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在胡子耳邊說悄悄話的,殷勤的給胡子點煙的,甚至還有一個女警翹著腿坐在了胡子對麵的桌子上,一蕩一蕩的不時漏些春色出來。


    胡子也真不客氣,拿起煙就抽,而且一抽就是五根,看得出來,這爺們兒的煙癮是被憋壞了,正巧借著這機會把癮頭都找了回來。


    狸貓組忙活了足足一刻鍾,可審訊卻一點進展也沒有,我終於忍不住嗤的笑了一聲。


    張建武臉上掛不住了,用幾聲咳嗽尷尬的掩蓋一下現在的氣氛,隨後他大步走到玻璃板前,有節奏的敲了敲。


    他這麽做就是個暗號,狸貓組一下改了作風,一個個臉沉得都快滴出了水,隨後有個女警走到玻璃板麵前一把將窗簾拉好。


    雖說這一下我們都看不到裏麵的情景,但我能猜出胡子準沒好果子吃了。


    果不其然,等五分鍾後窗簾打開時,胡子眼角腫了老高,臉頰也被打得通紅,鼻血就跟不要錢似的滴答滴答往下流。


    不過看著狸貓組一臉失望的表情,我知道這次審訊又以失敗而告終。


    張建武一擺手,帶我們出了這地兒,又一路走進了副局長辦公室。


    張建武進屋後隻說了聲你們隨便坐後,他就站在窗前一言不語起來。


    巴圖隨手抓個報刊看起來,而我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玩起了手指。


    很明顯張建武的心情不佳,而巴圖麵上是看報紙,其實他眼睛壓根就沒在張建武身上離開過,我知道巴圖想說話,但他又不想起這個頭,畢竟有觸黴頭的風險。


    我可不管那麽多,我心說咱們都漢子,沒必要弄得這麽悶。


    “建武。”我開口道,“我認為咱們應該在審訊方式上調整一下,甚至在思路上也要放寬一些。”


    其實我是沒說的太白,就想通過這麽一句話點點張建武,讓他審訊時別整虛的,直接嚴刑酷打就完事了。


    可張建武卻錯解了我的意思,甚至接下來他說的話也都讓我迷糊起來。


    “建軍同誌。”他說道,“咱們的審訊方式可是一調再調,今天狸貓族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其實這也都是跟國外借鑒的軟刀子,可你看看那胡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哎,美杜莎,我何時才能抓到你呢?”


    也怪我對國外文化了解的不多,心裏琢磨老半天也沒明白美杜莎的含義,我心說這美杜莎是人還是東西呢?或者就是一個行動代號?


    等我再想跟張建武問些什麽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想必他有棘手的事,隨後就讓我倆先離開。


    我和巴圖來到坤名公安局指定的一家旅店住了宿,這房間是個雙人間,也很敞亮,不過我一進屋就沉著臉盤腿坐在床上看起了電視。


    其實我看電視是假的,都是裝裝樣子,我心裏有事。


    我也不笨,走這一道我就把審犯人這事合計明白了,我心說這次我肯定又被巴圖騙了,我們來這就是捉妖來的。而且這次的妖還小不了呢,不然也不能驚動坤名警局。


    我這架勢是想給巴圖個機會,讓他主動跟我道白,可沒想到巴圖倒好,他悶了一會後就扯過大被蓋在身上要睡覺。


    我來了脾氣,心說行哇巴圖,這時候了還跟我裝蒜,我氣的把遙控器一丟走到巴圖床前一把將被子撩開。


    “老巴,你給我起來,跟我說說美杜莎到底怎麽回事?”


    巴圖嘿嘿一笑,沒急得回答我反倒先說了一通好話,無非是好兄弟講義氣這類的,之後他又一掏兜拿出了一遝照片。


    “建軍,你先看看這個。”他一臉誠懇的說道。


    我無奈苦笑一下,巴圖每次都用這招,先說事吊我胃口,等我入局了他那也就不用再刻意討好解釋什麽了。


    而我也真吃這套,奪過照片就挨張看起來,這照片乍看幾張沒什麽共同點,既不是同一個人又不是同一個場合,這些人表情有哭有笑,有裝瘋賣傻的也有扮癡呆的。


    可隨著我看照片看的越多,我心裏就越驚訝,我發現他們的雙眼都無神,而且這些照片拍的都是他們的大頭照。


    “一群瞎子?”我提了疑問。


    巴圖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他們還都是植物人。”


    “植物人?”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反問一句,並特意從這些照片中挑出兩張有代表意義的,他們的脖頸都很粗,而且臉上也帶著刀疤。


    我的意思很明顯,植物人臉上還有刀疤,身體還這麽強壯,這很說明問題。


    巴圖再次點頭肯定一下,而且他還說道,“這些人現在就住在軍區醫院裏,尤其他們中有幾個的大腦已經死亡,全借著儀器給他們提著一口氣。”


    我知道在醫學上認為,隻要腦死亡了就可以宣布這人死亡了,至於醫院為何要借著儀器給他逆天續命,我真有些不大理解。


    可不理解不代表沒解釋,我分析了片刻得出了一個荒唐的答案。


    “老巴,你不會說張建武不死心還想從這些人嘴裏套出美杜莎的話來吧?”我試著驗證我的猜測。


    巴圖肯定了我,而隨後我又多問了一句,“美杜莎是誰?”


    “妖。”巴圖解釋,“在希臘神話裏她是個能把別人石化的女魔頭,可笑的是,胡子就說他在西雙版納看到了美杜莎。”


    “等等。”我打斷了巴圖的話,甚至還有些頭疼般的揉著太陽穴,“老巴,你把整個事情緣由都對我說說,不然東一嘴西一嘴的我聽不懂。”


    巴圖向我身邊湊了湊,抱著胳膊講了起來,“西雙版納州與金三角離得近,胡子這幫人就穿梭在其間倒賣白粉,他們這夥人有點手段,不是把灌好白粉的避孕套吞到肚子裏就是拿鉛彈包著白粉帶過境來,可虧得有這個美杜莎出現才能讓胡子這些人落網,不然張建武這幫警察也不會這麽快破案。”


    我嗯的應了聲,隨後疑問道,“老巴,既然張建武把胡子抓獲了,那當時他們也應該見到了美杜莎啊,怎麽卻審訊胡子要起美杜莎的下落呢。”


    巴圖連連擺手,“建軍,胡子不是張建武抓到的,而是這小子自己跑到警局投案自首的,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那天胡子自首時,當場的警察竟然都不信他是胡子,甚至還以為是個瘋子差點把胡子趕出警局。”


    我笑了,心說這也不能怪那幫警察,換做是我我也不信啊,不過這胡子也挺怪,沒事玩自首這出。


    “老巴,你的意思是胡子這幫人被美杜莎攻擊了,在他們實在沒地方逃了的時候這才去警局落網?”我問道。


    巴圖回答,“我是這麽認為的,不過張建武卻有另一種觀點,他認為美杜莎才是毒梟巨頭,胡子隻是一條小魚,他們分贓不均起了衝突,美杜莎要弄死胡子這些人,而胡子隻好去警局避禍。”


    我沒接著問話,反倒沉默的往床頭一靠,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算是了解了,說白了美杜莎就是整個事情的關鍵點,而且也是整個事情中最有爭議的地方,不過我考慮之下還是偏向於巴圖的觀點,這美杜莎是個妖。


    我以前也接觸過毒販子,那都是不要命的主兒,天生當恐怖分子的料,而且最主要的他們都非常恨警察,恨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胡子真與美杜莎分賬不均,那也絕不會越過他的底線去找警察庇佑的,除非他們真的遇到了讓他們膽寒的東西,甚至都讓他們害怕到失去理智的地步,這才迷糊間胡亂抓稻草。


    我心裏有了計較,但還是先問了巴圖一句,“老巴,接下來你想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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