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我被這種聲音弄得快要崩潰了的時候,突然間身體一下子就出現在了半空之中,然後倏然往下墜落了去。


    急速的墜落讓我充滿了未知的恐懼,下意識地雙手揮舞,似乎抓到了什麽。


    然而還沒有等我抓緊,那玩意就斷裂了去。


    是樹枝。


    我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自己抓到了什麽,那樹枝和樹葉不斷拍打著我的身體,而幾秒鍾之後,我重重地跌落在了厚厚的落葉之上。


    即便如此,巨大的反震力還是將我肺腑之中的氣血弄得翻騰不休,我深受巨創,感覺腦袋嗡地一聲響,雙眼一黑,人就昏死了過去,再也沒有任何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種古怪的叫聲給弄醒,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來,能夠瞧見參天大樹的枝葉,以及夾雜其間的星空。


    我想要坐直起身子來,結果剛剛一動彈,卻發現脊梁骨好像斷了幾根。


    一動,全身便是一陣劇痛。


    疼痛讓我眼冒金星,忍不住呻吟了幾聲,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間傳來了低低的嚎叫聲——嗚、嗚、嗚……


    我斜眼看去,瞧見發出這聲音的,並非旁的,而是一頭滿眼綠光的野狼。


    這是一匹宛如野馬一般的巨狼,它在離我十米開外的地方虎視眈眈,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撲將而來,不過大概是我身體裏麵聚血蠱的氣息讓它有些顧忌,故而即便是眼饞,卻到底還是在旁邊不斷遊走,試圖探知出我的底細來。


    我心中生出了幾分歡喜來,因為幸運的事情是我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而不是在睡夢中給一頭惡狼叼去了腦袋。


    緊接著我開始回憶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來。


    所幸的一點,是我身子雖然摔得不成模樣,但腦子卻沒有弄壞,想起了在此之前,我們是在茶荏巴錯的世界盡頭那兒。


    在蝴蝶公子將那篝火熄滅的一瞬間,陸左按照著我的指引,最終用天龍真火選擇了一個世界,然後將我們都給包裹著到了這裏來。


    緊接著我從高空墜落,雖然經過無數枝葉的緩衝,但最終還是摔到了身體。


    他們人呢?


    我腦海裏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這麽一個問題。


    雜毛小道我不知道,但無論是陸左、還是屈胖三和朵朵,他們三人都能夠禦空而飛,別說這幾十丈,就算是萬米高空,也能夠來去自如。


    如果我們跌落在了一起,這個時候肯定會有人過來管我的,而不是任我躺倒在這腐爛樹葉和淤泥混雜的樹下,被那野狼虎視眈眈。


    思索了好一會兒,我得出了一個可能性來。


    那就是我們估計是在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分散開去了,要不然是不會變成此刻模樣的。


    這還是最好的結果,而更壞的事情是我們進入了不同的世界。


    那問題可就嚴重多了。


    我盡量朝著好的方向去思考,然後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不遠處的那頭惡狼身上來。


    這畜生長得跟一頭馬駒似的,這般高大身子的野狼,在地表世界是不可能出現的,那麽這裏一定是與我們所要去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


    而我當初瞧見的畫麵,卻是自己在荒域時碰見的少女安。


    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麽在那麽多飛速流轉的畫麵裏麵,瞧見她,但我卻能夠有幾分的把握,我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是荒域沒錯。


    因為這樣的靈氣濃鬱度,與我印象中的荒域是吻合的。


    那麽大的野狼,在荒域也算是正常。


    隻是,為什麽荒域的世界,會出現少女安的圖像呢?難道是因為她青鸞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我並不算是笨人,三兩下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想清楚了,而這個時候,那頭野狼也結束了前期的試探,開始躡手躡腳地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它的腳步輕盈,身子弓起,表現出隨時都準備離開後撤的樣子,不過閃著綠光的眼睛,和流著口涎的嘴,卻充滿了侵略性。


    啊……


    我努力地吼了一聲,那玩意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發現我並沒有動彈,反而放心了許多,開始朝著我靠近。


    沒一會兒,它口中喘息出來的腥臭之氣,都已經撲到了我的鼻子前麵來。


    它開始圍著我試探,脊椎摔到了的我半邊身子都動彈不得,麻木僵直,所以做不出什麽太有威脅性的動作,眼看著這玩意不斷地試探,我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這般的畜生,倘若是我沒受傷的時候,來多少殺多少。


    隻是,現在的我,真的就要死在它的嘴裏?


    我充滿了悲觀的心理,試圖呼喚小紅,結果卻如同泥牛入海,半點兒消息都沒有反饋回來。


    在經過了許久的試探之後,那惡狼終於確定了我並沒有反抗的能力,於是沒有再猶豫,張開了滿是腥氣的大嘴,然後朝著我的脖子咬了過來。


    就在死亡即將來臨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的腎上腺素陡然激發,一股力量憑空而來,我動彈不得,卻在瞬間伸出了雙手,抱住了這畜生的脖子,將其狠狠按倒在地了去。


    那玩意一倒地便奮力掙紮,那力氣很大,幾乎要掙脫出我的控製。


    我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放開它,就半點兒機會都沒有了,於是沒有任何猶豫,抱著那畜生的脖子,張嘴就咬。


    野狼的毛發十分紮人,渾身腥臭無比,還帶著濕淋淋的汗水,我死死抱住了這畜生的脖子,努力控製著它的掙紮,然後朝著脖子處的大動脈猛然張嘴,使勁兒將其咬斷了去。


    血管一斷,那鮮血便陡然噴射了出來,腥臭的狼血將我的臉都給弄得一片汙濁,而受痛的野狼也拚命掙紮著。


    我沒有心軟,張開嘴,就著那血管的缺口使勁兒咬去。


    我幾乎咬出了一大團的皮毛和軟肉,將那惡狼的脖子咬去了小半邊,這畜生方才最終停止了掙紮,軟綿綿地趴倒在地,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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