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是一種很怪的聲音,“李—峰,你—來—我—家—啊。”


    這是大玲子的聲調沒錯,但聲音卻很冰冷,聽不出任何感情,還讓我一下子聯係起鬼聲來。


    我又被嚇住了,尤其自己剛攤上怪事好不容易才解脫出來。我腿一軟整個人跪在床上,對著電話嚷嚷道,“玲姐,你真是我親姐,有事說事,能不能不嚇唬我?”


    大玲子沒正麵回答我,拖了一小會再次強調,“你—不—來—我—家,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更可氣的是,她說完還把電話給掛了。我氣的對電話罵了句娘,心說這臭娘們整不了,跟男朋友鬧別扭最後把我拽到這坑裏去。


    我想過不去,可她電話裏那麽怪,我真怕她出點啥事。最後合計一番,一橫心,穿好衣服迅速下樓。


    出警時我都坐單位的警車,家裏就沒買私家車,但我也有一個摩托,這次正好用它往大玲子家趕。


    我對我住這個小區的治安相當不滿,別看我是刑警,卻對那些竊賊一點辦法都沒有。我這好好一個摩托,隔三差五總丟東西,不是後視鏡沒了就是擋風玻璃被拽走了,我是真想問問那些賊,有本事就把摩托直接偷了完事,何苦這麽折磨人呢?


    騎著這個破摩托,我沒少遭罪,尤其開快一點,呼呼的風吹的我眼淚橫流。真不知道我這狀態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淚奔。


    劉千手有個怪習慣,他讓我們二探組的人把聯係方式及家庭地址都留下來,還讓我們互相記住,說是以後有急事找。我就按照記憶中的地址摸索著前行。


    在跑完大半個路程後,我心裏泛起嘀咕來,現在我都到了郊區了,周圍不是小樹林就是荒草地,一點人住的意思都沒有。


    我懷疑大玲子留的地址是不是假的?但又往前跑了一會後,出現一片筒子樓,樓附近還都是廢墟。


    一看這就是個棚戶區,正等著拆遷呢。我覺得大玲子的眼光真獨到,能找這麽個地方住著。


    我騎個摩托也方便,沿著廢墟裏的小路直接奔到大玲子家樓下。她住在五樓,我停好車準備一口氣跑上去。


    但我剛進樓道就遇到麻煩了,這裏黑漆漆一片,我連喊了好幾聲亮,樓道裏也沒亮光。我隻好又把手機拿出來,接著屏幕上微弱的光往上走。


    筒子樓年頭久了,要啥啥不行,樓梯扶手晃晃悠悠,樓梯也都坑坑窪窪的,走的那叫一個艱難。


    別看我上樓心切,但也特別小心,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不然一不留神踩錯格子滾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慢吞吞的爬到五樓,敲了大玲子家的門,我本來尋思這下終於能好好歇一歇了,但大玲子卻給了我一個“驚喜”。


    這小娘們穿著一身特別風騷的睡衣開了門,而且說話聲也不那麽鬼腔鬼調的了,倚在門上擺手讓我進去。


    我瞥著眼睛猜疑的看著她,拿不準她打什麽念頭,但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剛進她家,我立馬凍了一個哆嗦,她家真冷,要我說也就零上幾度的樣子,尤其窗戶都打開著,呼呼的過堂風肆無忌憚的刮著。


    我使勁搓著胳膊問,“你咋不關窗戶呢?”


    大玲子一點冷的意思都沒有,回答說,“我熱的慌。”


    我沒好意思往下說,心裏合計你也不是北極熊或企鵝,都這溫度了你還熱個什麽勁呢?


    我沒理她,湊過去挨個把窗戶關上,問題是剛關上窗戶還是冷,我本來還發低燒,可不想在她家弄出什麽病來。


    我想個笨招,走進她家廚房燒了一壺熱水,借著煮水的勁蒸一蒸,屋子溫度很快會上去,一會再喝點熱水,我身上寒氣就能除個幹淨。


    我沒急著跟大玲子說話,可大玲子卻古裏古怪的走到我身後,突然張開雙臂把我抱住。


    大玲子身材好,尤其胸前那兩團肉很有彈性,一貼過來我就感覺到了。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她這麽開放想勾搭我,我一時間被弄得心裏直癢癢。


    但我有理智,知道我倆不能這麽做,我急忙壓著自己浮躁的念頭還跟她說,“玲子姐別開玩笑,快起來。”


    大玲子一點要動的意思都沒有,反倒念叨一句,“你別動,讓我靠一會。”


    我心說這可不是讓你靠不靠的事,你再這麽抱一會,保準能把我抱出事來。劉千手啥樣人我太清楚了,他要知道二探組的組員私下搞對象,保準會磨刀殺人的。


    我顧不上那麽多,強製晃著身子掙脫出去。但我沒怪大玲子,以為她剛失戀心情不好。


    等水燒開後,我問了一嘴,她家有沒有茶葉,我倆煮點喝。


    大玲子搖頭說沒有,又指著冰箱說,“那裏有其他東西,能泡著喝。”


    我以為她說的是咖啡,雖然我沒喝咖啡的習慣,但總比幹喝開水強,我走過去把冰箱門打開。


    在我看清裏麵放的東西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箱裏很空,隻放了一個製冰盒(用來凍冰塊的),格子裏擺滿了一個個的血塊。


    看我咧著大嘴一動不動,大玲子湊過來笑著說了一句,“我男友愛用血塊泡開水喝,你也試試吧。”


    我整個心有種瞬間掉到冰窟窿裏的感覺,倒不是被血塊嚇得,而是大玲子現在這股笑,跟女屍還有那小黃毛的笑法一模一樣。


    我意識到不對勁了,還警惕的正對著大玲子,都有些結結巴巴試探的問了一句,“玲,玲子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大玲子笑聲不減,拿出一點不在乎的樣子跟我說,她還一邊說一邊往窗戶那靠。


    我搞不懂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步步緊跟著,等到了窗戶邊上時,大玲子突然用指甲在腦門上劃了個十字架,還扭頭想跳樓。


    也虧得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我發現發起瘋的女人勁都特別大,尤其大玲子還是警校出身。


    我想把她拽回來,但爭執一番後我一點都拽不動她。她腦門上開始往外溢血,還胡言亂語。


    我眼見她半個人都上了窗戶,心裏急了,心說既然如此別怪我狠心。


    我對著她脖頸打了一拳,這是擒拿裏的一個招式,能讓人大腦瞬間缺氧。


    我趁著大玲子迷糊期間一把將她扛起,背到臥室裏去。


    她家真亂套,臥室裏衣服、被子全丟在床上,我隨便扒拉幾下,騰出一個地方,讓大玲子平躺好。


    我看她緊閉著雙眼呼吸也不均勻,知道她身子一定有問題,我趕緊拿出手機想給劉千手掛電話。


    操蛋的是,我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我又湊到窗戶旁邊,把手機探出去品一品。


    我發現我把胳膊伸的筆直才勉強出現一個信號。我探出腦袋,想就這麽個樣子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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