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驢把注意力放在窗戶上,這窗戶也都拉上窗簾了,他的意思,我們直接破窗而入吧。


    我持否定態度,破窗容易,但有玻璃碴子,劃到人怎麽辦?我對他擺手。


    薑紹炎支持我,他湊到木門前,盯著門把手看著,還蹲起馬步。


    門把手附近肯定有門栓,薑紹炎這個姿勢讓我有點想法。


    我猜他會點穴的功夫,難不成他要露一手?運功之下用手指頭把木門戳破,把門栓戳壞?


    我眼睛盯得溜圓,準備欣賞一出好戲。但我誤會薑紹炎了,他隨後一摸腰間,把匕首拿出來,順著門縫把它刺了進去。


    他又上下劃一劃,找到門栓所在,接著一使勁,憑借刀鋒把門栓劃斷。


    我們打開門一起往裏走,薑紹炎尖著嗓子喊了句,“趙四!”


    我聽到臥室裏有動靜。我們怕趙四別爬窗戶跑了,索性加快腳步,一起衝進去。


    門口就有燈的開關,等開燈後我看著屋裏的一男一女,愣住了。


    男的五十多歲吧,都銀絲密布了,女的倒挺年輕,也就二十多,還隱隱有種騷氣。


    能感覺到,男的就該是趙四趙神仙,這名女子,該是趙四的相好的。


    趙四挺膽小的,盯著我們問,“你、你、你們是誰?”


    薑紹炎和鐵驢嘻嘻笑了,我也尖起嗓子學著。趙四知道我們來者不善,竟突然把他相好的推了出去。


    光這一個動作,我對趙四印象差到極點。遇到危險就讓女人上,這是老爺們幹的事嘛?


    這女子還挺潑,看著我們仨突然亂喊亂叫起來,還亂輪著拳頭對鐵驢打起來。


    她一個女人能有啥勁啊?拳頭還都打在鐵驢胸口上。


    鐵驢不疼不癢的,隻是被這麽打著,他一下子煩了,一摸腰間,拿出匕首,對準旁邊的桌子狠狠一削。


    匕首很鋒利,一下就把桌角砍到一截,他又盯著女子看著,那意思再搗亂,下一個挨削的就是她。


    女子害怕了,轉身想逃。但我們不可能讓她出去。薑紹炎適時出手,對著女子脖頸戳一指。


    她倆眼一翻暈過去了。


    我看他倆根本沒想管女子的意思。我覺得這女子算是個無辜分子,地上這麽涼,她這麽躺著弄不好會生病的。


    我把她拽起來,找個椅子讓她坐上去。


    這期間趙四也沒少忙和,他沒下床,卻在床上找起武器來,隻是這裏哪有啥趁手武器?最後他拎個手電筒,對著我們仨亂揮舞。


    我們仨不可能怕他,一同湊過去,圍成個半圈看著他。薑紹炎更是一跳之下,直接上床了。


    他蹲在趙四旁邊,扇了對方腦袋一下問,“知道我們來幹嘛麽?”


    趙四搖搖頭,又指著那昏迷的女子害怕的說,“各位大哥,要隻為了劫色,你們隨便,我把床讓出來都行。”


    鐵驢最先忍不住,呸了一口,隻是他帶著麵具呢,這口唾沫也沒呸出去。


    薑紹炎一摸兜,拿出一個欠條來,舉在趙四麵前說,“我們是李爺的手下,這幾天李爺手頭緊,要追債,你欠了五萬,快點拿錢來!”


    趙四一臉哭窮樣,說他沒錢,而且李爺答應過他,下個月還就行。


    薑紹炎推他腦袋一下,說什麽下個月?聽不懂人話嗎?現在就還!


    隨後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擺弄著匕首,還用匕首對準床單劃出一個大口子來。


    這分明告訴趙四,今兒不還錢就給他放血。


    趙四支支吾吾的。我留意到,他突然向枕頭那裏看了看,我覺著這裏有貓膩,一伸手把枕頭搶過來了,等把枕套扒了,發現裏麵藏著一遝子錢。


    薑紹炎跟鐵驢裝樣子,嘿嘿壞笑,而趙四眼睛直了。


    我沒時間數,掂了掂後跟薑紹炎匯報,“一萬塊錢!”


    薑紹炎嗯了一聲,又扭頭說,“還欠四萬,拿出來!”


    趙四擺手說真沒有了。我看他眼睛也不特意往哪看了,知道沒說謊。薑紹炎不滿意,對著我倆說,“搜,看到值錢的就搬出來。”


    我和鐵驢應聲。趙四家的臥室很怪,是裏外套間那種,我們現在在外間,我跟鐵驢又往裏間走。


    等推開門打開燈一看,這裏的擺設讓我想起王半仙家了,有液化氣罐,也有煉丹爐和一盒盒煉丹的原料。


    我們仨這次來的目的是逼趙四,所以我跟鐵驢打定主意,把那些趙四當寶貝的東西,都拿去來,作勢要搬走,讓他看著心急。


    鐵驢耍滑,捧著丹藥往外走,我一合計,自己就費點力氣,搬煉丹爐吧。


    這煉丹爐有半個人那麽高,看樣挺沉,我沒大意,使出全力搬它。但還是差了一截。


    我把它捧起來後,實在吃勁,又不得不放下了。煉丹爐砸在地上,發出很空的咚的一聲響。


    我咦了一聲,心說這咋回事?難道地下有玄機?我招呼“大師兄”,把鐵驢叫進來。


    我倆一起使勁把煉丹爐挪開,之後鐵驢敲著地麵,又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機關,打開後,我們一推,露出一個地洞來。


    隻是這地洞沒多大,裏麵隻放了一個大泥壇子。壇子裏有酒,也漂著一具小孩子的屍體。


    這小孩子太慘了,頭發還在,腦袋卻被劈為兩半兒,大腦沒了,眼珠子被挖了,在酒壇裏上下浮動著,用空空的眼眶看著我倆。


    我跟鐵驢都有點不適應,鐵驢很直接,更不嫌惡心,伸手扣在小孩裂開的腦袋縫上,一把將他拎起來。


    這麽一離開壇子,我看到他屍身上也挺慘,內髒都沒了,胳膊腿上的肉也被刮去不少,當然,隱蔽處那裏也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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