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匿身符剛開不久,就有人從遠處來到了這附近。


    他們一掠而過,十幾秒過後,卻是又折了回來。


    我和俞千二都不約而同地屏起了呼吸。


    這時有一個人在不遠處開口說話了:“堂主,那家夥在前麵不遠處失去了蹤跡。”


    說話的是那個猥瑣的小矮子,而緊接著那金絲眼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怎麽搞得,難不成他還能插翅膀飛了?”


    女人說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李生你忘記了,他可還有一頭夜鷹。”


    什麽?


    這金絲眼鏡不姓趙,姓李?


    小矮子不滿地說道:“羅情你也別忘了,那夜鷹給我射死了。”


    女人說他就不能有第二頭?


    “夠了!”


    金絲眼鏡突然一下惱怒了起來,喝止了兩人的爭吵,然後用陰沉的聲音緩緩說道:“帥爺費盡法力,將你我送到這個鬼地方來,就是想著憑那東西設下伏筆,沒想到給我們弄砸了,東西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給人帶走了,你們自己想想,回去之後,誰能承擔帥爺的怒火?”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一陣哆嗦,過了好一會兒,女人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件事情的主要責任人李澤宇已經死了,我們到時候說清楚,應該就可以了吧?”


    “狗屁!”


    金絲眼鏡一字一句地說道:“趕緊給我找,若是找不到人,你們也都別回去了,就死在這裏吧!”


    是!


    其餘三人紛紛應諾,然後四散開來,而金絲眼鏡則在周圍緩步走著。


    他走得很慢,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在巡視著這一大片的林子,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聲音突然在很近的地方響了起來:“閣下應該是苗疆萬毒窟俞家一脈的人吧,說起來,咱們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的,做事何必這般絕?你手上的那東西,對你而言,並無什麽用處,不如交出來,我承你一份情……”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向了俞千二,而他的臉色蒼白,好像有一些支撐不住了。


    我扶著他,讓他別倒下,也別弄出動靜來。


    金絲眼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閣下應該排行千字輩吧?你們家的千五和千七,都在我帥爺的手下做事;說起來,咱們也是有些緣分的,何必為了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小雞崽子,與我作對呢?”


    他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咫尺:“我知道你就在這裏,我數十聲,你若是不出來,便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他開始數數:“十、九、八……”


    他數得很慢,聲音幹澀,然而數到後麵的時候,我發覺他的氣息有一些紊亂了。


    這是激動的,也是急躁所至。


    這個時候,我也感覺到俞老爺子的身子在顫抖,顯然也是十分緊張。


    數數再繼續:“三、二……一!”


    當說道“一”的時候,那顯得彬彬有禮的家夥終於忍受不住了,怒聲罵道:“我操你大爺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若是抓到你,看我不把你的皮剝光,筋骨都抽出來!”


    他開始變得狂躁,也出手了,我感覺周圍的大樹紛紛倒落了下來,到處都是轟然倒塌的聲音。


    有一時刻我甚至感覺我們藏身的地方都被劍風掃到。


    然而終究沒有。


    那人暴怒地發泄一陣,最終無奈離開。


    然而過了十幾分鍾,他又悄然回來一次,發現沒有任何蹤影,方才離去。


    一直到這個時候,俞千二終於放鬆了下來,癱軟在地,而他身後背著的那活物也露出了半個腦袋來。


    第四十章 高燒小孩


    瞧見這個兩歲多大、處於昏迷之中的小男孩,我一愣,說前輩,這孩子是怎麽回事?


    俞千二聽到,慌忙將背在身後的藤筐給取下來,把雜草拿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按在了那小男孩的脖頸上,閉目感受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老友,我終究還是沒有成功……”


    我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麽,瞧見小男孩肥嘟嘟的,都快成一個肉球了,身上的皮膚跟初生嬰兒一般細膩,卻用一件髒兮兮的麻布包裹著,便從乾坤袋中摸出了一件棉布t恤來。


    我遞給俞千二,低聲說道:“前輩,那這個給孩子穿吧,你看他身上好多處都磨爛了。”


    俞千二也不客氣,將孩子放在幹草上,然後小心翼翼地解開那麻布來。


    果然,因為處理得粗糙,孩子身上好幾處都是血痕和擦傷,很是淒慘。


    俞千二的手上滿是老繭,托我道:“有沒有外傷藥什麽的?”


    我說還真有。


    瞧見我拿出來的棉紗和棉簽、碘酒,俞千二一直顯得很嚴肅的表情終於柔和了一些,咧嘴說道:“沒想到你還有納須彌於芥子的法器,著實不錯。”


    我給這小男孩處理傷口,又小心翼翼地用紗布包裹,最後將我那件大t恤撕開,取出針線,臨時給他縫了一套小衣服。


    我做這個的時候,俞千二在旁邊盤腿,打坐回氣。


    等我弄完之後,他睜開眼睛來,對我誇讚道:“你的手還真的挺巧。”


    我剛才不小心觸摸到那小男孩身體的時候,感覺如火爐一般燙。


    這溫度得有七八十度了,常人早就死了,他卻還留有一絲氣息,不過卻也虛弱無比,仿佛隨時都要死去。


    我瞧見俞千二開口,忍不住說道:“前輩,那幫人沒有走遠,肯定還在這附近,我們一時半會兒走不脫;我這裏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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