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讓我等等,他翻抽屜找到一盒磁帶,並把磁帶放到了錄音機裏。


    不過在放音之前,巴圖又特意跟我強調了一句,“建軍,一會放出來的聲音就是那怪聲被專業人士放慢一百倍後的效果。”


    我本來對巴圖這話沒在意,心說一個聲音能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難聽點就是了,我對巴圖一擺手那意思你放吧,而且這時我還對瓶喝起了啤酒。


    巴圖按下了放音摁鈕,就在這摁鈕落下的一瞬間,錄音機裏傳來了一種速度奇快而且震人心脈的恐怖叫聲。


    我覺得突然間自己心髒猛縮,心跳加速,而且渾身上下的血氣都好像要溢出身體似的。


    噗的一聲,我都沒忍住把喝進嘴裏的啤酒噴了出來。


    巴圖的樣子也比我好不了哪去,他皺著眉咬著牙硬挺。


    可我沒巴圖那兩下子,我壓根都快挺不住了,趁著還有點精神頭我趕緊對巴圖喊道,“老巴,快把錄音機停了,快!”


    巴圖不僅沒聽我的,反而很堅定的搖著頭,“建軍,把它聽完。”


    我看巴圖來氣,心說這還聽個屁完啊,再聽我就保準瘋。


    我掙紮著想自行去把錄音機閉了,沒想到我這一動,腿也不聽使喚,整個人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第二章 幸存者


    這段怪音一直持續了一分多鍾,等它消失時,我癱坐在地上,鼻血都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


    巴圖走過來扶我,我沒理會反而瞪他一眼,“我想要個解釋。”


    我真不明白,既然都是兄弟,我剛才也說過讓他關掉這麽恐怖的錄音,他明知我受罪卻為何幹看著。


    巴圖當然明白我這架勢的意思,他使勁搓了搓鼻子,其實他現在也好受不到哪去,“建軍,你別這麽看著我嘛,為你好,這段錄音咱們一會再聽一遍。”


    “什麽?”我吼道,接著就想站起身把這該死的巴圖暴打一頓,可我哪還有力氣,掙紮老半天隻就是屁股稍微挪挪地方。


    巴圖硬是把我拉起來,“我昨天聽這段錄音時跟你一樣,聽完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不過隻要再堅持聽幾次,你就會適應不少。”


    我呸了一聲,心說你當這錄音是廣播體操呢,沒事就做一次健健身,這麽活受罪的事也就你這巴圖能當成娛樂吧。


    我咧著嘴,拖著有些麻木的身子,這就試著晃悠著往家走。


    巴圖見我不聽勸,索性跟我來起了硬的,他走到錄音機前一倒帶,要來次重播。


    我心裏一下沉了底,嘴上哥長哥短這麽叫著,叫他手下留情,甚至一急眼,我都承諾巴圖現在放我回家,他欠我的錢我都不要了。


    可巴圖很堅決的搖搖頭,讓我信他一把,之後他不再征求我的同意,摁下了播放鍵。


    怪音又想起,我腦袋一片空白,嘴裏喊著疼疼的就又坐在了地上。


    這次怪音播了一會就被巴圖暫停,他蹲在我身邊瞧著我。


    其實這時我也反應過勁了,別看我喊著疼,但我身子上除了難受卻丁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我咦了一聲,向自己身上瞧瞧又扭頭看著巴圖,“這怎麽回事?”


    “抗體。”巴圖解釋道,“建軍,這錄音我比你多聽了兩遍,你看我現在的狀態是不是比你要好上很多。”


    我一咧嘴,心說這可沒準,咱倆身子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可話說回來,這次聽錄音我的狀態也確實比上次好很多。


    我爬到巴圖家炕上緩了一會,接著我倆就進入正題說起這次捉妖的事來。


    巴圖先把事發經過跟我大體說了一遍,在南海的雙子群礁島上,海洋考古隊發現了一個海底城,他們一行七個人進去,可沒想到不出半天時間,就隻剩一個一臉驚恐的隊員逃了出來,而碰巧的是,他逃出來時這錄像機纏在了他的腳脖上。


    我心裏有了疑問,我問巴圖既然有人逃了出來,那直接跟這人生還者套話不就是了?為何你還叫我來看這段錄音呢?


    巴圖苦笑,“建軍,你以為我不想套話麽?可那生還者上來後就重度昏迷,直到昨天才在醫院中醒來。”


    “那快去。”我接話,其實我下半句話還沒說完,憑我經驗,這種重度昏迷後醒來的人,腦袋很容易出問題,要麽就漸漸失憶要麽就變傻癡呆。


    而還真被我不幸猜中,巴圖隨後就說這幸存者醒來後喊了句死神就瘋了。


    “死神?”我反複讀著這兩個字,心說這算是幸存者對我們的最後提示麽?不過這提示也太籠統些吧,甚至一點可供參考的地方都沒有。


    我索性又把死神跟那段錄像聯想到一起,試圖分析它們之間的內在聯係。


    不能說我笨,但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到個所以然來。


    巴圖一直沒說話,他給我思考的時間,直到我臉上現出陣陣的迷茫樣,他才嘿嘿笑起來打斷道,“建軍,別廢腦子了,我現在也是一籌莫展,除了知道這怪聲跟死神有關外,其他的也是倆眼一抹黑。”


    一聽巴圖說那怪聲,我心裏還是打怵般的亂跳一下,不過我也明白了巴圖非得強製我聽怪聲的良苦用心,這麽說吧,要是我和巴圖為捉妖進了海底城,肯定會遇到現場版的怪聲,先不說這怪聲怎麽產生的,就拿怪頻率來講,要是這怪聲一直處於高頻,我和巴圖倒沒什麽,可一旦怪聲頻率下降到一個水平,就像剛才那樣,要是我和巴圖沒有準備,肯定會當場癱坐在地,甚至都有就此喪命的可能。


    但再往深了琢磨,這事還是有很多疑點,錄像裏的怪聲都處於高頻期,按說考古隊員應該不會就此喪命才對,應該還有什麽東西在作祟。


    我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鑽進了牛角尖,巴圖則在這段期間從抽屜中拿出一盒磁帶放到錄音機裏把怪聲複錄了一份。


    他塞給我,那意思讓我回去多聽聽。


    之後巴圖又從兜裏拿出一遝子照片讓我看。


    這些照片拍得都是各種海洋動物,有些我認識,畢竟經過魔鯨事件後,我還是了解了一些海洋生物的,像鯊魚、章魚、鯨魚這類的,而還有一些照片,我看著陌生。


    等看完後我指著照片問道,“老巴,你讓我看這些幹什麽?”


    “我想咱們倆該去探訪一下那位幸存者,別看他是個瘋子,但我覺得還是能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這些照片?刺激審訊法?”我追問道。


    巴圖點點頭,讚了一句,“建軍,看來你的刑警沒白當。”


    我笑了笑,其實刺激審訊法我以前也用過一次,那是個凶殺的案子,唯一幸存的女子扛不住精神上的壓力整個人都崩潰了,為了能從她嘴裏得到線索,我當時就用過這招,拿著一個個嫌疑人的照片強製給女子看,等看到這女子看著哪個照片情緒特別激動時,那這照片上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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