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間,我和巴圖吃完飯沒回宿舍,而是隨意在大街上溜達起來,按我的意思是找個旅店,我倆住一宿並偷偷研究下神藥,可巴圖搖頭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說要找個“研究室”還不容易麽?邊穀市空閑場地多的是。


    我一琢磨心說也是這理,而且我倆運氣還真不錯,溜達不到半個小時,就找到了一處廢廠址。


    我倆也不客氣,都翻牆而入,鑽入一個空置不知多久的廠房中。


    巴圖考慮很周到,還特意帶了杯子和一瓶水,還有其他一些像鑷子類的小工具,雖說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收集的這些小玩意,但打心裏我清楚他肯定打起了做實驗的主意。


    我把木盒拿出來,小心的打開。


    本來我對木盒內的東西很好奇,甚至還覺得這粒神藥會不會發出五彩斑斕的亮光。


    可我失望了,這粒神藥從外形來看跟街頭赤腳醫生賣的大力丸沒大多區別,而且一摸之下連我這個對藥理一點不精通的門外漢都知道,這丸子上裹著一層厚蠟。


    我沒覺得這藥丸有什麽危險,爽快的遞給了巴圖,可巴圖卻看著藥丸直皺眉。


    我問他怎麽回事。


    巴圖反問我,“建軍,你說在什麽情況下藥丸外麵會裹著一層蠟呢。”


    我認真琢磨一會,回答道,“液體。”


    巴圖點頭讚我一句,又補充道,“還有一種可能。”


    看我盯著他等著下文,巴圖張開嘴對著自己嗓子指了指。


    我明白過來,知道巴圖這動作是讓我聯想起他以前用過的妖寶,而且這麽一聯想,我還記起了離魂蟲。


    我腦門落汗,拿出一副很不自然的樣子看著藥丸,“老巴,你是說這裏除了有液體的可能外,還有可能封著一個妖蟲?”


    巴圖嗯了一聲,“蠟可是好東西,能完全做到內外隔離,甚至在經過特殊處理後,妖蟲被蠟封著就是變相的延續生命。”


    我急了,問巴圖這麽處理這藥丸,我心裏這麽想的,要是這裏裹著毒藥那還好說,要真裹著妖蟲,別等我們開啟蠟丸後這蟲子嗖的一下鑽進我們身體裏去。


    巴圖想了個不錯的辦法,他到了一杯水,之後把藥丸沁在水中,又把小鑷子刺入水中,不斷戳壓著小藥丸。


    剛開始小藥丸很滑,巴圖戳壓它很困難,但隨著藥丸破損程度越來越大,他弄破藥丸的速度就越快。


    最後巴圖一鑷子下去,把藥丸捏成兩斷。


    我心裏緊張極了,甚至還拿著一塊臨時做成的小擋板備著,心說隻要藥丸破碎時一有蟲子出現,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擋板蓋在杯口上。


    但我算計錯了,這藥丸打開後空空如也,看的出來藥丸裏麵是中空的,沒有妖蟲的存在。


    巴圖對我使個放心的眼神,那意思情況還挺樂觀,這藥丸裏裝的是種液體。


    隨後他又用鑷子把空藥丸夾出去隨意一撇,隻留下這杯已經混著不知名液體的怪水。


    我一直觀察著這杯水的顏色有沒有發生改變,可直到把自己眼睛瞧的快要流眼淚了,我也沒發現什麽異常,這還是杯透明的水。


    我問巴圖接下來做什麽。


    巴圖拿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歎了口氣,“建軍,我也沒了辦法,咱倆要不抓鬮吧,輸了的就當實驗體去。”


    我心裏一緊,其實也怪我太注意老巴的話了,沒尋思他這話裏開玩笑的成分,我上來一絲狠勁,一擼袖子說“老巴,要不這樣,我試下,你在一旁護著我。”


    看我這就要搶水杯,巴圖嘿嘿笑著把水杯故意移開些,“建軍,咱倆的命很值錢,至少比那麽小四爺值錢,就算要實驗也要把他捉來吧。”


    隨後巴圖不跟我解釋什麽,反倒一摸腰間把褲帶解了出來。


    我看的一喜,心說別看老巴家裏被村委會“勒令”停止養蟲,但很明顯他還在偷偷養著吧。


    巴圖拿個小刀片,對著褲帶一個不顯眼的角落一劃,弄出個口子來,尤其讓我注意的是,他在劃前眼睛盯褲帶盯得很仔細,給我感覺,似乎這褲帶的每個區域都藏著不同東西似的。


    讓我意外的是,巴圖從褲袋裏拿出的並不是什麽蟲子,而是一小撮粉末。


    我指著粉末驚訝道,“這是什麽。”


    巴圖很平靜的解釋,“建軍,這粉末可都是我多年心血磨成的,甚至在半年前,它們還在各種腐肉各種瓶子中享受著快樂生活呢。”


    我咋了咋舌,知道這些粉末該都是被各種蟲子研磨製成的。


    我看不出巴圖心裏的想法,但我卻很難受,畢竟粉末是不可再生的,說白了他用了就會少些,而蟲子那東西就無所謂了,再怎麽樣也算是能繁殖的生命體吧。


    可現在不是較真這個的時候,我沒多說什麽,盯著巴圖做實驗。


    巴圖把粉末一點點的往水裏碾著,他還時不時的晃著水杯,加快粉末的“溶解”。


    過了片刻後巴圖歎了一口氣,我明白,這粉末算是打水漂了,他沒檢查到什麽。


    但巴圖沒死心,又陸續劃開褲帶的不同區域,拿出更多不同種類的粉末,對著水杯灑去。


    這樣我們忙活了足足一個小時,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我實在看不過巴圖手裏珍貴的粉末就這麽白白浪費,甚至打心裏我也覺得既然妖蟲粉末都檢測不出什麽,那這藥丸裏藏著液體一定大有來頭。


    我又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還建議巴圖道,“老巴,要不你就讓我試試,哪怕我滴一隻眼睛也行,這樣就算有異變,最壞的打算以後我當獨眼龍。”


    巴圖沒好氣的看了看我,“建軍,你倒想得美,還把自己美化為獨眼龍,你真要剩下一個眼睛,最多也就叫獨眼爺們吧,跟龍還掛不上鉤。”


    我沒怪巴圖出言“諷刺”,打心裏明白他是為我好,但話說回來,我們也不能在這幹蹲著不作為,我還沒聽說有誰光蹲著能解決問題的,當然這裏不算上廁所蹲大號的。


    而沉默一會後,巴圖做了一個讓我吃驚的動作,他啪的一下把杯中水全潑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可還沒等我問什麽,巴圖就主動跟我說道,“建軍,別在意了,依我看這真就是杯水而已,那胖爺們耍心眼,咱們倆被騙了。”


    第五章 神藥(三)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了,反正心裏不是個滋味,甚至憋了半天才來一句,“老巴,咱倆二百塊錢就買了這杯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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