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這件獄服,讓鐵驢好好緩緩手後,我望著右邊空地上的手槍。


    這槍並沒被子彈打的變形,槍膛也沒啥損傷的跡象,我覺得把它拿回來還能用,問題是,我們怎麽把它拿回來。


    我們都領教到了哨警的厲害,要是盲目出去撿槍,保準被他打死。


    我又不自然的向褲子摸去。我想到褲袋了,隻要把它一頭攥在手裏,一頭拋出去,用褲帶頭卡著槍,就能把它慢慢拽回來。


    但無奈的是,我們的褲子上係的全是鬆緊帶,沒有褲袋。


    冷手和毒梟都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他倆也合計著怎麽把槍撿回來。最後冷手不耐煩了,焦急的往我們身後看看,又跟我們說,“這樣吧,越獄有代價,為了保證整體利益,除了鐵驢以外,咱們仨抓鬮,選出一個人去撿槍,而且就算是死,也要死前把槍丟回來,你倆看怎麽樣?”


    我一合計,這豈不是三比一了?我抓中的概率太大了,毒梟也不同意這法子,他還當先搖頭,那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一樣。


    冷手堅持這個法子,看鐵驢不吭聲否決,他還來勁了,指著毒梟說,“你個怕死的貨,既然這麽怕死,還他媽的越個幾把獄啊?不知道這是勇敢者的遊戲麽?”


    毒梟反駁冷手,說他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懂個神馬。


    他倆在這時候又鬥起嘴來。我發現我們這個四人組真不行,太缺乏組織性紀律性了。


    我正要勸他倆別吵架呢,出乎意料的,哨崗那邊有新變化了。


    第五十一章是敵是友


    哨警原本把衝鋒槍對準我們,現在卻先一轉探照燈,又一轉槍頭,指向我們身後,扣動扳機,啪啪啪的打起子彈來。


    冷手和毒梟被槍聲一刺激,立刻停下鬥嘴了。我們四個也一同扭頭往後麵看去。


    在我們身後五十米開外的地方,這裏有半個小房子,之所以稱為半個,因為它才建完了一半。


    有兩個人影剛從拐角處跑出來,哨警這些子彈都衝著這倆人打去的。


    這倆人也挺機靈,一見苗頭不對,趕緊又縮了回去。哨警的子彈全打在牆上了。


    他倆也不敢露頭,藏在牆後麵。我借著剛才他倆一出一縮的舉動,能感覺出來,這裏麵有個人是瘸子。


    我立刻猜到一個人,老跛子。我挺納悶,心說他不是在監獄正門那裏麽?也因為他的煽動,才讓這些b監區的犯人全腦門一熱進攻大門的。


    他怎麽又跑這裏來了?另外跟他在一起的人會是誰?


    沒等我想明白呢,鐵驢歎了口氣,他沒在乎老跛子兩人,反倒望著右邊空地上的手槍,念叨說,“剛才反應慢了,不然搶槍好了。”


    我也突然意識到了,鐵驢說的對。剛才是多好的機會,我們竟然沒把握住。


    而現在一切都晚了,探照燈又照了回來。我們的先機又失去了。


    我們四個互相間沒說啥,但半個房子後麵躲得那兩人,其中一個忍不住扯嗓子喊了,罵哨警道,“我去你媽了個蛋的,想射老子,不好使!看老子怎麽射你的。”


    我聽出來了,這是大雞的聲音。我對這個變態很頭疼,也沒想到今晚動亂後,他竟然跟老跛子走到一起去了。


    哨警本來沒對大雞的話多感冒,他依舊觀察著我們四個,或許在他心裏,我們才是最大的敵人。


    但大雞真是說到辦到,而且我們也真沒想到,他拿著手槍呢,也不知道從哪個獄警手裏奪取的。


    他根本就是個二百五,不懂打槍。這時衝出來,對著哨崗一頓猛射。


    我算服了他了,啪啪啪連開三槍,其中一槍還打到沙袋這裏來了。也就是我們運氣好,不然真容易來個意外躺槍。


    沒等我們仨說啥呢,毒梟忍不住了,對著大雞罵道,“你奶個腿的,不會開槍別他媽的瞎開。”


    大雞也回罵毒梟幾句,另外打完三槍後,他頓了頓,試著瞄準。


    我很擔心他這麽瞄準後再開槍會不會又打偏,所以全部精力都放在扭頭看大雞上。


    鐵驢倒是對大雞這舉動很滿意,還念叨句,“很好!”


    他整個人又往沙袋右邊緣湊了湊,再跟我們說,“激大雞,讓他逼哨警分神。”


    我們仨意識到這裏麵的重要性。這回不僅是毒梟,連我和冷手也開罵了,各種難聽的詞一時間全出來了。


    大雞是個頭腦簡單的主兒,而且三個人一起罵,這種壓力不小。大雞怒了,也不再瞄準了,舉著槍對著哨崗打起子彈。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潛意識發揮威力了,有一槍還真差點打中地方。哨警身邊的欄杆上冒了一股煙。


    哨警忍不住了,再次調轉槍頭,對著大雞射起來。


    大雞身上冒出幾股血霧,而這一刻,鐵驢也行動了,他再次向右手邊的空地撲了出去,一把將槍撿了起來。


    鐵驢為了爭分奪秒,這次開了一把盲槍,說白了全憑一種感覺,拿起槍舉著就射。之後他一邊開槍一邊觀察形勢,慢慢調整射槍角度。


    這把手槍裏的六發子彈,被鐵驢打出去時,頻率簡直跟衝鋒槍沒太大區別了。


    我躲在沙袋後麵,不敢露頭所以不知道這六槍都打在哪裏了?但開完槍後,鐵驢沒有逃回來,反倒有種鬆了口氣的意思。


    而哨崗處還傳來一個人的慘叫,隨後砰的一聲,似乎有人從哨崗上掉了下來。


    我們仨都麵露喜色,先後跑出去跟鐵驢匯合了。我和毒梟都對鐵驢豎大拇指,冷手卻隻是幹笑,沒啥肢體上的動作表示了。


    不過我無意的看向冷手一眼,發現他眼角有點濕潤,我挺納悶,心說這是哭了的節奏?


    他為什麽哭?就因為看到鐵驢斃敵了?這也不至於啊,尤其他還是軍人出身,性格很爺們的一個人。


    我是想不明白了。而且冷手眼角濕潤也就是短短一瞬間的事,之後又恢複常態了。


    少了哨崗的威脅,我們也不再耽誤了,對著哨崗衝過去。


    這一路上了,鐵驢跑著跑著還發現貓膩了,跟我們說,“有人剛來過這裏,看方向奔著小門去的。”


    我猜他這結論又是通過足印辨認得到的,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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