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在此時跟他用這種方式見麵,也別說我害怕啥的了,我立刻一臉驚喜,下了摩托往他那跑。


    他倒是想的周全,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還四下看了看。


    這胡同裏就我倆,這倒讓我方便跟他說說話。我湊過去壓低聲音問他,“這一陣你去哪了?”


    杜興用一句說來話長,就把這問題給解釋了。他又問我,“這麽晚了,獨自出來幹什麽?”


    我也沒瞞他,把何雪的事說給他聽。杜興聽得很仔細,聽完後卻突然嘿嘿冷笑,搖搖頭說,“李峰,你又糊塗了,我以前告訴過你,這何雪不是個好人。”


    這話他確實說過,不過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當時也隻是隨口提了一嘴,我真沒在心過。


    杜興一摸兜,從裏麵拿出一個信封來,遞給我說,“你別急著找她,先看看這個再說。”


    我打開信封,發現裏麵全是照片,有七八張的樣子吧,我依次翻開。雖然現在光線昏暗,但我還是看到了裏麵的人物。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都是何雪和向麒玉的照片,看環境應該是蓮花賓館,尤其有一張,這倆人還抱在一起了。


    這些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我想了想,猜測的問,“大油,你是說何雪是向麒玉的人?她過來找我是有目的的?”


    杜興點點頭,“我這幾天做了幾件事,其中之一就是調查何雪。這妞天生是個勢利眼,她突然回心轉意要找你,這絕不正常,向麒玉有錢有勢,把她收買了。今晚我要沒猜錯的話,向麒玉是打著下黑手的主意,你要去了,何雪保準死,你也會被人偷襲弄暈。最後變成是你下手殺何雪的假象,而你要不去呢,何雪就不會死,因為她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我信杜興的話,打心裏暗罵向麒玉陰險,更覺得何雪真是個傻女。人貪財可以理解,但也別跟白眼狼要錢吧。


    我順帶著又問杜興,除了監視何雪,他還做了哪些事?


    杜興又一掏兜,拿出另一個信封來。我發現他挺有幽默細胞的,合著現在跟我玩起變魔術來了。


    我就用眼睛往他衣兜裏瞧了瞧,那意思還有多少信封沒拿出來呢,別吊我胃口了,一下全掏出來唄。


    杜興笑了笑,告訴我,就這一個信封了。隨後他又特意舉著信封跟我說,“這裏麵都是複印件,是向麒玉的罪證。一方麵來自於元都會所,他跟一些人到底貪了多少錢,這裏麵記得一目了然;另一方麵,也有時宗潔的賬本,他死是死了,但在家裏留了這個,都是向麒玉早年做過哪些虧心事的記錄。”


    雖然杜興輕描淡寫就把這信封的事交代完了,但我能想象的到,他得付出多少辛苦,才能弄到這兩個寶貝,尤其是時宗潔的賬本。時宗潔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把賬本放在明麵上,杜興要找起來,還不得挖地三尺啊?


    前一陣杜興逃了,就是因為時宗潔被槍打死了。這裏麵的貓膩早就被我分析出來了,是向麒玉故意誣陷我們。我本來還擔心杜興的安危呢,現在一看,我是多慮了。劉千手一定策劃了這一切,讓杜興成為我們的暗棋,借著這機會,將計就計的把向麒玉的罪證收集到了。


    杜興又跟我交代,這向麒玉的罪證,被弄了兩份出來。一份已經給省裏送去了,這幾天肯定會有人調查向麒玉。另一方麵他想讓我把這一份罪證,悄悄送給警局的副局長,算是提醒他一下,今早提防向麒玉這個人。


    我點頭應了下來。杜興顯得很輕鬆,說他的任務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著沉冤得雪了,說完他還想扭頭走人。


    這我可不幹,我拽他問了一句,這一陣有啥事想聯係他可怎麽辦?


    杜興讓我直接找劉千手就好了,而且目前他連電話都不咋用了,為了保險起見,他跟劉千手是用烏鴉來溝通的。


    一提到烏鴉,我想起來了。劉千手在晚間放了兩個烏鴉,一個肯定是給杜興的,那另外一個是給誰的呢?這讓我迷糊。


    杜興現在還見不得光,尤其他還是被通緝的要犯,我倆沒多待,先後騎著摩托離開了胡同。


    別看這一進一出胡同沒多長時間,我的心境卻完全不同了。我現在也不再考慮何雪的事了,隻想著怎麽樣能把這信封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副局手上。


    我記得副局晚上回家了,他辦公室的鑰匙也隻有他自己有。我想了個辦法,一會回去,我就蹲在副局門口,把信封塞到門縫底下。這樣副局明兒一早上班,就能看到這個了。


    我突然對我們二探組有了信心,覺得馬上就翻盤了,誰知道,這一晚,卻真的很難熬。


    第十七章螳螂捕蟬


    副局長的辦公室在三樓,我直接奔那兒去的,但我沒急著進去,反倒先鑽到三樓廁所待一會,觀察一下周圍形勢。


    大約過了半支煙時間,我敢確定,這附近除了我並沒其他人,這讓我放下心。我又急忙蹲在副局辦公室門口,把信封順著下麵的門縫用力的推了進去。


    我怕我力氣小了,副局明早開門時,別一腳踩在信封,那樣他很容易看不到,而現在被我這麽一推,弄不好那信封都得到屋子正中央了,除非副局眼瞎,不然看到這秘密,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也不知道該咋形容得好,在信封被推進去的一刹那,我心裏鬆快不少,就好像有塊巨石一下沒了似的。


    接下來也沒我啥事了,隻等著省裏做出決定,派人來調查向麒玉了。我想回到樓上繼續睡覺。


    但沒走幾步,我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或者說直覺也行,我總感覺有人在偷窺著我。


    我再次仔細的扭頭四下看看,可這裏黑咕隆咚的,也沒啥人啊。


    我心裏暗笑,心說自己這點膽兒吧,怎麽就變得這麽小了呢。


    我本以為我這下能舒舒服服一覺睡到天亮了,沒想到在後半夜,我硬是被吵鬧聲弄醒了。


    有人叫嚷有人高呼,還有咚咚咚的跑步聲。


    在睜開眼睛的瞬間,我都迷糊大發了,心說這咋了,警局進恐怖分子了麽?咋能亂成這德行?


    我急忙踩著鞋往外麵奔,在我出了會議室的一刹那,劉千手也從他辦公室跑出來,一看他剛才也在睡覺呢,現在隻披著一個警服,還沒來得及穿上。


    我跟劉頭兒點個頭,算是打了招呼,我倆誰也沒開口問怎麽回事,因為我倆都不知情,隻好帶著這份疑惑下樓看看。


    這次審問小鶯的地方在四樓,當我倆來到四樓時,望著那空空如也的審訊室,我心裏咯噔一下。


    我不知道小鶯和審問人員哪去了,但這絕不是好事,我有種很強烈的悲觀感,劉頭兒也皺起眉頭來,他倒很鎮定,拽著我說,“快,往樓下趕,樓下還有腳步聲,他們人沒走遠。”


    我倆先後玩命的下樓梯,我剛醒,加上最近沒休息好,眼屎特別多,但誰還顧得上洗臉?我抽空用手搓了搓,就當解決問題了。


    我們來到一樓時,聽到警局後院有開車聲,那個一樓的門衛,還在通往後院的小門前觀望呢。


    我跑到門衛那兒,問他知道咋回事不?


    門衛沒墨跡,一句話概括了事由,他說,“聽說小鶯逃了,她找機會衝出審訊室,從二樓下水管溜到外麵去了,向專員正組織人手追捕呢。”


    這事也就聽聽而已,我一點也不信,我心說馬上就真相大白了,小鶯為什麽要逃?弄不好是向麒玉,他看小鶯真不開口,隻好耍幺蛾子,製造一個小鶯出逃的假象,其實是他帶走小鶯,來個徹徹底底的綁架。


    我不可能讓向麒玉得手,劉千手也這態度,尤其他是探長,腰間還帶著一個警車的車鑰匙,他直接擺手,跟我說,“追!”


    我倆也奔著警局後院去的,隻是這次我來當司機,因為我手上沒啥武器,劉千手卻有槍,他坐副駕駛上,遇到危險還能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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