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嗖的一下坐起來,使勁扒拉鐵驢,讓他快醒醒。


    鐵驢睜眼後本來莫名其妙的,但看到星星後,他明白我的意思了。說白了,我倆帳篷還在,帳篷頂卻離奇的沒了。


    我倆急三火四從帳篷裏爬了出來。帳篷裏也放著槍呢,我們也都拿好槍。


    我四下看著,發現周圍輕悄悄的,沒有小矮子們賭錢不說,連守夜的都沒了,給我感覺,邪君和小矮子們都走了。


    我第一反應是壞了,畢竟我們請邪君出海,隻是讓他帶我們來鬼島,他會不會上來一股邪勁兒?不管回程票,連夜帶著小矮子們走了?


    我急忙遠眺,看著海岸旁的海王號還在不在?雖然天黑,卻能模糊見到海王號龐大的身軀,這讓我稍微安心。


    這時鐵驢拽了我一下,又指了指薑紹炎和老貓的帳篷,我懂他的意思,我倆一起湊過去。


    離近後我還輕聲問了一句,“貓哥在不在?”


    沒人回答我,鐵驢腰間帶著電筒呢,他用它照亮,我看到帳篷有點狼狽,尤其帳篷門那裏都破了一個大洞。


    我倆一先一後的蹲在帳篷門前,鐵驢警惕的用手一扒拉,把帳篷門打開。


    裏麵沒人。薑紹炎今天身子不舒服,他本來還蓋著一個氈子。


    我把手伸到氈子裏摸了摸,都沒有溫乎氣了,說明他離開時間很長了,我把這情況跟鐵驢說了。


    鐵驢隨便應了一聲,因為他把精力全放在帳篷門破了的那個大洞上。


    他摸著大洞邊緣,咦了一聲,又舉手抿了抿。我看到他手指間有黏糊糊的液體。


    我也不嫌髒,對著他手指摸了摸。我是學法醫的出身,並不懂生物學,不過有個猜測,這是某種蟲子的分泌物。


    現在所有人都消失了,我倆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些人去哪了?所以沒時間在這粘液上太較真,隻是初步交流下意見。


    我倆看法一致,另外鐵驢分析,這大洞應該也是被蟲子咬出來的。


    我倆都覺得,他們的消失跟蟲子有關。


    本來邪君下令,我們不能離帳篷群太遠,但現在不能管這條規矩了,我倆舉著槍,打著電筒,先回到船邊看看,海王號上沒有人。我們又在帳篷群的周圍,大幅度轉悠起來。


    鐵驢除了槍法和出身出眾,也懂痕跡學。


    這次我倆來到一片灌木叢前,它後麵就是樹林了。鐵驢喊了句等等,又舉著電筒研究起這片灌木叢。


    我知道他發現了什麽,也沒打擾他,在一旁試著觀察。


    能品出來,這片灌木叢被動過,有些枝條明顯擠在一起了。我猜測有人從這裏經過,但除此之外,真就沒別的發現了。


    鐵驢的表情是越來越嚴肅,最後還起身,一腳踩下去,把好大一片灌木都壓倒了。


    他指著這裏強調,“徒弟,我沒分析錯的話,不下五個人被放倒了,從這裏被拽進去的!”


    第四十章新世界


    我覺得鐵驢這話說輕了,什麽五個人?弄不好邪君他們,還有薑紹炎和老貓,都是從這裏被拽走的。


    我心裏上來一種恐懼感,心說他們到底遭遇到什麽了?如果單單被蟲群攻擊的話,蟲子個頭有多大?怎麽可能拽動他們呢?


    我倆不能隻在這分析,那純屬光動嘴不動手了。鐵驢的意思,我們機靈點,沿路跟下去看看。


    我有點打怵,不過也明白這事的重要性,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鐵驢打頭陣,也負責痕跡辨認,我跟在後麵,一時間沒別的事幹,隻負責舉槍警惕著。


    這一路走的挺遠,少說半裏地。沿途我們又發現了幾處古怪,都是黏在灌木叢上的粘稠液體,這讓我更加清楚,鐵驢帶的路沒錯。另外隨著深入,灌木叢越來越密,也越來越高。


    最後我們來到一片“灌木牆”前,就算是翹著腳也看不到對麵的情景,鐵驢說我們必須穿過去,因為大家都被拽過去了。


    我到現在都有點悲觀了,想想看,正常人被拽了這麽遠的距離,哪怕光在地上磨著,也夠受了。


    鐵驢看我有點愣神,扒拉我一下算是提醒,又當先往灌木牆裏擠。


    這裏有些枝條上麵帶著小倒刺,我怕鐵驢被刺到,就在一旁幫忙。我把手故意縮到衣袖裏,隔著衣袖給他扒灌木。


    鐵驢還是被劃到幾下,但不太嚴重。他先把上半截身子探出去,不過很快的,他身子一抖,貌似被啥東西嚇住了,還急忙縮了回來。


    我倆互相看著,鐵驢深吸幾口氣,平複下心情,跟我說,“徒弟,你做好準備,一會不管看到啥,都要淡定,像我一樣!”


    我覺得他這話有反效果,反倒給我增加了不少壓力,另外他真好意思說自己淡定,那一腦門汗怎麽解釋?


    我隻是點點頭。我倆也顧不上倒刺不倒刺的,鐵驢帶頭,我順著他走過的地方,又先後鑽了過去。


    這裏不再有灌木叢了,而是森林邊緣地帶,但樹與樹之間很稀疏。我對樹並沒覺得有啥,反倒是某些樹上垂下來的一個個白色大蛹,把我嚇住了。


    它們都有一人左右那麽高,但尺寸不太固定,有大有小,有寬有窄。另外有一根嬰兒手腕般粗細的絲線,連接在它們頂端,把它們吊起來。


    我初步數了數,能發現的就有十個白色大蛹,我一聯係,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跟鐵驢沒交流啥,全向最近的白色大蛹湊過去。來到它下方,鐵驢還伸手試著摸它,隻是個頭沒那麽高,差一截才能摸到。


    鐵驢帶的是有瞄準鏡的步槍,他索性把槍高舉起來,對白色大蛹拍了拍。


    能聽到傳來的聲響有些發悶,說明裏麵有東西,另外這白色大蛹外麵也零零散散分布著粘液,鐵驢把槍拿回來後,槍杆上全沾上了。


    鐵驢不得不用手擦槍,隻是粘液太濃,很粘手。他罵了句,又蹲下身抓了一把土使勁蹭了蹭。


    如果有薑紹炎在場,憑他高超的攀爬技術,絕對會上樹把那根絲線隔斷,讓大蛹掉下來。但這種樹的樹幹上也有倒刺,我倆都不敢貿然攀爬。


    我提個建議,我站在鐵驢肩膀上,再找個樹枝,試著用它捅絲線,看能不能有啥效果。


    鐵驢一直觀察著絲線,搖搖頭說不用那麽費勁,還立刻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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