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解剖室,在門口抽煙,沒等吸完呢,副局和李法醫趕來了。我很在乎李法醫的工作進展情況,先問了句。


    李法醫搖搖頭,說凶手很狡猾,沒套取到指紋,痕檢員也沒發現任何可疑足跡。


    這讓我詫異,心說凶手就算是個高手,也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吧?除非他對警局後院的布局一清二楚,連門衛巡邏的時間都了然於胸。


    副局讓我把煙掐了,一起去解剖室。我們進去後,我看小凡已經做完我交代的工作了。我問他怎麽樣?


    小凡泄氣的搖搖頭,說張隊指甲裏幹淨的不得了。


    這也在我意料之中,凶手不可能在小陰溝上翻船。但副局有些不耐煩了,他到現在聽到的,全是這個沒發現,那個沒發現的,他不讓我們三個私下討論了,指著我說,“說結論,屍檢完你有什麽判斷?”


    我在大領導麵前也不能藏著掖著,就說我的判斷,把當時情況還原一下。


    “凶手擊打張隊後腦,讓其昏迷,又把他帶到隱蔽處倒著吊起來。這凶手的手段很殘忍,先在張隊脖子上割了一個口子放血,因此讓張隊的臉上全是血,也因為控血,讓他眼珠子都是紅的。凶手還會點穴的功夫,是個武把子,用手指戳張隊的肚子,我分析可能是在折磨張隊,又或許在逼問什麽事情,最後凶手對著張隊脖子來了一刀,將其殺害,這一刀認的極準,跟之前放血的傷口是完全重合的,而且割這一刀時,新傷口上並沒流出血來,我覺得當時的張隊,早就血流光了死掉了。”


    副局聽到這兒,都開始控製不住的咬牙了,我離他近,能隱隱聽到他嘴裏哢吧哢吧的聲響。


    李法醫在聽我分析的同時,也在檢查張隊的屍體,他倒是對腦後的腫塊有興趣,還找來一個小刀,把它附近的頭發剃下來一些。


    我看他拿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他對腫塊有啥想法了。他的資格老,跟我師父差不多了,還是省裏下來的,好不容易有學學本領的機會,我當然不放過,就直問他,“是有啥新發現了麽?”


    李法醫的結論,讓我們都詫異了。他說,“把凶手的範圍縮一縮,應該是北虎部隊在役或退役的特種兵。”


    我跟小凡都湊在他旁邊,我是想不明白這結論咋來的,這腫塊上也沒刻著特種兵到此一遊的字樣啊?


    副局也讓李法醫多解釋下。李法醫又說,“小冷剛才分析的很對,凶手會點穴,另外按我經驗來看,這腫塊是被連續擊打兩下造成的。北虎部隊的特種兵都習慣開雙槍斃敵,也就是兩發子彈打在相近的部位,這樣有疊加傷害的效果,他們也因此有了衍生的習慣,用冷兵器也愛連續擊打兩下。這傷口暴漏了他的身份。”


    我都想豎大拇指了,暗中佩服李法醫,薑真不愧是老的辣。


    副局倒是想的很多,突然來了一句,“這麽說來,衛寅寅的嫌疑很大了!”


    第二十七章壓抑


    我懷疑副局怎麽得出這種結論的,寅寅隻是個女警,並沒在北虎部隊當過兵,也不懂的點穴功夫。


    沒等我們問,副局又多說一句,“衛寅寅的前男友是北虎部隊因傷退役的特種兵。”


    這下我秒懂了,如果寅寅跟這個所謂的前男友有聯係,她知道警局內部什麽樣,前男友有身手,一起謀殺張隊的話,也不是難事,尤其寅寅跟張隊吵架的事,全警局都知道了,犯罪動機與犯罪條件全具備了。


    問題是我打死不信這種猜測。我太了解寅寅了,她脾氣火爆歸火爆,發泄出來就好了,絕不能這麽心狠手辣。


    副局沉著臉,他有想法了,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我想替寅寅說兩句,覺得場合不對,也沒開口。


    我跟李法醫、小凡一起,又繼續屍檢,隻是再沒什麽有用的發現了,這屍體太“幹淨”了,過一個多鍾頭,我們忙活完也收工了。


    回到警局工作時,我心裏想的全是張隊和寅寅的事,我估計其他同事也都這個想法,張隊被害,絕對是近段時間警局的頭條。


    法醫門診在警局大樓後麵,我這邊的消息有點閉塞。小凡耐不住,這一上午總找點由頭往大樓裏跑,側麵打聽下消息。


    這一次小凡回來,偷偷跟我說,“冷哥,有同事在跟寅寅問話呢。”


    小凡明顯說輕了,什麽叫問話?要我說就是在審問,隻是礙於同事的份上,不像審犯人那麽嚴罷了。


    我特想去看看什麽情況,但強壓著性子,怕受不了那個場麵。


    這樣一到晃了吃飯時間。


    我們這些人全奔向食堂。警局食堂的飯菜一直就那樣子,每頓一葷兩素一湯,我本來端好餐盤要找位置,卻突然發現個怪現象。


    食堂本來就不大,寅寅獨自坐在一邊,其他同事全在另一邊,乍一看擠的跟罐頭似的。我望向他們的時候,還有同事對我使眼色呢,那意思快過來。


    我有些不滿意,心說這幫人行不行?寅寅是有嫌疑,但沒有證據指出她就是凶犯呢,怎麽都急著跟她劃清界限呢?


    我上來強勁了,不理會同事的目光,直接走到寅寅旁邊坐下來。


    寅寅胃口不咋好,無聊的低個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米飯呢,看我支持她,勉強笑了笑。


    她不想跟我說啥,但我覺得,她肚子裏已經很窩火了,要是飯量跟不上去,這人不就玩了麽?


    我想個招,把手機拿出來,找幾個笑話網站,純屬往下硬扒段子,就這麽念著,哄寅寅開心。


    沒一會兒,小凡也坐了過來。他是吃完飯了,或許被我這股勁打動了吧?也仗義一把。他插話說,“寅姐,冷哥說過一句話,這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再狡猾的凶犯,也會留下線索的,就算千難萬難,冷哥一定帶著我,把這線索挖出來的。”


    我偷偷對小凡使個眼色,那意思他真行,其實這句名言是我師父說的,我有次對小凡引用了,沒想到他記住了。


    寅寅看了看我倆,尤其看著我,點點頭。


    小凡這句話,真就是說的容易,等到了下午,我跟小凡抽出很多時間研究張隊死亡案,也完完全全把他屍體的資料又查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另外警局也派人去張隊家裏做調查,按痕檢員給的報告,張隊家確實來過人,但打掃的很幹淨,也沒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跡。另外問了張隊家周圍的鄰居,也翻看了張隊最近通話記錄,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對這個案子太在心,研究這麽久,卻依舊是這麽個結果,一下子壓抑的不行了,覺得太陽穴都在砰砰亂跳。


    我跟小凡和李法醫打聲招呼,自行去外麵溜達一會,散散心。


    我出了警局大院,在四周轉悠一翻,隻是天太冷,過了半個小時,我又不得不走回來,而且這期間我有個直覺,有人跟蹤我,我回頭偷偷瞧了好幾次,卻沒發現異常。


    在回去後,經過警局辦公大廳時,我看到有個女子正跟一名女警談話呢。這女子長得那叫一個美,尖下巴大眼睛,個子雖然不高,卻給人一種嬌小、萌萌的感覺,估計拍個照片發網上去,都能成為很多男人心中的女神。


    我不認識她,也隻因為她長得好看,多看一眼罷了。我跟她擦肩而過,想快點回到法醫診室。


    誰知道她看著我背影,突然喊了句,“喂!”


    我停下來了,四下瞅瞅,確定她喊得是我。我挺納悶,反問她,“有事?”


    女子捂嘴笑了,湊過來,壓低聲音問我,“帥哥,你是不是養蟲子?”


    我腦袋嗡了一下,心說她咋知道的?我還特意退後看了看,確定自己身上沒爬啥蟲子。


    女子被我這囧樣弄的更笑出聲了,又說她也養過蟲子,我身上有一股特別的味,她一聞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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