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驢對我使眼色,我倆都跪在地上,這樣一旦有突發情況,我們能立刻趴爬到地上,鐵驢又把步槍的保險拉開了,再次吼著問,“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依舊沒人理會,鐵驢對著那裏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過去,我看到有的荒草變色了,全被血染紅了。


    鐵驢想了想,招手說,“行了,這種步槍威力很大,她不死也得重傷,咱們可以往前了。”


    我應一聲,我倆一前一後靠過去。但我們還是被陳詩雨騙了。


    當鐵驢猛地扒開一把荒草後,我發現這裏確實停著一輛摩托車,不過車上躺著一個很大、很肥的死兔子。


    血都是從它身上流出來的,而且它脖子上還帶個套,明顯被人硬生生困在這兒的。


    我和鐵驢立刻變得很警惕,但沒等做出下一步反應呢,樹旁一處原本很靜的荒草叢有動作了,一個黑影站了起來,還對鐵驢撲過來。


    鐵驢猛地往旁邊一跳,躲過去了,這黑影又針對我,對我手腕“摸”了一下。


    其實這哪是摸,我手腕很疼,槍也被黑影摸掉了。我懷疑她手上拿著什麽武器呢。


    她打定主意不放過我,又對我展開攻勢,對我脖頸狠狠掃了過來。


    鐵驢提醒讓我快躲。我本想往後退,但這裏草高,一下絆到我了。我直接撲通一聲摔到了。


    雖然這麽一弄很狼狽,但我躲得很徹底,黑影空掃了過去。


    等她再想攻擊時,已經晚了。鐵驢用槍托當武器,對黑影的手砸過去。


    這黑影的身手並不太好,跟鐵驢比差了一大截,她一下中招了,慘哼一聲,還被迫往後退了幾步。


    鐵驢的步槍上也帶著小電筒,他就舉起槍,一來瞄準黑影,二來用電筒照著她。


    我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盯著黑影瞧著。這是一個中年女子,能感覺出來,她長得很美,隻是現在有點狼狽,顯得她有些沒精神頭。


    我敢肯定,自己頭次跟這名女子見麵,但鐵驢卻認識她。


    鐵驢先在不放鬆警惕下,把手槍從地上撿起來,又冷笑著問,“妖女,逃不掉了吧?”


    就憑這話,我知道了,這就是陳詩雨。她以前愛喬裝打扮,所以我隻知其人不知其真正的麵貌。


    陳詩雨也認識鐵驢,甚至還哼了一聲接話說,“老驢,別來無恙!”


    瞧那意思,他倆還挺熟。但鐵驢聽完這話,表情立刻糾結起來,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又說,“既然你叫我老驢,那我就再叫你一次陳隊吧。回想一下,當初特案大隊何等風光,英雄輩出,冷叔的突擊小隊更是王牌中的王牌,你卻把這一切都糟蹋了,你知道自己的罪惡有多重麽?”


    上半截話,鐵驢說的挺感慨,等到後來,他越說越來脾氣,還把電筒上移,指著陳詩雨的眉心處。


    陳詩雨被電筒光弄得難受,卻隻是半閉著眼睛,並沒躲避。而且等鐵驢說完,她又拿出像聽到多大笑話的態度,嗬嗬幾聲說,“成王敗寇,現在我輸了,你說什麽都有理了,但你要知道,自打我帶著手下單幹後,他們的收入比以前翻了多少倍,要不是你們幾個非要不依不饒的攪合,我們還能繼續享福,甚至穩穩過一輩子好日子。”


    “呸!”她還忍不住的對鐵驢吐了一口。


    我發現她吐口水的本領很強,離鐵驢至少兩米遠,這口水竟飛到鐵驢胸口上了,吧嗒一下落了上去。


    鐵驢低頭看了一眼,卻並沒發怒,他也不想多說啥了,讓陳詩雨雙舉雙手就擒,等回到警局錄口供時,她愛怎麽吐槽怎麽吐槽。


    我和鐵驢都沒帶手銬子,我還合計呢,要不要把褲帶抽出來,臨時綁人用。而陳詩雨根本就不想被抓,她狂笑起來,大步往鐵驢這裏走,還邊走邊說,“老驢,想抓我沒門,老娘的字典裏就沒被擒的說法,你衝這兒開一槍,把我崩了得了。”


    她拍了拍胸口,而且說完她突然加速。這是又要反抗的節奏。


    鐵驢很果斷,也真按陳詩雨的話來了,他沒用步槍,反倒舉著手槍,對陳詩雨胸口來了一發子彈。


    我看的很清楚,子彈打進去後,立刻讓陳詩雨胸口上溢紅一片。她身子一軟,借著撲過來的勁,一頭砸到地上了。


    這一刻,我想的是,陳詩雨死了,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追了好幾個案子的背後主謀,最終死在了黑峰山下。


    鐵驢沉著臉,一點放鬆的感覺都沒有。他還把步槍背起來,把手槍放在腰間,又摸著衣兜,拿出手機。


    他手機還沒壞,攝像頭也能用。他先把陳詩雨翻過身子,麵衝上,又把手機開機,給陳詩雨屍體拍了幾張照片。


    之後他翻看照片,念叨句,“老跛子那裏能交差了。”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圖,我又催促鐵驢,用手機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再聯係車或直升機趕過來,把陳詩雨的屍體運走了。


    其實這裏有兩台摩托車,我和鐵驢要想把陳詩雨屍體運出去,也不難,但我不想我倆跟陳詩雨有啥近距離乃至肌膚上的接觸了。


    我自認這話說的沒毛病,鐵驢卻一轉話題,指著陳詩雨跟我說,“快,趕緊給她上藥,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冷不丁有些懵,心說給屍體上什麽藥啊?但又一想,懂了,我不敢相信的問鐵驢,“陳詩雨還沒死?”


    鐵驢點頭說是,又催促我快快救人。


    我徹底迷糊了,也沒積極配合鐵驢。我想的是,陳詩雨既然做了這麽多惡,救她有必要麽?別說還需要她交代什麽事?她的罪證肯定早被薑紹炎掌握到了。


    鐵驢急了,要我說也就是他不會救人,不然真就自己擼胳膊上了。


    最後他看著我,又說了句話,我聽得從心裏往外的被震撼了,也不得不有救她的念頭了。


    第九十九章薑紹炎的電話


    鐵驢說,“於私來看,陳詩雨是你的親姐姐,你忍心不救麽?”


    我想不明白,因為我是家裏的獨生子,戶口本也是這麽寫的,怎麽突然冒出個姐姐來?還是眼前的妖女呢?


    我使勁搖著頭,表示不信鐵驢的話。


    鐵驢並沒啥實質上的證明,但為了增加說服力,他指著陳詩雨告訴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化驗dna,看看你跟陳詩雨的關係有多近。”


    這下讓我覺得,鐵驢沒騙人。我整個腦袋都亂了,也說不好為啥,在潛意識的帶動下,我走上前蹲在陳詩雨旁邊。


    我先把她胸口的衣服弄開,等看著傷口時,發現子彈並沒擊中要害,是貼著心髒與其他髒器之間僅小的縫隙射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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