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矛有一人多高,都說一寸長一寸強。他要是打定主意不近身,就用大矛隔遠捅我,我也沒招。


    我跟鐵驢都很著急,鐵驢還把我帶的手槍搶過來,對著後麵打子彈。我也沒時間看,不知道這些子彈打沒打到敵人。


    我先帶著老貓從巨門裏擠了出去,之後我又盡力哇哇叫著,雖然在水中這種叫法並不響,但我也想盡量催促鐵驢快點出來。


    鐵驢最後沒拿槍,估計是子彈打完了,這槍也沒啥用了,他就順手撇了。他急三火四的往外鑽,隻是趕得不巧,他是個胖子,肚子有點大,一下卡在門縫裏了。


    鐵驢使勁掙紮,我也不得不先放開老貓,過去幫一把。


    我本來心裏七上八下的,心說鐵驢要是真被卡死了,不能及時擠出來的話,等死屍追來後會出現什麽後果?他不得樂瘋了?對著這麽毫無抵抗的屁股一頓狂抽或者狂抓?那樣鐵驢還能活嗎?


    但這種悲觀情況並沒發生,突然間鐵驢身子往前一鬆,全出來了。


    鐵驢這時臉上表情很讓人哭笑不得,有種滿足感也有種欣慰感,這讓我想起便秘患者了,當一下子上廁所拉出屎後,就會是他這種狀態。


    我沒時間瞎扯皮,我倆出是出來了,但不代表危險過去了。我又指了指湖麵,那意思快上岸。


    鐵驢點點頭。隻是我倆架著老貓遊了沒一會兒,湖麵上傳來噗通一聲,有一個人跳下來了。


    他也發現我們了,直奔我們而來。


    我用手電照他,一時間沒轉過勁,愣住了,打心裏還說,死屍不是在我們後麵的巨門裏麽?咋又神出鬼沒的從正麵攔截我們了?


    但這人帶著呼吸器,背後還背著霰彈槍,我又緩了下神,明白了,眼前這位是真邪君。


    我跟鐵驢一起打手勢,我的意思,遠處有地下宮殿,巨門裏有危險,鐵驢的手勢是在告訴邪君,湖裏不太平,咱們快點上岸。


    邪君左看看我,右看看鐵驢的,冷不丁被我倆弄迷糊了,不過他也一定品出來了,我們遇到危險了。


    他是個倔脾氣,一下把霰彈槍拿到手裏,又招呼我們快點上岸,他要獨自去我們後麵看看啥事。


    我覺得不妥,尤其死屍那麽厲害,他別被害了。


    我不想讓他走,也試著伸手拽他,但這手剛伸出去,鐵驢把我攔住了,還使眼色,那意思別管了,我倆帶著老貓走了再說。


    我被這麽一弄,想到一個事,邪君跟死屍一定有啥聯係,或者讓他獨自去找死屍,情況沒我想的那麽糟。


    我又不管那麽多了,跟鐵驢繼續往湖麵遊。接下來的一路,我們並沒遇到啥危險,等爬上岸後,我看到岸邊停著半截木船,遠處還躺著四個昏迷中的小矮人。


    他們一定是被邪君弄上來的,正好我和鐵驢也架著老貓,他能跟小矮人們躺在一起作伴。


    我倆把老貓放在他們旁邊,我又觀察下五個人的情況,小矮人都沒啥問題,而老貓的狀況不太好,脈搏有點弱,甚至還喝了不少水。


    鐵驢單膝跪地,讓老貓俯著趴在上麵,還不斷捶著老貓的背,給他控水。我趁空翻了胸囊,從裏麵找到幾服藥。


    我用注射器給老貓打進去,本來我沒抱太大希望,也覺得這藥就算上來勁了,也少說得一兩個小時以後。


    但不到一支煙的時間,老貓身子就有好轉了。我很詫異,也猜測會不會是老貓常年不用藥,冷不丁用藥就有奇效呢?


    我倆讓他側躺著,鐵驢趁空晃了晃他。老貓慢慢睜開眼睛。


    他還是有點虛弱,也有點短暫失憶的感覺,不過這麽緩了緩後,他都記起來了。


    老貓本來就不愛說話,我以為他要麽又閉上眼睛,要麽就問點死屍事就完了呢,誰知道他反應很大,上來一股力氣,一把抓住鐵驢的胳膊,猙獰著說,“我是不是快死了?”


    鐵驢連說不能,而我在一旁接話。我是實話實說,他身子弱歸弱,還沒到死的地步。


    但老貓上來不信的勁了,又使勁抓了幾下,甚至還掙紮的把腦袋抬起來了。


    鐵驢怕他難受,又托起他的腦袋。


    老貓說,“胖驢,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不要讓我再活過來!”


    鐵驢也不知道想啥呢,一時間有些猶豫,沒回答。老貓急了,扯嗓子吼著,不過聲音卻不咋高,“答、應、我!”


    鐵驢一下回過神,連連應聲。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樂觀的胖子,但這一刻,他眼睛裏似乎有些濕潤。


    另外我也搞不懂老貓話裏的意思,心說什麽死了活了的,再者說,活著有什麽不好?


    我插句話,讓老貓歇息一會兒,養養神,別胡思亂想了。


    老貓又看著我,本來剛看我的時候,他還有些友善,但突然間,他臉色出現怒意了,還嗤一聲,念叨一句,“你個大麻煩!”


    我被這話弄得鬱悶,也覺得自己多餘搭茬。我讓鐵驢好好照顧老貓,我又轉身來到岸邊了。


    邪君還在湖裏,我多多少少有些擔心。我糾結著要不要回湖裏看看啥樣了,又或者扯嗓子喊喊邪君的名字,算是提個醒。


    還沒等我拿定主意呢,湖麵有反應了,砰的一聲響,邪君從水裏鑽出來了。


    短短這麽一會沒見,邪君受了傷,身上好幾處都血跡斑斑的,但都不算啥大礙,他還能嗖嗖的往岸邊逃呢。


    他也看到我了,對著我大喊,“別閑著!把氧氣瓶準備好。”


    我多多少少明白他的用意了,心說這招夠狠,我趕緊喊著鐵驢忙活起來。


    我倆一共弄了三個氧氣瓶,分別是我倆還有老貓之前下水用過的。本來我們就想把氧氣瓶堆在岸邊的,但我發現那半截木船還能湊合用,至少漂在水上不會下沉。


    我們又把氧氣瓶都放在船上了。邪君很欣賞我和鐵驢的舉動,他又招手,讓我倆把半截木船推到水裏來。


    我和鐵驢照做,不過我倆並沒太深入,等把船和氧氣瓶都移交給邪君後,我倆又上了岸。


    邪君也在岸邊附近,但半個身子還都在水裏,他又麵衝著湖,這麽等起來。


    過了十幾秒鍾吧,湖麵咕嘟咕嘟冒起泡來,讓我們恐懼異常的那具死屍出現了。隻是他也受了傷,甚至稍微變了模樣。


    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估計都是被霰彈槍打出來的,另外他臉上有些地方還破皮了,從裏往外的竟伸出一堆一小截的觸角。


    這些觸角微微能動,讓我看的既心裏發毛又有些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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