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翻,一邊撇嘴,說都是些什麽破爛玩意啊,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咦,等等,這是什麽?


    她用右手纖長的食指中指,和從箱子的間隙裏夾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錦繡布袋來,對著外麵的光線打量了一下,臉色不由變得奇怪起來。


    我瞧見那散落一地的珠寶,她瞧都不瞧一眼,唯獨對這錦繡布袋情有獨鍾,不由得好奇,說這是什麽?


    蟲蟲大概看了一分多鍾,這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說巴鬼切這家夥的收藏裏麵,估計也就這個東西算是不錯,這一回除掉他,你居功至偉,那就歸你吧。


    她將那錦繡布袋一拋,丟到了我的手上來。


    我的目光其實還停留在遞上那一大堆的財物上麵,聽見她把這布袋給我,心中不由得一陣難過——我說蟲蟲姐,你都說我居功至偉,咱能賞點值錢的東西不?


    第六十四章 即刻入境


    蟲蟲瞧見我的目光一直還停留在地上那堆珠寶、美金和金條上麵,不由得哭笑不得,對我說:“怎麽,你覺得我分配不公,對吧?”


    我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隻能嘿嘿笑,說哪能呢,其實說居功至偉,還得是你在運籌帷幄,至於我,不過是賣點苦力罷了。


    蟲蟲瞪了我一眼,說言不由心,有眼無珠的家夥。


    她罵了我一句,然後將那幾本手抄書拿起來,說這三本書,一本是蝴蝶穀的財物賬目,一本是人員名冊,還有一本呢,是修煉飛頭降的法門,對你們都沒有用,我收著;木杖我拿著,當個拐杖用,鏡子念念拿著,可以沒事的時候梳洗打扮,至於這兩個碗,蠻莫一個,獨山一個;所有的錢財你們兩家也是平分,軟鱗甲怪重的,陸言你要是喜歡就穿一件,其餘的也平分——好啦,分贓完畢,嗬嗬……


    她輕描淡寫幾句,就把最涉及利益關係的事兒給辦妥了,眾人之中,隱隱以她為首,所以她的分配,最有權威。


    不過對於她的分配,無論是念念,還是蠻莫五人都不敢接受。


    他們紛紛說這怎麽行呢,我們出力甚少,咋拿了最大分量的東西,這不公平……


    蟲蟲聳了聳肩膀,說什麽最大分量的東西?我不是說了麽,這家夥手上的袋子,才是最值錢的,你們這些都是些俗物,金銀珠寶,於我們無用,但是對你們的族人卻有莫大幫助,拿過去,生活就能夠過得好一點,也就有心思多研究修行之事,不要跟我推辭,本姑娘最不喜歡我的決定,被人質疑了!


    她說得嚴肅,旁人都不敢再多言了,不過臉上都喜氣洋洋的,充滿了笑意。


    與此同時,他們也對麵前這個女子,充滿了敬意。


    接著蟲蟲隨意地把那些錢財分成兩半,讓念念和蠻莫蠱苗的人各自拿著。


    那蠻莫蠱苗的人瞧見這金絲楠木箱也是個不錯的東西,就要了來,直接拿著裝起,由先前對蟲蟲滿眼星星的矮壯少年扛著,而蟲蟲則大略地翻了一下那兩本賬目,隨手撕碎。


    她皺眉說都是些流水賬,這裏麵還有別的地方有錢財,不過蝴蝶穀一破,撿洋落的人就多了,我們還是不要在此久留的好,免得惹上麻煩。


    她不是怕麻煩的人,我不知道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不過大家對她已經是十分信服了,沒有再多言,匆匆離開。


    我們回到了山穀外的那個山洞前,大概整理一翻之後,蠻莫蠱苗的人又跟我們再次道謝,並且將他們現在的具體地址告訴了我們,讓我們北上的時候,務必去一趟他們寨子,讓其餘的人,也好好見一見蠻莫蠱苗的恩人。


    他們離開了,扛著一大箱子,還有巴鬼切的屍身和頭顱,而我們卻並沒有走。


    念念背著一大包的錢財,自然不好上路,而我則是剛剛降伏聚血蠱,也得有一段適應的時間,所以在念念派她那大老鼠去通知族人過來的時間裏,我就抓緊,將這聚血蠱的妙用體會一下。


    我記得以前有一個廣告,叫做“小霸王其樂無窮”。


    這廣告詞如果套在聚血蠱身上,我覺得也是十分合適的,事實上,這玩意就相當於在體內加裝了另外一個心髒,給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和氣息,它有一整套的循環係統,我嚐試著閉氣,結果硬是憋了十來分鍾,竟然也沒有想要呼吸的想法。


    要不是覺得不習慣,我甚至覺得自己都可以無限憋下去。


    汽車的汽缸越多,馬力越大,而人也是。


    我感覺以前的修行,總是到了一定的程度時,就會有一種停滯感,就像爬坡,總是爬到半截就再難繼續,然而此刻卻不一樣,輕輕鬆鬆就彎道過線,總有一種事半功倍的感覺。


    這幾天的時間裏,我幾乎是如癡如醉地在修行、打坐,覺得身子僵直了,就固體練習,沉浸在力量快速增長的世界之中。


    蟲蟲那幾天則除了偶爾叫小紅,呃,也就是我的這個聚血蠱出來陪她玩兒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外麵跑,不知道是幹什麽,我問念念,她告訴我,說蝴蝶毒王巴鬼切的敗亡,使得這一片的勢力被重新劃分了,現在外麵打成一片,正在爭奪那家夥留下的遺產呢。


    巴鬼切遺產的精華,大部分都在蒲團下麵暗格的楠木箱子裏,而蟲蟲告訴大家,說給我的那個錦繡布袋,這是最貴重的一件。


    這般想著,我這才將那已經被遺忘的袋子給摸出來,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除了有用金絲在表麵上穿線,紋出一些古裏古怪的符文之外,並無別的異常,手伸進袋子裏,也是空空如也,啥情況也沒發生。


    一破袋子……


    又過了差不多一天,傍晚的時候,熊火帶著十來個獨山苗寨的兄弟跟著陰靈鼠魔趕到了這兒來,見過禮後,聽念念說起了當日情形,特別是我親手“滅”了飛頭降之事,大為震驚,對著我長長一躬,說多謝陸兄弟了。


    我朝他還禮,說熊榔頭何必多禮,這是那蠻莫蠱苗的事情,你謝什麽勁兒?


    熊火說話不是這麽講的,雖說蠻莫蠱苗與我獨山向來都有嫌隙,但大家畢竟同根同源,在這千裏之外落地生根,也算是同氣連枝,當年蠻莫被巴鬼切斬除,我是主戰派,準備報仇的,結果最終還是被方老以大局為重,攔了下來,心中一直都有掛礙,現如今你幫著報了大仇,叫我怎麽能夠不歡喜呢?


    說罷這話,他又朝著蟲蟲拜了一回。


    這漢子平日裏最為驕傲,能夠讓他這般折服,說句實話,我的心裏麵,挺有成就感的。


    隨後念念將分到的珠寶財物遞交給熊火,這大筆的財富將同行而來的一眾人等都給震住了,獨山苗寨獨立於世,自給自足,雖說是豐衣足食,但也沒有多少進項,哪比得上蝴蝶穀這裏大量種植的罌粟毒品賺錢呢,故而一時間也花了眼。


    苗族人厚道,一開始的反應是震驚,隨後也是無功不受祿,不準備接受此物,最終還是念念將其勸了住。


    熊火帶人過來,將錢物接收了去,又去蝴蝶穀外圍查探了一番。


    因為此番錢財實在是太過於厚重,他們也不敢久留,匆匆離開,而我們則修養妥當,再次上路。


    這一回,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輕鬆許多,鼎爐和主人,到底還是有著很大區別的,我現在比之前的蟲蟲更加活躍,在叢林中恨不得飛奔起來,一會兒又像那人猿泰山,在樹上蕩來蕩去,天性完全解脫。


    這事兒,可比正正經經上班,可要舒爽許多。


    如此走了半天,我方才從興奮之中回過神來,突然發現我們的行李都不見了。


    一開始我太過興奮,腦子發燒,什麽都沒有發現,現在卻好像失憶了一般,我慌忙找到蟲蟲,講起此事,蟲蟲和苗女念念都忍不住哈哈直笑。


    兩人的笑容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了半天,蟲蟲將手伸出來,說把你的錦繡囊拿給我。


    我一愣,從兜裏將那破布袋遞到她的手上。


    蟲蟲接過來,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後從裏麵摸出了一個碩大的背包來,可不就是我的行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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