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他指示趕緊行動,但心裏挺迷糊,因為輸液要有生理鹽水,這玩意兒我們上哪弄去。


    可等我和潘子搬著衣架回來一看,阿峰正從他包裏拿出一些藥,當然包括一小袋生理鹽水。


    我算服了,他這個特殊線人的背包,哪怕是為旅行準備的,也要背著這麽些玩意兒。


    這藥都沒說明書,我也不懂具體是啥,反正陸宇峰找個桌子,自己忙和著,沒多久配好了。


    我們就在他家輸起液來,而且怕有不良反應,我們還守在男孩旁邊等待著。


    這期間我們聊了一會,又把話題帶到這女子身上。


    陸宇峰說,“老姐,冒昧的問一句,你能把孩子得病和你丈夫死的事詳詳細細說一遍麽?”


    女子看星官問話,不敢不答,她哽咽著跟我們念叨起來。


    她丈夫在鎮裏報社工作,是個編輯,五年前拿回來一個盒子,說這是個潘多拉魔盒,家人一定不能打開,不然就有災難。她也謹記丈夫的話,甚至他倆還把這盒子放在櫃子頂上,這樣孩子也碰不到。


    三個半月前的一天,她帶著孩子從娘家回來時,發現丈夫鐵青個臉坐在床上,那盒子也被打開了。她當時都愣了,還問丈夫咋了。可丈夫不說啥,又把那盒子放回櫃子上。


    本來她提心吊膽好一陣,以為那盒子會讓家裏鬧邪呢,但後來也沒見發生啥古怪,就漸漸淡忘了。直到三個月前一天下午,鎮裏有人說她丈夫和孩子都落到一個水井裏了,她趕緊趕了過去,可把人救上來時,丈夫已經死了,還特別古怪的渾身有些發紅,孩子身子沒事,就神智有些不好。她以為孩子是嚇得,再加上丈夫剛死,她也就把精力都放在處理後事上了。


    可喪事剛辦完,孩子得大病了,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嚴重,後來的事我們就知道了。


    她說了好半天,等聽完時,我心裏有點堵,同情這老姐的遭遇。


    陸宇峰安慰幾句,又問她,“我看你一直認為是那潘多拉魔盒的問題,你能把那盒子拿出來給我瞧瞧麽?”


    女子點頭,搬個凳子,站在櫃子旁把盒子取下來。


    這盒子通身黑色,有一本書那麽大,要不是有我們三個“星官”在場,她摸這盒子保準會嚇得叫出聲來,就這樣她遞給陸宇峰時,手還有些抖呢。


    陸宇峰不信這個,也一點沒害怕。潘子臉色挺怪,還喂了一聲。


    他這一聲意思明顯,萬一這盒子真有古怪,我們打開它豈不是自找麻煩嘛?


    但陸宇峰跟潘子說,“咱們看看盒子裏的秘密,要是它真跟孩子的病有關,咱們也能對症下藥。”


    我讚同地點點頭,陸宇峰又慢慢把這盒子打開了。


    我原本還合計呢,這大不大小不小的盒子裏能裝著啥,可再怎麽也沒想到,裏麵竟是本新華字典。


    潘子本來都稍微喘粗氣了,等看清裏麵情況時,他又嘿嘿樂了,指著說,“要是裝一本字典就是潘多拉魔盒,那這世上這種盒子海了去了。”


    陸宇峰很較真,他又把字典拿出來翻了翻。我在旁瞧著,我是沒看出什麽東西來,但陸宇峰突然間皺了一下眉。


    隨後他把字典放回去,讓女子收好了。


    女子很聽話,我們又聊了別的,等孩子輸完液了,她帶我們去了另一個瓦房休息。


    這瓦房裏還是炕呢,我們也不是那種嬌性的人,跟她道了聲謝,就各自梳洗起來。


    我們折騰一天早就累了,躺下後就關燈了。


    可到了半夜,女子砰砰使勁敲門,把我們仨都吵醒了。陸宇峰離門最近,他披著衣服下了炕,打開門問怎麽了?


    那女子看到阿峰就哭,嘴上還說,“星官大人,不好了,我孩子情況很糟,你們不去看看的話,我怕他挺不到天亮。”


    我一聽急了,心說難道是阿峰輸液有問題,不僅沒治好病,反倒讓病情惡化了?


    我這就想招呼潘子下炕,跟阿峰過去看看。阿峰卻把我倆攔不住了,讓我們接著睡覺,他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一合計也是,我倆去了能幫什麽忙?我倆純屬是掛著虛名的星官嘛。


    等阿峰走了,我也沒心思睡覺,還特意留著燈,等一會回來好問問他咋樣了。


    估摸過了半個小時,阿峰急三火四的回來了,但他不跟我說話,從包裏翻出一支注射器來。


    這注射器裏裝著乳白色的液體,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說這玩意兒弄不好又是強心劑之類的東西,阿峰救人也不能這麽救吧?短期能讓孩子好受,但過了藥勁咋辦?


    我勸他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嗖的一下又跑出去了。


    等再次回來時,那乳白色的藥劑沒了,針管裏裝的紅紅的血液。


    看這意思,阿峰又給那孩子抽了血。我不理解他這麽做為什麽,問了他一句。


    陸宇峰貼著炕沿坐下,對我苦笑說,“我在藥理方麵是個半吊子,要是李峰的妻子在這兒就好了,她可是個藥品專家。”


    我隻知道李峰是個警察,而且接觸這麽久,也沒聽他說過他媳婦的事,怎麽聽阿峰這麽說,他媳婦還是個很牛的人物?


    我很想趁機問問李峰媳婦的事,不過這時候我又反應過一件事來,還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來。


    我試探地問阿峰,“兄弟啊!那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


    第四章 逃難


    我想的是,陸宇峰要不懂裝懂,給這孩子又輸液又打針的,真把孩子弄死了,責任可一下都歸我們身上了。


    看我一直盯著他看,陸宇峰頭次變得靦腆了,還呃了一聲。


    就他這一聲讓我心裏拔涼拔涼的,我都害怕想後果了,望著注射器裏紅彤彤的血,問,“兄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我還特想繼續損他幾句,但還等往下說,陸宇峰把話接回去了,強調說,“小白,我剛才去看那孩子了,要不打點藥,根本熬不過今晚,我懷疑他中了一種很怪的病毒。這樣吧你聽我說,你和潘子等我,我在慕斯鎮有個醫生朋友,我現在找他問問去。”


    說完他轉身就跑,速度還跟兔子似的,嗖一下就出了屋子。


    我喂喂幾聲,等追出去也找不到他了,我又悶悶回來,也坐不下去,就在地上來回走上了。


    我突然覺得阿峰是尥蹶子了,他這麽一走,這期間孩子死了,那女子不得找我和潘子拚命啊?尤其我還恍惚看到女子站在我麵前,伸手往我臉上狠狠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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