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聯想著之前的事,心說難道這井裏冒煙就是因為有人把頭發裝在籃子裏,燒著丟進來的原因?


    我現在也找不到答案,而且這麽久潘子都沒露麵,我就合計自己往上爬爬試試吧。


    我憋著一股勁,試了不下四五次,但每次都失敗了,最好一次,我爬上去半米,又一打滑摔了下來。


    我現在純屬一頭困獸,外加這裏真不是人待得地方,多種原因摻和在一起,把我潛力激發出來了,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辦法。


    我雙手拄在井壁上,雙手踩在對麵,這樣就能吃的住勁了,本來這動作難度很大,要求一個人得平行著走,我還擔心自己沒練過,根本做不好做這動作呢。


    但邪門的是,我試了試,發現自己特別熟悉這個動作,這讓我搞不明白了。


    我就這麽橫著,一點點熬著“走”上去,等抓在井口的一刹那,整個心才終於落了底。


    我心裏還說呢,如果一會發現潘子回屋子裏躲著去了,我保準跟他翻臉,不狠狠罵他一頓才怪。


    可我出了井一看,潘子就在旁邊躺著,臉朝下,整個人不知死活。


    我也顧不上埋怨潘子啥了,更顧不上自己累不累了,趕緊奔過去,把他翻過來。


    我探了探鼻息,發現他還活著,又趕緊掐人中、捶胸口,反正好一通忙活,才終於讓他醒過來。


    潘子睜開眼睛後,冷不丁都不認識我了,甚至都不記得事了,木訥的看著四周,顯得對一切都那麽陌生。


    我把他拽坐起來,從他兜裏摸出煙來,讓他吸一根提提神。


    或許是煙的刺激讓他加快清醒了,沒多久潘子都回憶起來了,他臉上又浮現出一股害怕的樣兒,跟我說,“杜睿,剛才一定有鬼附在我身上了,在我身子裏突然傳來一陣鬼笑,接著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我不信他這話,剛才那鬼笑聲我也確實聽到了,但再咋的,也不可能從他身體裏發出來吧?


    我跟他說了說井裏的情況,但我發現潘子整個人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我說的話他聽沒聽進去。


    這大半夜的,我倆總不能在這坐著,我就攙著潘子,先回到屋裏再說。


    潘子回去後顯得特別累,倒在床上就睡了,那條小黑狗也甩著尾巴跟了回來,我打開錄音筆,把剛才這一切說了一遍,隨後也沒啥做的了,也學著潘子那樣,躺床上睡了。


    按理說,明天我倆還得去學校實習去,但剛才這麽一折騰,我根本沒這心思了,我就想如果劉卉明天一大早來找我倆,我找借口請一天假。


    可第二天一早,沒等劉卉來呢,外麵打起雷了。


    也得說綏遠村這裏的氣候多變,過了一夜,天竟然陰了,滿天都是厚厚的黑雲。


    我是被轟隆隆的雷聲弄醒了,爬起來往外麵一瞧,心裏拔涼拔涼的。


    現在外麵刮著大風,可我們屋子刮著小風,我看著架勢,心說一會下起暴雨來,我們屋保準漏。


    我合計著,趁現在趕緊去周圍父老鄉親那兒借盆去,一會好準備在家裏接雨,不然這屋子就成澡堂子了。但等我出去後發現個怪事,整個村裏的人全起來了,他們都站在家門口,一臉嚴肅地看著後山。


    這一大早他們這麽默契,我被弄得特別敏感,也順著他們的目光往後山那邊瞧了瞧,心說到底咋了?劉卉特意強調我們不要去後山,難道後山裏的古怪要趁著下雨天出來了麽?


    第十一章 詭異來客


    我被村民的舉動一弄,一時間都忘了借盆的事了,靠在門口,一臉疑惑的觀察起來。


    潘子也醒了,而且我沒注意他啥時候起來的,晃晃悠悠,一臉病怏怏的樣子。


    他跟我一起擠在門口,先瞧了瞧村民,又望著後山。


    這時候從後山方向刮來一股大風,這風倒沒什麽,打在臉上不太疼,但順帶著,我聽到了鬼笑聲,而且趕巧的是,天上還配合著打了一個大雷,兩者疊加在一起,把我心弄的亂顫。


    潘子整個臉都沉了,扭頭就往屋裏走,把床單扯下來,一股腦的往旅行包裏塞,尤其他情緒都有些失控了,還很大聲地跟我喊,“杜睿!咱們撤吧,這任務打死也不做了,回去李頭兒願意咋責罰就咋責罰,大不了老子還回去蹲牢子去,總比在這丟了命強。”


    我還想安慰他,可話沒出口呢,他就把拉鎖一拽,背著旅行包就跑。


    我發現他之前虛弱的樣兒都是假象,現在機靈的跟個兔子似的,看我擋道,他喊了句,你躲開後,一推我,出了門撒丫子奔。


    他這是要徹底離開綏遠村的節奏,我糾結一下後,也急忙進了屋。


    我連床單都顧不上扯了,把錄音筆之類的都塞在旅行包後,背著追出去。


    我倆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在村裏跑上了,我也顧不上場合了,嘴裏喊著讓潘子停下來,可潘子不聽。


    這期間很多村民看著我倆,甚至都把我倆當怪物了,我也沒當回事,隻是在經過“教工食堂”時,我看到了劉卉和胖老太太。


    她倆太怪了,都跪在地上,一臉虔誠的拿出一副祈禱樣兒,麵衝著後山。


    我是真想問問她倆,為啥這麽做,不過追潘子要緊,我隻好把問話的事舍棄了。


    等我倆一前一後出了村子,天上下起了暴雨,雨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毫無顧忌的往下落,打在地上,都激起了陣陣水霧。


    按正常來說,我比潘子腿腳好,他應該跑不過我才對,但現在不一樣了,潘子甩開大步,我追了幾次都追不上,我倆之間的距離還越來越遠。


    我心裏默默感歎,心說現在就不是戰爭年代,不然潘子這腳底抹油的功夫,保準是地地道道的逃兵。


    潘子認路,也就是那一晚劉卉帶我們進來的那條,他直奔那片灌木叢,等我追到灌木叢時,他早都沒影了。


    我這時身子都透了,眼前也被雨水澆的模糊,我使勁抹了把臉,讓視線清晰一些,心裏卻忍不住咒罵一句。


    我心說這片灌木叢,壓根就看不到裏麵啥樣,潘子要是按照稻草人指的反方向走,還能出了這片灌木叢,要是走岔路了,我上哪找他去啊?


    但我幹站在原地也不是個辦法,最後一橫心,想鑽到灌木叢對麵,看看啥情況再說。


    我悶頭往裏走,這一路一腳深一腳淺的,轉悠半個小時,才好不容易走到頭。


    情況挺樂觀,潘子沒走丟,正在灌木叢外麵站著呢,隻是他手裏握著刀,拿出一臉戒備樣兒,望著眼前一個陌生人。


    這陌生人打著一把雨傘,身上還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連風衣帽子都扣在腦袋上,他也冷冷地看著潘子,在我出來時,他又扭頭看了看我。


    雖說有帽子蓋著他的腦袋,但我還能看清他相貌。我看完第一眼的評價,這人簡直是孫紅雷的翻版,都是小眼睛、小鼻子、小嘴,不過五官結合在一起看,又一點不顯醜,還那麽的爺們,一雙大長腿,身材流線感十足。另外我看他這身打扮不像是綏遠村的村民,甚至他這身風衣,很像我的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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