聰明!”阿嬌驚喜交加,道:“確實如此!”又歎息一聲,道:“我這外子生性倔強,又常常被他那大姑木菲明教唆,日夜以複興木家為己任,使盡手段,這噬魂鬼草就是這麽吞下去的……”說話間,阿嬌已經又開始垂下淚來。


    我頓時心生憐憫,道:“木先生受噬魂鬼草所害,就沒有治愈的辦法麽?”


    阿嬌道:“治愈的法子自然是有的,隻是對他來說太難。現今,最要緊的是他把神智給清醒下來,讓內心澄明,然後再有一股純淨平和的外力注入體內,幫他調息,這樣他才能反控噬魂鬼草,不為所害。”


    我聽了暗喜,道:“那我可以試試,幫木先生一把。”


    阿嬌驚道:“你?”


    薛清淩忍不住大叫道:“不要幫他!他又會打人!”


    明瑤道:“允許你說話了?”


    薛清淩忿忿道:“就會說我。”


    我體內有的是純淨平和的力道,修煉婆娑禪功以來,成就也不小,幫助他人內心澄明,恢複理智或許並不是什麽難事。


    於是,我說:“木先生,得罪了。”


    我把雙手一鬆,那木賜脫得身來,又要發狂,我十指掄起,把“行雲拂”手法施展開來,瞬間封了木賜上、中、下三路穴道,緩緩把其放倒,然後開始以婆娑禪功助力,從木賜的百會、風府開始注入,一手運氣,一手解穴,氣過一路,便解一路……


    須臾,那木賜的眼神漸漸平和下來,神情中的狠戾模樣也消失不見,神智已然恢複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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