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言外之意,他把我倆逗了。還什麽在巷子裏集合?我和鐵驢差點糊裏糊塗的當了炮灰。


    我確實對這個赤臉漢子很不爽了,細想想,一次又一次的,他都在耍心眼,更大的問題是,我和鐵驢還次次中招。


    但我更擔心的是寅寅。我問他,“你不是跟寅寅在一起麽?寅寅怎麽沒跟來?”


    鐵驢在我問話剛落也來了一句,說薑紹炎到底在哪?


    巴次仁看看我,又瞧瞧鐵驢,冷不丁不知道先回答誰的話好了。我倆沒催,讓他有緩存的時間。


    最後巴次仁索性爆出一個猛料,也算一起回答我倆了。他說寅寅壓根就沒來那曲,而且按他分析,也應該被擒住了,送到神廟去了。


    我和鐵驢都很詫異,我心說今晚上才跟寅寅通完電話,他怎麽能說寅寅不在那曲呢?


    我也不想跟這赤臉大忽悠瞎胡扯了,我拿出手機,給寅寅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確實接通了,不過巴次仁從懷裏拿出另一個手機,把屏幕亮給我看。


    我發現上麵顯示的是我的手機號。沒等我問啥呢,巴次仁把電話接了,還神奇的用著寅寅的口吻,當著我的麵說起來。


    我是一句話說不出來了,這下也都明白了。


    巴次仁挺惡心的,學著寅寅,最後跟我肉麻幾句後才把電話掛了。


    我打心裏琢磨著,我不相信跟我通話的都是巴次仁,這裏麵一定有個時間點,往簡單了說,從某一時刻開始,寅寅不見了,都是巴次仁頂替著。


    我一來二去的想到了自己用的這個手機,這是巴次仁給的。


    我索性直問,“這手機是不是有貓膩?”


    巴次仁點點頭,又回答說,“不僅是我,色勒寺有門功夫,就是專門模仿別人說的話。”


    這倒不是啥新鮮事,自古就有口技者,隻是我還是頭次遇到口技這麽狠的人呢。


    都說關心則亂,我很惦記寅寅,所以腦筋不咋轉軸了。鐵驢倒是一直冷靜分析著,之後猜測的說,“難道在我和我徒弟進色勒小乘寺後,寅寅就被擒住了?”


    巴次仁再次嚴肅的點頭,還強調,“你們就不該把薑紹炎送到藏地冰凍,因為他和寅寅,還有你!”說到這而,他指了指我,“你們仨都是絕佳的養蟲的寄主,大主持怎麽可能放過機會,讓你們回去呢?”


    第四十九章決戰雲巔


    我早就知道,巴次仁了解我們仨的情況,但沒料到他會了解到這麽詳細,連薑紹炎被冰凍的事都知道。


    細想想,他說的沒錯,薑紹炎本身就是半個活屍,寅寅是特案組裏唯一能操控活屍的人,而我本身帶有特意的毒血,這真的都是養蟲的好地方。


    我覺得我們自打進入藏地後,就跟落入敵人的圈套與陷阱裏一樣,現在連寅寅也沒了,我們的實力又弱了一大截,似乎也隻有眼前這個赤臉漢子能幫我們一把了。


    我和鐵驢挺蒙圈的,因為陰謀背後的疑團也實在太多,但現在根本顧忌不上這個,一切都先以救人為重。


    我倆交流下眼神,又一起問巴次仁,能不能說說接下來的計劃。


    巴次仁又把注意力放在幹屍身上,頭也不回的說,“我本來想對色勒小乘寺下手,把神廟大主持引過來,但你們的出現,尤其薑紹炎和寅寅被擒,讓計劃不得不變一下,咱們隻能去神廟了,救人的同時,跟那老妖精在雲巔之處決一雌雄。”


    我最敏感的就是那個所謂的神廟,不僅僅是因為它的神秘,更因為它海拔太高。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老主持早就習慣並適應了,而我們占不到地利,很可能還得帶著氧氣瓶,無形中等於說,戰鬥未打響,我們就弱了一截。


    但我又想不到別的辦法,隻好在心裏連連苦歎。


    鐵驢有個問題,指著幹屍說,“我們去神廟跟這個死和尚又有什麽關係?”


    巴次仁拿出愛不釋手的樣,對著幹屍摸起來,趁空說,“關係大了,知道麽?這是個鑰匙,沒有它,咱們就根本進不了神廟的大門。”


    我詫異了,順著巴次仁的話往下想,難不成神廟有一個超級大鎖,要把死和尚塞進去才能開啟它嗎?


    但死和尚身子都幹了,也一定很脆碎,要是中途就掰斷了可怎麽辦?


    巴次仁愛不釋手的勁兒最後都集中在幹屍的眼睛上,他雙手一起,反複摸著幹屍的眼眶。


    這給我和鐵驢傳遞了一條信息。鐵驢歎了一句說,“原來是眼虹膜密碼。”


    我也懂了。巴次仁笑了笑,還猛地把幹屍雙眼皮扒開。


    我和鐵驢都湊近了觀察。我發現幹屍的眼珠子有點發藍,這讓我想起外國人了。


    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心說難道是外國和尚?那可真應了那句話,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鐵驢更懂行一些,他咦了一聲,又提醒巴次仁,“我說紅臉爺們,別怪做兄弟的沒提醒,這死和尚的眼睛分明是玻璃的,你弄到假貨了吧?”


    巴次仁一驚,猛地扭頭看了看鐵驢,又盯著死和尚。


    我借機還用手對著一個眼珠摸了摸,沒錯,那質感分明就是個玻璃。


    我有些鬱悶的看著巴次仁,心說我們仨拚了一六八開,沒想到還是沒敵人圓滑。看來我們還得重返小八塔的寺廟,找到真正的鑰匙。


    但我這擔心有些多餘,巴次仁也跟我一樣,對倆眼珠摸了摸後,歎了口氣,說這不是玻璃,眼珠是真的,隻是被蟲毒影響了,變得玻璃化了。


    我聽過氣化、液化,但還是頭次聽到玻璃化這個名詞,也不知道是不是巴次仁臨時瞎編出來的。不過他都這麽說了,相信準沒錯。


    我又考慮一下未來計劃,既然我們要去神廟,帶著這個老和尚的幹屍也真不方便,我又問巴次仁,要不要把眼珠子挖出來?我們隻帶這倆小東西,也能省不少事,而且我本身就是法醫出身,解剖這個,沒啥難度。


    巴次仁說不行,因為沒了幹屍的供養,眼珠很快就癟了甚至枯萎了。


    我品出言外之意,心說難道這幹屍還沒死透,裏麵有養分?


    巴次仁又說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人,前往神廟。我和鐵驢都讚同這觀點,因為今晚這麽一鬧,小八塔寺廟的僧眾肯定都敏感了,也會盡快把事情通報給神廟的。


    我們稍微收拾一下,趁空吸了根煙,算是提提神了,隨後一起下樓退房。


    幹屍還被巴次仁裹在大袍子裏背著,它臉更被遮的嚴嚴實實的。不過還是出了點小岔子。


    我們在旅店前台辦理退房手續時,從正門外刮進來一股強風,把巴次仁的袍子刮開一角,讓幹屍的一小部分臉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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