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鋼絲鋸的威力,要是他還用剛才的力道,別說勒我了,把我整個脖子勒斷了都正常。


    我趕緊盡量往後靠,生怕它貼我太近了。


    那人就在等我這麽做呢,他哼笑一聲,說了句,“開車!”


    這是他跟我說過的第一句話,而且聯係著前前後後,這一定是那個吹笛人,也該是這一係列案件的凶手。


    在老林裏,我聽過一聲尖叫,當時我就合計過,這凶手嗓音怎麽這麽怪,現在聽他一說話,更讓我詫異。


    他發音很不標準,有種老外說中文的感覺。


    我可不敢在這時候問什麽,他的手段我剛領教過。我急忙一踩油門。


    他也沒說往哪開,我索性就直著往前走,那鋼絲鋸就在我脖頸上掛著,偶爾車一顛簸,它還會往我脖子貼一貼,而且在這麽隨便貼一貼的情況下,我脖子都能被劃出血來,那熱乎乎的“水”,我能感覺的到。


    那人也在注意路況,偶爾會來一句左或者右,提示我怎麽走。


    估摸我們開了有半個小時,車來到郊外的一個荒山腳下,這裏也是一片樹林,跟之前我們去的那個林子很像。


    在夜色下,這林子看著也很詭異,但這都不算什麽,最讓我心裏害怕的是,有兩棵樹上吊著兩塊白布。


    這次白布裏沒裹著馬蜂窩,都是一整張布條,每個布條上都寫著一個孔字,在風的帶動下,來回飄擺著。


    我看這布條,腦中想起了招魂幡。背後那人還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拜拜!”


    我一聽這拜拜就不知道不好,他把我帶這來仍不想放過我,要殺人滅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或許是急中生智吧。


    我猛地掛上倒檔,把車往後一退,這慣性讓那人猛地往前一弓。


    鋼絲鋸一下往前一伸,露出一絲空隙出來,我就等著這個機會呢,我不敢用雙手抓它,但車裏有強光手電筒。


    雖然這電筒沒啥攻擊力,但質量不錯,短時間擋一擋鋼絲鋸的鋒利還是可以的。


    那電筒一直在我手邊上放著,我抓起來,把它一下順著鋼絲鋸的空隙插了進去,擋在脖子前。


    險之又險的,那人緩過勁後真的開始勒我,我就雙手把著電筒跟他較上勁了。


    我發現他勁不小,我全身發力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電筒還被勒的吱嘎吱嘎作響,都有地方都凹陷進去了。


    這可是我唯一能保命的機會了,如果稍有疏忽,我保準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形勢一點都不樂觀。


    漸漸的,他占了上風,鋼絲鋸壓著電筒,那電筒都快斷了,還壓迫著我的下巴和脖子。


    我隻好使勁左右晃悠,借著這勁兒,趁空吸上一口空氣。


    這其中的凶險,隻有我自己最清楚,這時候要是外麵有人看,弄不好都得逗樂了。


    一個警屌,用個電筒頂著脖子,後麵又有個人用小鋼繩攔著他,倆人還玩起車震來了……


    我真以為現在隻有我和身後那人,再無第三者插手我倆的爭鬥。


    但突然的,車窗上傳來啪的一聲,那殺手還哼了一嗓子,顯得很痛苦。


    他這麽做一下讓鋼絲鋸上的力道大減,我根本來不及弄明白怎麽回事,反正趁機我使勁一扯,把那鋼絲繩完全扯過來,把危險解除了。


    我又急忙打開車門,逃了出去。


    我想的挺好,自己站在外麵,用槍把這人也逼下來,他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把這一槍子彈全喂到他身上去。


    我拔槍動作挺迅速,但他也不慢,我前腳走,他後腳就鑽到駕駛座上了。


    我這麽一回頭一抬槍,他竟吱一聲把車開跑了。


    我心裏那個氣啊,也不想讓他跑的這麽輕鬆,對著警車砰砰射擊上了,而且還專對著車軲轆。


    我想把車胎打爆。


    可我打了四槍,一槍都沒中,尤其中間我忍不住咳嗽一聲,一個踉蹌,子彈差點打自己身上。


    我放棄了,眼睜睜看著那車遠去。


    這還沒玩,在那車剛逃出不久,一個震天響的馬達聲從林子裏傳了出來,一個黑衣人騎著軍用摩托,串了出來,對著警車追上了。


    這一看就是那第四人,他背後還背著一個步槍,換句話說,剛才是他救了我。


    我也對第四人揮手來著,想讓他帶上我一起追,可他不理我,全力追凶去了。一時間現場就剩我自己了。


    我也沒好受到哪去,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麵腫起來一大塊,被勒出來的,往不好聽了說,就跟掛了一個肉圈似的,甚至摸完的手上還印著一堆血點子。


    我也沒顧得上髒不髒的,一屁股就地坐下來,趕緊拿出手機給劉千手去電話。


    電話很快通了,劉千手問我怎麽了?


    我想說話,但趕上那寸勁了,我這嗓子又癢起來了,這是被勒完的後遺症,我咳咳使勁咳嗽,還越想說話咳嗽的就越厲害。


    劉千手也真氣人,這時候還連連追問我到底咋了。我心裏一急,最後索性把電話掛了。


    將這裏的大概地址,還有簡要的事發經過,用短信的形式發了過去。


    等看到劉千手回我一句等他找我後,我這心才稍微落地。


    我哪也沒去,就這麽坐著熬上了,當然了,我槍沒離手,裏麵還有兩發子彈,我是打定注意,這時候別有啥陌生人出現,也別過來嚇唬我,不然誤傷了誰,概不負責。


    我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有兩輛警車出現,當先的是劉千手,後麵跟著那車裏坐著包括羅一帆在內的四個警員。


    他們下車後把我圍住,我這時候嗓子已經恢複不少了,慢一點也勉強能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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