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隱覺得,這東西很可能是毒藥。隻是我再想救人,已經來不及了,我隻好扯著嗓子大喊,給杜興提醒,讓他照顧完李峰,再顧及下劉千手。


    我們艇上還有小矮人,他看到這一幕時,有些急了,哼哼呀呀的亂蹦亂跳想下艇。但現在我們都在水很深的位置上了,不可能任由他胡鬧。


    陸宇峰挺狠,關鍵時刻下“黑手”,一大拇指把小矮人戳暈了。


    我本以為杜興他們的艇也會趕過來呢,誰知道他們竟跟我們分道揚鑣,往另一個方向開去。


    這讓我感到不解,心說難不成他們不想逃,還有什麽事沒做麽?


    我們艇上的三人這時各懷心思,也沒興趣聊啥,就任由司機把我們往荒涼的地方帶。


    過了半個多小時,司機四下看看,這附近一定有什麽標記,他把汽艇的馬達停了,對我們喊了句,“下艇!”


    我們仨都愣了,因為這裏下艇?豈不是要投江了?


    但司機不管那個,從一個角落裏拿出一桶汽油,對著艇上澆起來,趁空還說,“你們先遊,記住了,順著鴨魯江往裏大約遊兩裏地的樣子,會出現一片樹林,找到一個白楊樹,你們從那兒上岸,會有其他人繼續接應的。”


    我們沒多問,陸宇峰水性好,索性背起小矮人,我們仨先後跳下去,當然了,為了輕裝上陣,我沒帶著那把槍。


    在我們遊出挺遠的時候,司機把艇點著了,他也下了水,在我們後麵跟著。


    這純屬體力活了,我們本來就身心俱疲,但在求生意識的刺激下,我們全力以赴,最終熬著趕到白楊樹那裏。


    我們上岸後又被司機帶著往裏走。這可真都是原始森林了,而且林中氣溫很低,外加身子濕漉,我走的那叫一個惡寒。


    最後我們跟另一個老人碰麵了,這人長得挺有特點,手腳都大,還有個鷹鉤鼻子,他身旁還跟著幾隻小貂。


    我們一起來到一個很原始的村落裏,並住下來,調養起身子。


    這裏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不過消息並非那麽閉塞,鷹鉤鼻老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扛著獵槍穿過原始森林,去延北附近溜一圈。


    我不知道他幹嘛去了,反正回來時,他都會帶來一些外麵的消息。


    這裏麵就有我們想知道的,比如在我們逃跑的當天,京城就發生一個大新聞,有個高官在回家路上被兩個暴徒襲擊,但沒生命危險。


    我猜這就是那腐敗高官了,兩個暴徒就該是孤狼與小鶯,當時到底發生什麽,我無從得知了,反正從新聞報道開看,高官沒死,這倆暴徒也逃了。


    我本來挺鬧心的,心說為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這腐敗分子怎麽就沒事呢?


    但沒隔多久,又有新聞傳過來,這次全是針對腐敗高官的,說他貪汙了幾千萬,被判死刑。


    這是好消息,當天我們仨在村裏特意慶祝一番。


    我們一直沒提劉千手他們,也沒公開討論孤狼和小鶯怎麽樣了,我從個人觀點出發,有這麽個猜測,李峰和杜興都該活了下來,孤狼那麽一個猴精的人,也一定沒死,但從李峰那晚要自殺的表現來看,小鶯很可能凶多吉少了,劉千手為了他的承諾,最後也好不到哪去。


    我們仨就這麽一直在這片原始森林裏繼續安居著,雖然這裏沒現代化的設備,沒網絡沒wifi,但同樣也沒了威脅我們生命的任務。


    許多年後,我回想著當線人的經曆,或者因為時間太久了,很多事都淡忘了,隻模模糊糊記得那一場場凶案的離奇,局中局變幻莫測的詭異,還有一個個凶手的血腥與變態。


    當然了,還有一個名字最讓我忘不了,楊羽澤,這是孤狼的本名。


    我更時常琢磨這麽一個問題,人,從出生到死亡,這一輩子庸庸碌碌的為了什麽?


    有些人為了生活而掙錢,有些人為了錢而生活,每個人都有他的風花雪月,都有他的愉悅舒暢與痛苦煎熬。不管沿途風景如何,但我們最想要的,就是最終無憾的離去。


    而從我當線人的經曆來看,人活著,其實可以用一句很俗的話來概括:每個人,都他娘的想好好地活著,僅此而已。


    這就是生存的意義,也是人類對生命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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