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一隻爪子!”計千謀喃喃歎道:“真是怪物!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夏潁看向薛笙白,道:“現在你信了?”


    薛笙白無語。


    許丹陽賠笑道:“眾位真是好手段,我也是命脈中人,咱們算來是同道。還要請教幾位,這山語究竟為什麽要模仿人說話?”


    夏潁沒有說話,範瞻冰道:“為了殺人啊。”


    許丹陽驚異道:“殺人?”


    “是呀。”範瞻冰道:“它們羞於見人,卻還要殺人,隻能用這法子。野猴子本來不會說話,但是和人的魂魄糾纏在一起之後,時日長久,就全都會了人話,而且極其擅長模仿人言,但它們並不懂是什麽意思,學到什麽,就說什麽。隻要有人在夜裏出現在林子中,它們就會用這種法子來折磨人,直到把人給折磨死,然後吃人的屍骨,取人的魂魄。”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五大隊諸人也都麵麵相覷,臉色難看的厲害。


    當真是天下之大,無怪不有。


    今天若不是江道複、範瞻冰等四人湊巧來滅山語,我們這群人說不定就真的要死到這片野林子裏了,到時候,屍骨無存,魂魄還得跟野猴子作伴,再去害別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我心有餘悸的說道:“四位師兄師姐,今天真是多謝你們了。我們都欠你們一份恩情!”


    “欠什麽人情?”薛笙白道:“咱們又未必能死到這裏麵。”


    叔父道:“白天出不去,晚上學你說話,你能受得了幾天?別不識好歹!”


    薛笙白不敢作聲,許丹陽又是賠笑,道:“確實要多謝四位道友!不過,我剛才聽道友們說,你們之前就在這裏吃過虧?那你們是怎麽脫身的?”


    江道成冷聲道:“你們幾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們憑什麽跟你說?!”


    許丹陽“嗬嗬”道:“這位道友誤會了……”


    “好了!”江道成打斷許丹陽的話,道:“連姓名都不願意講,還說別的幹嘛?!”


    薛笙白一臉憤憤,計千謀皮笑肉不笑,袁重山麵無表情,許丹陽尷尬的看向叔父,叔父裝作沒瞅見,許丹陽又看我,我覺得也不好讓他太過難為情,便替他問,道:“江師兄、範師姐,你們那時候是怎麽走出去的?”


    範瞻冰的臉突然一紅,道:“說起來,那次也怪我太任性了,一不小心闖了大禍。”


    “那怎麽能怪你呢?”江道複柔聲說道:“你也不知道的呀。”


    範瞻冰道:“還是我太任性,明明知道是有危險的。”


    江道複說:“那也是人之常情……”


    任誰都瞧得出來兩人略顯膩歪,我還罷了,感覺挺美好溫馨,叔父卻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道:“你們倆,這是在處對象?”


    範瞻冰的臉色更紅了,腦袋深深的垂了下去,不作聲響。


    江道複雖然也頗為尷尬,但好歹是個漢子,勉強笑了笑,說道:“好叫相尊知道,我們江家和範家已經訂過親了。”


    叔父點點頭,道:“門當戶對,不賴。”


    我也喜道:“好,真好。”


    江道複不想把這個難為情的話繼續下去,連忙撇開說回正事,道:“那一次,其實是阿冰來茅山玩耍,我和我十三哥、十三嫂陪她一起。黃昏時候,我們四人下了茅山,也是紅葉道長好心,特意交待我們要快些趕回家去,不要在路上隨便亂逛,尤其是不能進這片林子裏,說會遭遇怪物山語。哪想到——”


    “哪想到紅葉道長越是不讓我們來這裏,我就越是好奇。”範瞻冰理了理頭發,自責式的一笑,道:“那就是我任性不懂事了。我們經過這片林子外麵的時候,就覺得怪怪的,但我就偏偏想進來看看,甚至還想瞧瞧究竟什麽是山語。複哥拗不過我,就跟著我進來了,還連累了十三哥、潁姐……結果,我們進來沒多久,就迷了路,而且也被那些個山語學說話,幾乎把我們給嚇死、折磨瘋掉!”


    我道:“那你們到最後是怎麽脫險的?”


    範瞻冰道:“是紅葉道長不放心,和一竹掌門下山來進林來看,把我們給引出去的。”


    叔父詫異道:“一竹老道進來這林子能出的去?他的道行有那麽高?”


    “凡事事先有準備就好辦的多。”範瞻冰道:“一竹掌門和紅葉道長進來林子的時候,每隔一丈就貼兩張符,作為路引。直到尋到我們以後,又循著‘路引’走了出去。”


    “好哇!”叔父頓時瞪眼道:“這個老奸巨猾的貨,明明知道這裏有危險,居然不事先囑咐我一聲!”


    我道:“大,一竹道長也不知道咱們會進來這裏的。”


    江道複也笑道:“在一竹掌門眼中,有什麽危險能難得住相尊呢?對了,相尊和陳師兄你們是為什麽進這片林子的?”


    “我們啊,嗯,是追一個邪教徒。”叔父道:“他已經死了。”


    說完這句話,叔父還低聲嘟囔了一句:“算來算去把自己帶進去了,***腿……”


    我知道叔父言語中的意思,那是說叔父算計張易,想在這林子裏套張易的話,結果沒想到我們差點死在這裏。


    範瞻冰等卻沒有理會叔父那話,隻是吃驚道:“你們找的那個人,被山語給折磨死了?”


    “不是。”我道:“是一種從人臉裏鑽出來的肉蟲把他害死了。”


    “臉裏鑽出來的肉蟲?”範瞻冰的臉色變了。


    “對,很惡心的。”我說:“還會生翅膀,飛的極快,傷人異常厲害,挨著就透!”


    “啊?!”江道複、範瞻冰等全都愕然,道:“這林子裏還有這種怪物?怎麽我們之前就沒有遇到?”


    “我們之前懷疑那肉蟲是這個林子裏的怪物,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林子裏的怪物。”我道:“可能與一個邪教有關。”


    叔父道:“不說肉蟲的事兒了,還說這個叫山語的野猴子,你們今兒黑進來的時候,貼符了沒有?咱們能不能循著符出去?”


    “沒有貼符。”江道成硬邦邦的說:“我們今天夜裏來,就是要滅掉它們!滅掉它們,就不怕走不出去了。”


    “你們有啥法子弄死它們?”叔父道:“就一棵樹一棵樹的找?不是有的會藏到地下麽?對了,你們剛才找山語的時候,用燈籠蓋著眼是啥意思?”


    “這四個燈籠是我們特製的。”江道複指了指那四色燈籠,道:“除掉那些山語就用它們!”


    “這,這燈籠紙是符紙拚接成的?”許丹陽瞧了那四色燈籠幾眼,突然吃驚道:“裏麵的味道,也像是,像是命丹的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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